第九章
红颜薄命留遗孤 法官阳帮暗显色

1

两个月之后,史海梦到与杨帆在海边生死离别时,夏莲子宫大出血送到医院不治身亡,留下一个孩子。

人生无常,生命又是如此脆弱。一个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悄悄的走了,悄悄地让人无法接受,让人无法容忍。伤痛中史海听从尹尔仲的建议把孩子送到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与他从小生活在一起的朋友尹尔仲在他大病不起的时候帮他把夏莲的后事办完了后,来到他身边对他说:“人生无常,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可预知的。如果能照顾好夏莲的孩子,也算是对她是一个安慰,或者说是对她有一个交代。”尹尔仲望着愁眉不展的史海说道:“走吧,让孩子去银杏村也许是一个不坏的选择。”说完这话的时候,转过身来对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的女孩子说:“吴蕙楠,孩子在路上就由你照顾了。”
“我哪会照顾孩子啊,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她话刚说完,看尹尔仲用眼瞪她,连忙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好,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还能难倒我。”说完她抱起孩子。吴蕙楠是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姑娘,一米六五高些的个头,身材有些瘦,但动作给人干净利索,性格也挺爽快的,她戴着一副始终不离开眼睛的墨镜,来回的路上谁也没有看到她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他们三人走出房屋,走了一会来到马路上,路上停着一辆轿车,他们上车后,尹尔仲对史海说:“这是刘星星。”
叫刘星星的女司机并没有回过头来,对史海说的“谢谢你,辛苦了”的话也没有是反应,问了一句“可以走了吗?”
尹尔仲说句“可以了。”轿车很快启动起来便向前驶去。
汽车离开城市,在走了很长的一段公路后,前面有的只是土路,土路在飞速的车轮的碾压下,车后留下一长串的尘土飞扬,汽车正在突飞猛进的时候,突然吱嘎一声,刘星星来了一个急刹车,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坐着的几个人的身体几乎都向前倾斜了一下,惯性是十分大,好在没有人受伤。坐在前面的尹尔仲在刹车的时候,头撞了一下前挡玻璃,这时也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没有表情的刘星星,刘星星眼睛直视前方,尹尔仲的目光也移的过去,前面二十几米远的地方竟然横卧着两个人。
“是不是两个人出车祸了?”史海说道。
“你们在车里等着,我下去看看。”尹尔仲独自下车,向那横卧在地两个人走去。

史海上次看到尹尔仲还是七年前的一个夜晚。
史海与尹尔仲虽说童年、少年在一起生活过,甚至在青年时候也来往过,但之前作为律师的尹尔仲在法庭上为一名政治犯无罪辩护过程中当场被法警拿下关押后,史海就很少看到他的身影了。
七年前的那个夜晚,尹尔仲身上带着很多血迹闯进家里,他的胳膊受的是枪伤,好在子弹没有留在胳膊上,史海用清华家里的电熨斗插上电给他消毒,屋里的烧烤灼焦味道没有让尹尔仲皱眉,以前关云长的刮骨疗毒史海没有看过,但在处理尹尔仲伤口的过程中的疼痛估计不会轻于关公的。
尹尔仲在史海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后,没有给史海留下任何留言就悄声走了。
在尹尔仲在家里养伤的时间里,社会上到处流传一个法官被杀的故事,说那被杀的法官傍边还有一个吓傻的裸体年轻女子,在法官的床上还放有好几个数目不菲的存折,说那存折的存款总额就是十个法官的一辈子工资加一起也没有那么多。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猜测,可能是法官收了人家钱,没有办事被人报复了。但后来法院辟谣说:法官洗澡滑倒引发心脏病死亡,保姆发现吓呆,对于谣言将有公安部门调查处理。
法官的死了,尹尔仲悄声走了,但有新的官员被杀的传闻还是不断的出现,而且他们都有一个明显的死亡特征,就是要他们命的是插进他们太阳穴中一个黑色的十字架。
史海不是英国著名推理小说家阿加沙•克里斯蒂笔下的比利时侦探波洛,也不是英国侦探小说家阿瑟•柯南•道尔书中的福尔摩斯,当然也没有日本的森村诚一那样的证明天赋,所以史海也不会对城里发生的一系列官员莫名其妙的死亡案件去推理他们之间是否存在的共性,也不会去证明他们死亡背后的真正原因,但从那些案件中史海隐隐约约的好像发现了蛛丝马迹。

