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贵仁近日有关能让传播西方价值观念的教材进入课堂的言论,在社交媒体上引发声讨。
教育部长袁贵仁近日表示,“决不能让传播西方价值观念的教材进入课堂”。这个表态在社交媒体上引发声讨,但声讨的方式很有意思,大多数是采取讥讽式的,比如将马克思主义作比,认为教育部长是左手打右手。还有的列举领导子弟留学西方名校,嘲笑此言荒谬。
“加强对西方原版教材的使用管理,绝不能让传播西方价值观念的教材进入我们的课堂;决不允许各种攻击诽谤党的领导、抹黑社会主义的言论在大学课堂出现;决不允许各种违反宪法和法律的言论在大学课堂蔓延;决不允许教师在课堂上发牢骚、泄怨气,把各种不良情绪传导给学生。”
其实,袁部长还说么这么多话,远远不止在微博上被击中嘲笑的那一句话。将部长的话概括起来,他的意思和目的很直接:“加强高校意识形态阵地管理”。从某种意义上讲,袁贵仁的讲话,也可以看作是强化阵地管理的主要内容,估计很快会成为标准规范。
教育部长的表态显然是精心安排的,强化高校意识形态管理这个议题,也是有着完整的部署,其脉络现在看来是比较清楚的。
去年11月14日,《辽宁日报》发表了题为《大学老师,请不要这样讲中国》的公开信,批评一些高校教师把大学讲台当做情绪宣泄的舞台,把中国当成负面典型的案例库。这个报道引发社交媒体上一篇征伐,但这种反对声音其实强化了有关部门推行某种措施的决心。
这就算是开了头炮。顺利成章地,在这种舆论氛围之下,今年1月19日,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网公布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关于进一步加强和改进新形势下高校宣传思想工作的意见》。讲了七点,其中一点就是加强意识形态阵地管理。
作为对这一文件的延伸,1月24日,求是网刊发宁波市委宣传部徐岚的评论:《高校宣传思想工作难在哪里?》。文章指出,有些人把抹黑中国当成时尚,无论真相如何,他们永远站在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对立面。这种社会心态的产生,与高校教育不可说毫无关联。
现在轮到教育部长为高校意识形态管理站台,可见这不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举动,而是有着精细的策划。与之相比,反倒是民众的反应更让人担忧,因为舆论的反弹带有很大的功利性与恐惧心态,以致于即使是愤怒与谴责,也不能有正确指向,反而加重失焦。
实际上,即使嘲讽教育部长的人都清楚,他口中的“西方价值观念”,一定不包括马克思主义,因为马克思主义被中国化了,也一定不包括权贵家庭将子女送到西方世界学习与工作,他指的是普世价值观,西方的民主自由、西方的文化思想、西方的政治。
高校意识形态阵地管理,就是要破除普世价值观,比如人权高于主权、互联网自由万岁、生存权发展权要让位人权等等。许多对袁贵仁的批评,其实也知道他们反对的是什么,但都没有加以直接的挑明,也就谈不上直接的扞卫,效果上聊胜于无。
为什么这么讲?这是因为如果只是用嘲笑手法消解袁贵仁的表态,而不是直接出口支持普世价值观,也就等于“官民合流”、“官民同构”了──因为官家是要破普世价值观、立马克思主义价值观,而民间破的不是马克思主义,立的也不是普世价值观,“破立”是一样的效果。
在现有的舆论环境下,意识形态征伐连连告捷,民众在公共空间深怀恐惧,更不要说直接发声支持普世价值了。稍有同理心的,当明白这一点。但在事实上,尤其是效果上,嘲笑是没有力量的,而且会在无意中强化某种荒废与虚无,这也是不能忽视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