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中)对黄秋生(左)、杜汶泽(右)等人直接喊话要“断交”,将演艺人士在政治立场上的对立冲突展现出来。
香港导演王晶在微博上评点港闻,进入了第二季:从与香港演员“断交”过渡到直接向大陆递交投名状。这一回,他没有遇到黄秋生他们的反唇相讥──这些人在第一轮交锋中已经表明态度,不再陪玩下去。大陆人看到这一幕,既熟悉又觉得无聊。
香港占中在大陆这边当然是有传播上的算计,包括保证对香港的单方面信息压制,精心选区涉港镜头等。这些传播文宣的技巧相当有效,看看绝大多数大陆人的反应就知道。不过,在大陆精心设防的文宣阵线上,香港演艺人士却“借助”微博撕开了一个口子。
这个缝隙的成形要感谢王晶,这可能是他没想到的。他对黄秋生、杜汶泽等人直接喊话要“断交”,将演艺人士在政治立场上的对立冲突展现出来。而卷入这张“立场”之争的香港演员都有着广泛的大陆观众群体,他们直接看到被党媒封锁的“占中”图景。
这些大陆粉丝群体包括60年代至80年代生人,他们生活在小县城至大城市,“占中”政治切割所涉及的香港演员及其影片,贯穿了这些人的少年及青年时代,从“录像厅时代”到网络时代──对这些粉丝来讲,这些香港演员就是香港本身,代表了香港。
这些银屏上的演员开始对现实政治表态与发言,一定会造成耳目一新的印象。很自然地,出于爱屋及乌的心态,大陆粉丝也会思考香港演员就本港政治的立场,并将这种思考加入到大陆的政治体验中。从文艺营养到政治素养,这就是香港演员带给大陆粉丝的前后变化。
在占中消息封锁严密的情况下,演员们之间出于立场和利益的公开表达,将不一样的“占中”资讯和评价带进来。考虑到这些香港演员经过二十年培育的受众群,这种以争吵与断交表现出的资讯,一定会对受控制的舆论产生良性作用,起到净化与丰富功能。
官媒凭借政治压制的嗅觉,一定理解这种通过文艺路线渗透进来的港闻,也一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此,官媒迅速地对支持“占中”的香港演员给予遏制。众所周知,遏制的首要手法就是定性──“不能赚着大陆的钱还骂大陆”的定论就顺理成章地诞生了。
对持开明政治立场的香港演员加以否定、封杀,缩小他们职业范围,这种做法是大陆大陆某些部门娴熟运用的手段──当这些封禁动作加诸香港人身上时,一定会让权力机关特别有成就感。同样,也会让支持封杀的民族主义分子感到过瘾,因为他们借此宣示了对香港“享有”主权。
随着香港政局将越来越多的阶层卷入政治效忠的选择中,香港演员在大陆争取受众群的历程也将跌入低谷。那种靠香港电影充实青少年时代、丰富想像力的大陆世代,将会发现自己处在一个要与香港偶像告别的政治风云里。“绝交”的是立场不和的演员们,粉丝也得告别“昨日之我”。
政治迫身究竟能讲一个香港演员逼迫到什么程度?为什么是演员?这就是政治的无趣、蛮横与颟顸。这也是特定政治及其主义所立足的年代,所有人都要过“政治关”,所有人都要对着强权公开立场,而其中一些人势必要经受政审的欺压与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