当尹尔仲下车走到卧在前面的两个人跟前,用手去摸一个人的鼻孔时,地上的一个人起身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扭到背后,当另外一个人去抓他的另一只手时,尹尔仲被扣的手,从扣他人的手中滑落出来,而扣他手的人感到手中握着的是条泥鳅似的,尹尔仲随后用另一只手按了那个人的头一下,自己的身体弹了起来,飘落在一边站在那里不动,那两个人随即也站了起来,每人拔出一把尖刀,向他扑了过来。
坐在车里的史海,看到眼前突发状况,就要下去去帮忙,戴着墨镜的吴蕙楠拉住了他,史海在从车窗口望去时,尹尔仲已经处于被前后夹击的状态之中了,那两人一前一后各自用尖刀以飞快的速度向尹尔仲的前心和后心刺去,然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尹尔仲腾空一跳,那动作可能就是江湖称之的“旱地拔葱”吧。尹尔仲逃过了致命一击,但那两个人就没有那样幸运了,由于两人用尖刀刺向尹尔仲的速度太快了,等尹尔仲凌空一跳,他们各自还没有收住闸,各自把刀实实在在的刺进对方的心房,两人估计是连哼一下都没有哼就相依为命地靠在一起了。
惊心动魄的场面让车内提心吊胆的人松了一口气,史海走下车,来到尹尔仲跟前问道:“伤到那里没有?”
“没有事情,别担心。”
“以你的能力,应该可以把他们制服,不必这样啊?”史海似乎有些遗憾的感觉。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饶。这种人留在世上,说不一定要造多大孽,人有时不要太善良,东郭先生希望的时代恐怕还在遥远的地方,最好也不要做农夫用身体去温暖冻僵的毒蛇事情。”
小孩在吴蕙楠的怀里哭了起来,“是不是饿了?”史海拿出保温的牛奶给孩子喝,但孩子不喝依然是哭,而且是不停的哭。
“你给孩子尿布换一下,”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的刘星星头也不回甩过来一句话。
等吴蕙楠给孩子换完尿布,孩子果然停止了哭泣了,“你们真的厉害啊,一个是大侠,一个是超级保姆诶。”
尹尔仲和刘星星对吴蕙楠的赞美之辞没有反应,“真是没有拍对地方,马屁真难拍,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
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事情之后,刘星星把车开到了一个渡口,吴蕙楠抱着孩子下来,来到湖水的岸边,惊喜的喊到:“哇塞,这么大的湖啊,简直是一望无垠啊,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孤陋寡闻吧,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尹尔仲过来逗趣的说道:“这个湖叫无名湖,尽管它的面积在历史上不比其他几大湖的面积小和历史的时间短,但由于不被人知的原因,外界很少知道它的存在,在湖面的上空有一层肉眼看不到的防护网在整个湖面给遮住了,所以这个湖,无论是从天空上的飞机俯视,还是卫星的监控设施都无法看到它,所以这里的环境几乎没有被污染过,也许正是这个原因,湖里还会有鲜未人知的事情,一会也许你就知道了。”
“真的假的,有那么离奇,简直是难以置信啊。”吴慧楠用半信半疑的目光透过墨镜地看着尹尔仲。
在无名湖的渡口处有艘能载汽车的渡船,刘星星把汽车开上了渡船,吴蕙楠抱着孩子和尹尔仲及史海通过跳板上到渡船。刘星星坐在汽车里没有下来,他们几个人坐在甲板上,望着碧波荡漾的湖面,心情确实让人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渡船不快不慢的划破湖面的浪花,向一望无际的湖水的深处驶去。在行到四处望不到岸边到处都是湖水的时候,忽然不知从那里过来一个飓风,湖面上顿时是波涛巨浪,而且是巨浪不断掀起冲向天空,回落时的湖水相当大的部分落在了渡船的甲板上,甲板上很快被落进的湖水灌满。
船老大从船舱里走出来,用一个木盆舀水然后倒入湖水了。史海、尹尔仲也找能盛水的东西,也用力的舀水往外倒,史海对吴蕙楠喊道:“你带孩子,去车里躲一下。”
有些不知所措的吴蕙楠这才想起来抱孩子进到车里。
车里的刘星星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对吴蕙楠说船遇到了危险也是无动于衷,仿佛刘星星睡熟了。
实际上刘星星根本就没有睡,她也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但她好象对这一切有可能危及到生命的事情的发生熟视无睹,甚至是袖手旁观。吴蕙楠对这个一路上几乎是一言不发的人感到有些奇怪,对了,她曾经说一句小孩换尿布的话,再以后到现在就什么也没有听说过,即使在路上看到尹尔仲单身与劫匪搏斗时也是没有什么如何反应,难道这个人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2

