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似在变,又从来未变,带着无尽期盼,人们已等得太苦了。
农历除岁,中国人的2015年已经正式到来了,岁月紫了葡萄,黄了香蕉,青年人变中年人,中年人进入老年人。不过老人更老,但新人也更新。生命中,失望常有,希望也常在。
2014年不比以往更动荡,也不更平静。没有发生什么震撼人心的大事,大事也在每天都发生着。在2014年可以划上句号的事情很多,新的时代也将到来。
从寄希望于世界改变中国,到看着中国改变世界;从期盼体制内变革的出现,到聚力于社会萌芽生机;从这一任领导人的退休,到下一任的宣誓。每一次的黄粱美梦,又每每惊醒,又到再次入梦,中国似乎在变,又从来未变,带着无尽的期盼,人们已经等得太辛苦了。
从媒体力量监督公权力的爆炸,到传统媒体在新时代的衰败与蜕变;从互联网带来了全新的交往模式与公共生活规则,到互联网臣服了宣传工具的规则;从热切呼唤和鼓吹依法治国,到看到了政府笑眯眯依法治国的现实;从公民维权风起云涌的兴起,到领军人物的全军覆没;从选举改变中国的热潮席卷,到选举已夜夜被人遗忘;从推演中产阶级改变社会,到中产阶级焦虑的关注移民;从公知忧国忧民热谈国是加围观改变中国的热潮,到一片称颂伟大盛世的啧啧声;从NGO建构公民社会,到政府采购民间服务一统江湖;从国际组织举着权利和参与的大旗蓬勃发展,到国际组织的悄然退场。时间匆匆流过,行动的脚步从没有停息,但行动要么悄然死去,要么活着进了监狱,或者急切的把梁山变成终南山。行动有过意义,也都没有了意义。
2014年过后,似乎畅所欲言的热血老中青们都不见了,畅谈未来的事情很难开口,而站在高处亦不胜寒,都是欲说还休的苦楚。2014年过后,热火朝天的行动也难寻踪影,一代代曾经的领袖,都成了故人、犯人、敌人或者外国人。
如果对过去有什么总结,只能说,过去的都过去了。过去对未来的意义,莫过于前车之鉴。前人曾经改变社会的成功经验,在后一个时代都不过是现在的失败。无数次的失败,尤其是从边缘人群改变社会的失败,过渡到主流人群改良社会的失败成为了既成事实以后,一切急切的希望改变社会的梦想,一切迫不及待准备包治天下的药方,一切在风口浪尖扬帆举旗的勇气,都成为了前车之鉴。
再回首过去,无处不是绝望,处处都是碰出来的墙壁,处处都是摸到的天花板。问题就在眼前,而主义不管用,更老的历史的经验不管用,国外的经验不管用,摸索的新经验也不好用。
如此绝望的时代,那未来在哪里?
即便是如此艰难的处境,前扑后继的行动新人却从未断过;如此浮躁的时代,参与社会洪流并观察社会变化的学人没有断过;一切有组织的生长被掐断,无组织的萌动依然生生不息。
人的努力可以被阻止,而社会的生命力永远存在。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社会的改变或许会来的不那么早,而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面前,社会的变革又是何等的快。
2014年,改变社会的过去,似乎都失败了,而这一份绝望属于过去。
2015年,面对未来,希望依然在那个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