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苗 知名宪政学者
台湾的郑文诚在脸书上说,几十年下来,一个中国原则通行全世界,台湾遭到了全球性的打压,失去国际人格。可以说,中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过,从现在开始,中国人要为了维持住这个成功付出代价。可以预见的是,全世界开始要中国为了维持一个中国原则拿好处出来,变成一个中国原则,世界各国各自表述,他们的外交部有的忙了。
美国才是台海两岸代表权之争的裁定者,赶紧再回到台湾问题上。
里根竞选总统时说要与中华民国复交,岂料上台后却签署了对台湾伤害至大的《八一七公报》。小布什竞选时的首次外交演说就批评北京政权,并说中国大陆是美国的「战略竞争者」,然而小布什后来竟然成了访问大陆最频繁的美国总统。台湾会不会沦为美国筹码,我在此不为川普辩护,毕竟里根小布什屡屡放鸽子背弃在前。
但是如此质疑川普的言论,对台湾是有帮助的。反对党的姿态更胜于拥护和期待。相信反对党精神。这是弱者抵抗不被强者利用,争取自己应得利益的强有力武器。对川普的理性怀疑潮流开始了。有了期待就有了行动可能性或者背叛背离嫌疑的质疑,以反对党精神支撑。怀疑潮流迫使行动加强或者变为现实。
怀疑美国民国复交可能性的,就是帮助美国民国复交。大家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肯定还是怀疑,都对此发言就好了。
川普可能不是制中,而是以台湾为棋子,继续勾兑。问题是共党没能力勾兑了,如果川普胃口大的话。然后川普又怒火了,就胖揍。商人总比身份政治的强,后者会扛着贞洁坊到卖淫的床上抬高价格,一直绥靖,卖到人老珠黄。
青年学者杨天云说:纵使川普老谋深算,利用台湾炒作,然后狮子大开口。然而,炒作民国议题总比赤裸裸的勾兑具有更明显的现实政治意义。至少,那一段时间中,全世界主流媒体聚焦民国,重新思考民国与米帝关系以及亚太政治格局。热议中,民国仿佛又回来啦。无论是支持抑或反对,无不是在增强民国的国际影响。共和就是在律法之下的「万事互相效力」。
台湾问题上有所推进的人,应该做川普的反对党,以质疑的压力制约川普。对川普的加冕欢呼已经结束,到了需要质疑他步步紧逼他了。正是由于川普有不确定性,才有调整可塑的空间,不会僵化。商人能趋利避害,这是天性,所以需要施压,不断施压。不要幻想川普会一步到位,就在美国共和党的频道上,他会不断脱轨出轨,让人手忙脚乱。川普仅仅是外面当大炮的,放炮的,放烟花的,而美国共和党才是主力军。
美国三权分立,司法权没看出政治色彩,立法权一直反对共产主义,但行政权摇摆。自尼克松卡特以来,行政权都想反共而不得,而成为维护共党政权稳定的背叛者。所以川普作为政治素人担任总统,会造成立法权强大,行政权小媳妇。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国会和共和党,才是出头掌大局意气方遒的中流砥柱。
反对党是国内,不是美国的国内政治力量,何以成为川普的反对党。那么就必须有个美国民国命运共同体(美台共同体),台湾人成为准美国人。
选票中附带着反对党,附带着监督,迫使所投所支持之政治人物不背离职责和承诺。支持如果与反对监督彻底分离,那么支持就变为依附,变为拥戴,变为效忠。孟德斯鸠所谓选票专制也就出现了。
从期待希望到怀疑,再到绝望否定。就像夫妻共同体建立了,夫妻之间一定有冲突和差异,向心力与离心力同时作用,因此需要调和或者调整,光有一方服从依附,则意味着专制。国家共同体虽然是家庭膨胀而来,家国国是家的超越性放大,但国家过于复杂,尤其民族国家过于复杂,没有复制家长制,只能朝民主平等演进。在强者与弱者,统治者与被统治者之上凌驾着共同目标。那么对统治者和强者的期待之后,投票之后,选择之后,就应该有个反对党机制,以弥合期待和怀疑绝望否定之间的冲突距离,以彰显共同目标的神圣和凌驾。
民国初年,对民国共和式奠基的弥赛亚主义新天新地期待,没有三两年就绝望怨恨灰色调漫布华林。这种绝望怨恨,是对共和民主的绝望怨恨,并不是对过去帝制的期待。就像一个男人的老婆说,我还不如和邻居老王在一起,并不是真的想和邻居老王在一起,而是希望这个男人完善。批判的目标在于共同体的完善,共同目标的实现。反对党机制在「爱情」与「怨恨」之间,就像拔河比赛的那条绳子对双方的「捆绑」一样。
没有反对党机制,对强者和统治者的怨恨,就会转移到对共同目标的怨恨。在《西游记》中,唐僧对灭佛的灭法国国王说,僧侣有恶,但不等于佛法有恶,不要恨屋及乌。对现代性有怨恨的反现代性者,往往变为复古复辟,对现代性目标的摧毁。
当有很多人发出质疑「美国民国复交」可能吗?已经成功了一大半。反对党的反对,它构成一种行动,要求共同目标实现的行动。也就是说,作为一种行动,它的起点和归宿都是共同目标,是对共同目标的强化而不是摧毁。对川普的怀疑,质疑,乃至反对,都构成要求翻转「一个中国」政策,美国民国关系正常化,更急迫或者更大力度地实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