吴慧楠几人在无名湖里渡船经过长时间的惊涛骇浪之后,终于绝路逢生驶到了一处人生难以到达的地方。渡船似乎被一种引力牵引,无论是风吹还是浪打,他们的乘座的渡船平平稳稳的来到一个开满鲜花的地方,而这种花与一般在城里见到的花不同,因为这种花即不适合在家里盆种以便观赏,也不宜种在庭院里生长。因为这种花只有大面积生长才显示出她奇特的魅力,这种花的名称叫葵花,也是人们平常秤之为的向日葵。以前谁也没有听说过在无名湖里竟然隐藏一个开满葵花的岛子。然而这并算是新奇,新奇的是这个岛子还住有众多的人口,而住在岛上的人的生活方式也是与众不同,这里的气候温和,可以用风和日丽来形容,甚至称之为世外桃源也不过分。
当渡船来到葵花岛时,岛上已经站着几个人了,仿佛已经是知道他们要到这里似的,还没有等史海他们说话,其中一个只有十几岁年龄的少女对他们说:“你们赶快把孩子抱下来,发烧对孩子的身体是有害的。”
“神了,孩子确实是在发高烧啊,”吴蕙楠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摸着孩子的头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们有什么特异功能吗?”
“那有那什么特异功能,孩子有病时的呼吸肯定与正常情况下不同,不同的呼吸对空气波产生的作用也不同,通过不同空气波的感觉就很容易做出判断,再说人与人是有通感的,除非人的通感发生的问题,才对人发生的变化才会莫不关心。”
“简直是神仙了啊,”吴蕙楠听到这话真是感到惊叹不已,而更让她感到惊奇的是,站在他们的面前的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成年人,而是几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是一丝不挂赤身裸体的孩子。其中一个小女孩走到吴蕙楠身边,伸手把孩子抱了过来。“让小孩子抱孩子,那都过意不去啊。”吴蕙楠嘴上这样说,但还是没有把孩子抱回来。也许是经过了湖水那惊涛骇浪的洗礼,确实是不仅是心惊胆战,而且身体也是疲惫不堪的原故吧。
他们跟着裸体的小孩,在一条不太宽的路上向前走去。路的两旁长满了二、三米高的向日葵,此时正是葵花开放的季节,满眼望不到边的葵花在阳光下是闪闪发光,鲜黄的花瓣令人目不暇接,这是简直就是一个黄色的世界,黄色给人振奋,给人朝气,给人向上的感觉。怪不得荷兰艺术大师凡高那样钟情不已的画向日葵呢,向日葵有一种无形的牵引力,当人们处在这个世界之中的时候,你会不知不觉的被牵引着憧憬一个美丽奇特的梦想,向日葵同时也是光明追求者及象征。
当小孩躺在葵花制作的摇篮里安静甜美熟睡时,裸体孩子似乎透过戴着墨镜的吴慧楠那用诧异及不解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她们时,裸体孩子像她讲诉他们的故事。

在那遥远的星光灿烂银河系中有一颗耀眼的星星,那就是我们的故乡——葵花星,在那星球上到处长满了野生的发光的植物,这种植物只要有和煦的微风轻轻吹拂,它就自然发光,而且自身还储存光,这种光的存在让安静甜美的我们沐浴在光明之中。在那里人与人是平等的,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大自然给我们带来取之不尽的丰富物质,我们凭智慧把物质加工成我们所需要的生活用品,这里没有犯罪,更没有战争。
我们就这样祖祖辈辈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直到有一天,我们这里发生一件意外的事件,一个据说是来自一个地球上人来到这里之后,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我们的命运。
他们本来是为一个姓秦的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由于交通工具出现的故障而降落到这里了。我们把远方的朋友当成贵宾来欢迎和款待,这样他们就乐不思秦的在这里住了下来,仿佛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我们也确实是把他们当成了家人。但有一件事情发生了,他们发明了一种机器,形状就像一个大喇叭,他们说这是他们送给我们的礼物,这个东西的作用就是,每天晚上七点只要人从口大的地方进去,在里面呆三十分钟,然后再从口小的那边出来,它能让任何人变的特别聪颖和实现梦寐以求的愿望。
当葵花星上的多数人接受他们这一礼物之后,他们往日那快乐平和的面容不见了,看到的就像海水中的盐一样,感觉特别咸涩,而且眼中还有凶神恶煞的感觉。凡是进去过那个机器的人,对没有进去过人不仅没有家人的感觉了,反而像是陌生人似的。当没有进去过的人看到进去过的人像被施了魔法似的,就不再接受地球人的礼物了。但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那些进去过的人就强行让那些没有进去过的人必须进去后再出来。在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强制别人的事情,然而强制仅仅是一个开始,更为严重的是,一场持续不断的血腥屠杀开始了,对那些不愿意进去的人采取了暴力手段,屈服者免于死亡,而反抗者遭到了屠杀,由于杀的人太多了,整个大地上已经无法分辨出那是江河,那是血河了,来到这里,我们才懂了什么叫血流成河这个词的含义了。由于葵花星上的很多人都唯地球人马首是瞻,而且手持各种以前没有见过的杀人工具。我们这些没有进去过的人,根本就无法抵挡暴力的侵袭,只好退到葵花星一个角落里。最后我们协商决定把葵花星分割开,以便摆脱暴力的压迫和统治。分割后,尽管我们未来的生死未卜,但我们宁愿忍受死亡的拥抱,也不愿意被人强迫下苟活。我们摆脱后在黑暗无际的宇宙中冲撞,最后落在了这个湖心里。
吴蕙楠听着好象是神话故事似的,心理却是有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而且内心深处一震,有些发呆的望着窗外的向日葵。

然而在她发呆的时候,有人用手推了她一下,好象在和她说什么。她定定神,看到是尹尔仲在推她,并对她说道:“干吗,像一个傻子似的的看我?”
“向日葵呢?”

自由是潜藏在人内心深处的,无论是你意识到,还是没有意识到,对自由的追求是人本性中最基本的欲望,无论这种自由的欲望受到什么样的强力压制,总有一天会被人性内在的力量挣脱对她的束缚的,自由就像天空中飞翔的鹰,任何牢笼都是无法关住她的,因为她身上的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自由的辉光。

3

渡船在吴慧楠梦醒后的不长时间来到了湖中一个叫抑岩岛的岸边停了下来。

“走吧,既然到这里了,就上去看看吧。”尹尔仲对着坐在车里的刘星星说,
刘星星一脸表情全无的样子,“你先走,我随后跟上。”她厚厚的富有弹性的嘴唇说完后,脑袋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部分缩在黑色毛衣的高领内趴在了方向盘上。
尹尔仲几乎知道她内心在想什么,当哥哥为了理想而锒铛入狱,尤其是还不被民众所理解,甚至几乎是被遗忘的情况下,作为妹妹心理将做如何感受。但尹尔仲只猜中她内心想法的一部分而已。

刘星星九年前曾经在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突然有一天,过去那些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朋友,忽然间与她成了陌生人,而且没有人和她做任何解释,一切是来得那样匆匆,那样的让人失落。
直到有一天,她在日本的《读麦新闻》里才知道,她的哥哥因在天朝闲置的墙上张贴了一张与官方不同观点的文章而遭到逮捕。这样的事情在那个年代是如同洪水猛兽的,没有多少人不为之恐惧的,没有多少人不怕株连的,所以对众多人躲还惟恐不及,就更别想能够从众多人的身上得到帮助,虽说那些留学生是抱着报效国家的理想而出去留学的,但真正的报效祖国的含义他们几乎是懂得是微乎其微,对他们所言,报效祖国就是一切听从国家的安排,也就是宣传机器经常而言的“要做一颗螺丝钉,要做一块砖,那里需要就往那里拧,那里需要就往那里搬。”众多的人们很少去思考,连一个发表个人观点都不宽容的国家,这样的国家对众人而言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为什么不去努力把国家改造成符合人性及理性的现代国家吗?
刘星星在没有与任何人告辞的情况下,实际上就是她想与那些留学生告辞的话,也未必有人胆敢这样做,所以她一不做,二不休起程回国,希望能帮助她的哥哥做点什么事情。

那时天朝律师这个行业才刚刚恢复,她知道请律师的意义不大。她找到了一个主管她哥哥案件的法官。
也许是法官对她这样重情重义的妹妹所感动,也许是法官不忍心伤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的心。总之法官大人胸怀大量的感人姿态答应了她,要与上级领导进行疏通,并好心的把家里地址和电话号码告诉了她。
看着如此有正义感的法官,不仅感到了包青天在世,而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感到了天空不在是那样低垂,那样的压抑,扣在天空中那口大黑锅似乎也不那么样的黑了。她仿佛看到了阳光不仅照其他的人,而且也照耀着自己的脸和身躯,那时她想人们毕竟生活在如中世纪一样的生活太久了,人们也到了需要有阳光、有新鲜空气的生活了。
当时刘星星的心态可以用句后来网上时髦的用语来形容刘星星是很傻很天真。
那位好心肠的法官叫关武新,关武新身材不高,个头就跟小时侯看的《列宁在一九一八年》里的列宁身高差不多,由于保养的不错,脑门油光锃亮的,这样的脑门对于让那个年代缺乏营养的人是很羡慕的,只有每月至少能吃很多次肥猪肉的人,才能有这样的仿佛流油的脑门,看着那脑门,不知引来多少缺乏营养人流口水啊。此人还有一个让人羡慕的地方,就是他的啤酒肚,在当时啤酒对广大人民而言那纯粹是奢侈品,尽管那时一瓶啤酒不到三毛钱,但那时普通百姓的工资才多些,大多数上班工人也就是四十元左右,好在社会主义制度不饿死人,至于说天朝在六十年代饿死几千万人的事情,只要国家不承认,那就是不怀好意人的造谣。那个年代要是“造谣”的话,肯定不会是有好果子吃的,就是现在被官方认为“造谣”的人,不是判刑,就是被拘留的,所以说在天朝没有造谣的市场,即使是造谣也是要有专利的,只许官窑在而是不许民谣存在的。本来说到法官的啤酒肚,一不留神意识流了。总之让人羡慕的法官答应为刘星星做排忧解难的大救星。
每次刘星星打电话,关武新都乐观的对她说:“我找的领导,很重视我的话,你放心吧。”刘星星每次听到法官的话,心里都感觉春天般的温暖,虽说那时的季节已经是凛冽的冬天了。
然而让她更高兴的事情,是关武新在接到她一次电话时,兴高采烈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对她说道:“你赶快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告诉你一个惊人的喜讯,你赶快过来吧。”
刘星星听到这话,想都没有多想,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到法官的家里,刚刚进入到八十年代时,大街上还没有出租车,好在法官家里也不太远,实际上刘星星好几次按着法官给的地址来到他的住处,但一想法官那样热心为她办事,再到家里麻烦他也觉得过意不去。所以这次法官让她去家里,路上可以说是轻车熟路,很快来到了法官所住的独门带有小院的两层楼住处。这地方本来是军队高官住的地方,由于法官的前身是部队高官,组织安排他到法院工作,由于这里环境比较好,就把法院安排的住房让儿子去住了,自己和老伴带着一个和刘星星差不多一样大的女儿一起在这里生活。
刘星星连呼带喘的跑到关武新的家里,门口一个当兵把她带到了客厅。
“看把你累的,坐下先休息一下。”关武新一面关心的对她说,一面对带她进屋的当兵的说:“小陈,你先忙你的吧。”叫小陈的走后,关武新说:“这小陈,还是我以前在部队时勤务员,和我们家里有感情了,就是不愿意走,我一想在那里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吗,就把他留下了,这也是组织对我的照顾啊,社会主义多好啊,现在的年轻人还不知足,”他说这话时好象感觉刘星星脸上有些不自然,“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哥哥的事情吧,这次是中央来人了,你说怎么这么凑巧,来人竟然是我过去部队中手下的一个人,这下好了,用不着我苦口婆心了,只是几句话就搞定了,来人最后说,年轻人犯点错误是在所难免的,怎么也得给重新做人的机会啊,不要一棍子打死吗。你说有中央的人的这样一句话,你哥哥事情不就了结了吗,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家了。”关武新说到这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随后露出轻松的笑容,看那闪闪发光的脑门,感觉他就好象刚打赢一场艰难的大仗似的。
刘星星听完法官的话,真是感到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精神上也感到了特别轻松,“谢谢伯父大恩大德,等我哥哥回来,一定让他当面好好谢谢你。”
“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救出一个年轻人,不是也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了吧。这段时间你也够辛苦的了,我这里吃的总比你那里要好些的,如果你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话,就在这吃顿饭,同时也庆祝下你即将出狱的哥哥。”看到如此厚道的法官,刘星星真是有些感动,再客气的话,就让人觉得自己不厚道了。
关武新家中的餐桌还真是挺丰盛,有鸡、有鱼,当然还有肥肉加瘦肉的五花肉做的红烧肉,这样的菜肴即使是普通人家过年都未必都有这里如此丰富。在关武新亲切热情的款待下,在餐桌上丰盛的佳肴的诱惑下,刘星星真的是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自从回到国内,每天几乎感到的都是世态炎凉,都是那无情般解剖的目光在扫视着她,她好象成了这个世界中的另类。刘星星吃了一顿好久没有吃过有饱的感觉的饭了,也喝了不少让她失去自制能力的酒,喝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失去自觉,喝得已经不知道天昏地暗了。

在她醒来时,周围几乎是黑糊糊的一片,周身无力的她感觉嗓子渴的冒烟,她想起来找点水喝,她身上盖着一床大红软缎的被子,掀起被子准备起来时,心里激灵一下,头也像泼了桶凉水似的,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躺在被窝了,更让她惊奇的是,身边还躺着一个人,而那个人鼾声如雷,睡得就跟死猪似的。她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有非常痛的感觉,她用力的揉了几下眼睛,透过窗帘的缝隙所进入屋中的夜光,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看了一眼身边睡的人,她明白了怎么回事。那个好心的法官,那个她称之为伯父的人,原来是一个衣冠禽兽、人面兽心、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把她的贞操在她没有清醒意识的情况下掠夺了、践踏了。但此时的她头脑有些清醒了过来,强忍着心头的怒火,为了哥哥,她没有做任何言语,她也不想找水喝了,她躺了下来,她没有流出眼泪,她的心比太平间还要静。也许是她刚才掀起红色软缎被子起身时的原故,睡在她身边的人向她这边翻了一下,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胸前,她想推开那只手,但那只手似乎好像是睡醒了似的用劲揉了她两下乳房,在她想什么办法推开那只手时,一个重重的肉呼呼的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没有反抗,只是把脸侧向了一边,任那个口中还带有酒气的嘴胡乱地啃着她的脖子、胸部,任那个沉重的肉体在她身上翻江倒海,她仿佛自己掉进了苦海里任凭狂风骇浪的摧残。

没有多长时间,她哥哥的案子在关武新主管下开庭了,他威严襟坐在法庭上的中间,面无表情的听着检察官的起诉书,然后煞有介事的询问她哥哥是否承认起诉书认定的罪行,哥哥认为那是莫须有的罪名,拒绝承认起诉书罗列所谓的罪名,并声明自己无罪。法官似乎对她哥哥的辩护并不感兴趣,经常打断他的话。最后问哥哥的律师有什么话要说。当律师激扬文字、慷慨陈辞为哥哥进行辩护的时候,竟然引来法官的暴怒,并认为律师与罪犯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竟下令把拘禁起来,她哥哥的律师就是尹尔仲。
她哥哥当庭被宣判犯有反革命罪有期徒刑十五年及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4

刘星星走下船沿着崎岖的山涧小路往上走,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岛子,岛上四周不生长一棵树,而且岛的表层也不是山石组成的,是坚硬的如铁的元素的构成的,并且颜色也特别难看,像乌血与如铁的东西混在一起,“怎么岛子好象是由铁耙耙与凝固的血构成的呢?”刘星星疑惑的目光望着四周,自从她哥哥被关押到这里之后,她一次都没有来探视,她不是不想不探视她的哥哥,一是关押她哥哥的地方是保密的,即使亲人也不会告知的,但她是不知道的;二是她的心理似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障碍,她求救法官的事情,哥哥肯定是不会原谅她的,当一个无辜者入狱,而去乞求他人开恩,这无疑是承认自己有罪,这对于一个理想主义者或一个倔强的无辜者而言,无论如何是不能忍受的,这一点对于刘星星而言也是感觉对哥哥有愧疚感,更是感到无颜面见哥哥。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她向关武新求情的时候,被法官凌辱的事情,让她感到莫大的耻辱,这也是让她不愿意看到哥哥的原因。几方面的原因同时也让她万念具焚,她感觉自己的心死了,哀大莫过于心死。如果这次不是尹尔仲找她,一方面帮史海把孩子妥善安排好,另一方面由于目前的政治空气略有些宽松,她哥哥的事件引起了国内外关心人权的人士的关注,何不借一下东风,也许对严险峰是一种获得释放的机遇。
尽管这种愿望对他们而言,都难以知道有多大的相信度及可靠性,尤其是对尹尔仲而言。但尹尔仲还是想探望一下这位他内心深处所敬重的人物,他知道严险峰无论结局如何,历史将把载入史册不会被遗忘,但他知道历史只是对后人而言,而对于当时生活在那个年代的人,思想者无疑是一个受难者的代名词,在那个时代很少有人理解思想者那高瞻远瞩般深邃的思想的,思想者只能被认为是一个不合适宜者,孤独也许就是思想者的缩命。
敬重归敬重,但尹尔仲是绝对不会走严险峰及现在史海所倡导的启蒙之路,天朝自一九一九年“五四”运动以来,启蒙之路可以说走了七十来年了,七十多年对于一个人生命而言几乎是一生啊,而当一个人的一生都不能认识到自己是谁,自己拥有什么才能让自己活得有尊严的道理的话,这样的启蒙结果只能是让人们成为思想者的坟墓,而让尹尔仲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就是当他在为严险峰辩论过程中被当庭拘押后送到一个劳改农场时,就不在相信那些空洞洞的东西了,他要另外一种方式唤醒人们改变自己的命运。
“是不是感觉这里有什么异样啊?”尹尔仲对任何事情几乎都没有兴趣的刘星星问道。
“感觉是有点怪异。”
“这里在二十多年前是一个非常富裕的鱼米之乡,而且大量的森林覆盖整个岛子,但不知怎么,这里的人好象染上了一种邪病,认为手中拥有大量的钢铁,不仅能让自己的国家过上想什么就有什么的天堂般的生活,这还不算,还能把红旗插遍全球解放地球上三分之二的受苦人,于是乎,岛上的居民,把岛上的森林全部伐光烧成碳,然后把全岛跟铁有关系的东西都集中起来,大炼起钢铁来,结果占据岛上很大一部分空间的炼纲炉发生了爆炸,铁水很快的把整个岛子吞没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当然也就一个不剩了,这个岛上的表层几乎被铁水覆盖了厚厚的一层,那铁里凝固的黑颜色实际上就是当时渔村人的血。后来寸草不生的岛子被废物利用变成了国家一座重要的监狱。”
“好恐怖的地方啊”刘星星有些感慨的说道,说完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他们走到岛子上面后,来到了一个像天井似的的地方,这座监狱并不是建造在岛的地面上,而是在岛的最高处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里,人们在大炼钢铁时,有个铁矿专家说这里有大量的铁矿石,敢与天和地斗的人们就创下了这个杰作,而后人一发挥,监狱也就在这里形成了。所以无论在岛外是如何也看不到这里监狱建筑的,在这个铁桶似的监狱里,被关押的人如果想逃的话,可能是要比登天还要难,基督山伯爵当年如果要是关押在这里的话,估计大仲马想象力在丰富的话也难写出《基督山伯爵》了,一部闻名世界的名著也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了。关于被关押的人能否逃出去,虽然是当初建筑监狱时考虑的一个重要的问题,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关押在这里主要是与外界完全隔绝,里面的人甭想把信息传出去。当然了,外界的人想要了解这里的情况恐怕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因为与关押的人有关系的人根本就无法知道被关押的人关押在这里。要不是严险峰事件被外界强烈关注,甭说能来探视,恐怕关押在什么地方都别想知道。
他们坐着升降机到了巨大的深井处的地面上,顿时感到天空的太阳消失了,如不仰视根本就无法感受阳光的存在,四周被浓重的阴影笼罩着。在这里行走仿佛自己变成了蚂蚁那样渺小,也许是高大的洞壁映照的影响的原故吧。在这里并没有因为人工制成的保险洞而监狱就省下围墙的程序,在这有二十多米深的人工的大天井里,监狱的围墙还是有十米高的,高墙也是监狱的象征,有的高墙的存在,恐惧也就自然生成了,再加上高墙上多道的电网,高墙就更加令人生畏了。他们来到高墙下面,在一个大铁门处停下,敲打了几下铁门,也许是这里静的原因,也许这里拢音的原因,敲铁门的发出的声音如同古刹里的钟声,震耳欲聋,而且是响声不断,可能是回音的原故。史海听到这声音,想起了一部小说的名字《丧钟为谁而鸣》,尤其是扉页中的一句“别再问丧钟为谁鸣,它正是为你敲响”话,在他的耳畔不断的萦绕。
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慢慢地打开,他们走进铁门后,随着一个着装的脸上没有多少血色的武警带他们来到一个简陋的屋里,说它简陋是因为屋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外什么也没有。他们按要求登完记,身体又被搜查了一下,刘星星被后来又进屋的一个不知什么身份的女子检查了一下。等这一切完毕,他们被带到一个所谓的探视室,探视室和刚才的屋子简陋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桌子是一个长方形的,而且不是一般的长,长度至少要有两个四米,宽一个四米。他们被允许坐在长桌的另一端。
等了一会,墙角的门开了,先是一个着装的警察出现在他们眼前,随后是一个胖胖的人出现,在他身后又出现一个着装的警察,胖胖的人被一前一后的警察的夹击下,来到桌子的另一端,也就是他们的对面,两个四米长的桌面把他们远远的隔开。
严险峰现在的外貌显然与七年前的的状态不一样的,那时在法庭的他是非常的瘦小,不夸张的说给人的感觉有些是弱不禁风,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手无束鸡的人却引来的高层的震动,他们认为严险峰的所作所为就是让他们重新回到那朝不保夕的文化大革命的年代里。尽管严险峰的主张与他们认为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严险峰的思想主张就是国家应该建立一个以人为中心并个人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的制度。但是他们最终的脆弱的心理产生了懦夫的行为,好在时代的变迁,严险峰留下一条活命。此时的严险峰的身体胖得与之前的他判若两人,这样的发胖显然是官方愿意看到的,这样就可以对外界声称,对关押的犯人是实行革命人道主义的。严险峰坐在他们两个四米远对面,微笑的看着他们,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尔仲连累你了,真的有些对不起。”
尹尔仲没有言语,冲他点点头,他把身上穿着的一件灰色的皮夹克的拉锁往上拉了拉,感觉屋里有点阴冷。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按严险峰的性格而言,心理的那种因他而引起别人遭受苦难所产生的沉重感是不会减轻的,处于他那种状况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不希望无论是自己的亲人,还是朋友及其他人因他的无辜而成为无辜者,他宁可希望天下所有的苦水注入自己的心间,也不愿意苦水因专横司法车轮的横冲直撞贱到他们的身上,尹尔仲深深的理解严险峰内心的想法,唯一能让他缓解内心沉重压力的办法,就是公正。然而冤狱一旦形成,即使公正的阳光来临,那公正的含义又有几分价值呢。
“我还好,险飘你还好吧。”严险峰此时微笑好象在渐渐消失,他有些无奈的对刘星星说。
严险飘是刘星星的原名,但她哥哥被判刑之后,她改为母姓,名字也改了,原来那个名字似乎成了她内心的巨大阴影,那个名字所在那段所经历的事情让她感到耻辱。也许现在她对什么都无所谓了,但在当时名字简直是痛苦的符号。尽管她的心已死,但也许亲情之情丝无论在任何条件下,只要良心未泯是无法割断的,总能让人牵挂些什么。“哥放心,我还好,你在这里习惯吗?”她说话时,嘴藏在黑色毛衣的高领里。
“从来没有习惯过,不过区别不大,只不过是从一个大一点的地方,来到一个小一点的地方而已。”严险峰的话似乎有些幽默,但刘星星没有感觉出幽默来,如果真的是有幽默成分的话,那也是黑色的幽默。
“探视时间到了,你们也看到了他具体的状况了,你们该满意了吧。”一个警察指着墙上的电子表说道。然后把他们带来的兜子来一个底朝天,把东西都倒了出来,先把一些水果分出来,放到一边,把几件内衣内裤里外看了一下,可能是看有没有写什么东西。当警察看到有一个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拿过来,把报纸打开,然后把里面的吃的东西拿出来,“这里有规定,不允许有文字的东西进来。”
“那不是《人民日报》吗?你们不是喜欢宣传吗,怎么还害怕自己的文字满天飞啊?”严险峰风趣的说道。
警察没有搭言,像个机器似的在操作。实际上警察在列宁的国家理论里,警察根本不是人,而是国家机器的一部分,说白了就是维护统治者的工具。既然是工具,那他就是没有自己思想的东西,它的一切只能是被操纵。只有当警察具有现代国家意识的状态下,警察才能从机器中进化或回归到人类之中。
严险峰把检查过的东西接过来之后,把刚才用报纸包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说道:“这个东西我无法吃,”说着从嘴里拿出一个东西放到桌上,严险峰张的嘴立刻瘪了下去,他之前露出的洁白的牙齿不见了,现在露出的是一个黑洞,原来放到桌上的是一套完整的假牙。
“七十八号,你这样做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刚才让他拿东西的警察有些大怒,但看到史海几个人惊讶的目光,怒火就有些息了,“你们不要想多了,他牙齿不好,我们好不容易给他安装一套质量相当不错的牙,你看他就那样随便往桌子上摔。”
如果警察不这样解释,也许人们还不会联想更多,他这么样一说,倒让人想起欲盖弥彰这个成语来。
严险峰牙齿全无的形象,让人感到特别的恐惧及不寒而颤,人的牙齿是人体结构中最坚硬的部分,说句难听的话,人即使死后多少年牙齿通常也不会腐烂,而这样一个活人;一个正常的年轻人的牙齿在非正常的地方不见了,让正常人的思维怎么样去思考,如果没有强硬的手段,满口牙是不会正常脱落的。一个正常人拔掉自己一颗有问题的牙,还要经过非常复杂的程序才能解决或处理完。监狱在天朝从来都是一个恐怖的象征,那里是一个兽性增长、人性退化的地方,在那里什么样难以想象的残忍事情都会发生的。一个现在被官方称之为烈士的张志新只因之前赞同国家主席刘少奇的观点,就锒铛入狱,在狱中遭到囚犯的强奸,甚至在官方枪决前喉管被残忍割断:还有一个女同胞也是因持不同政见者钟海源,在无辜被杀害前肾脏被官方强行摘除。以前学过历史说是法西斯非常的残暴,但与天朝相比恐怕是小巫见大巫了。

刘星星他们带着疑惑和恐惧离开关押严险峰的监狱。

5

史海等人心情压抑和沉重的心理离开抑岩岛,回到渡船,看到吴蕙楠抱着孩子平安无事,在加上湖里风平浪静,心里多少有些慰籍。
天朝人有一个极大的特点,就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悲剧,当离开境遇,就会淡化些,所不同的是淡化的程度不同,对随遇而安的人而言,如果遭遇不测的人与自己无关的话,当时多少也许会感慨些,但随后可能对此事就成了过眼云烟了:如果蒙难的人与自己有关系的话,相当多的人会很难过,但难过之后,会渐渐的麻木起来,甚至会认为倒霉;如果受苦的人无论和自己有无关系,会有相当多的人甚至会仇视他们,并认为如果没有这些人多事的话,自己的生活会好些,也许天朝人对遭遇不公的事件常常认为并不与自己有多大利害关系,甚至无视或容忍这种现象存在的原故,正是由于天朝有了这样的温床或土壤的原因,悲剧在这宽银幕的土地上无休止的周而复始的上演,所以在这快神奇的土地上就不断的诞生伟大的悲剧导演,这块似乎神秘的土地就成了悲惨世界的故乡。但也有这样一部分人对这类的悲剧始终是耿耿于怀,像严险峰这样的人,虽说他的所作所为是想在这快缺少人性的土地上培育人性自我觉醒的萌芽,只有这种萌芽生根发展壮大,天朝的土地上才能减少悲剧的根源。但遗憾的是播种人性萌芽的人凤毛麟角,但更为可悲的是,这样的人常常在刚刚发出自己的声音,就被专制的铁手掐住喉咙,但更大的悲剧是那些各种淡化的人的心态及行为,不仅弱化了呼唤人性的声音,反而增强的专制的力量。但生活在专制社会下的人们并不是铁板一块的,像严险峰的先行者虽然是少数,但他会像星星之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