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建元 中华大学行政管理学系副教授
果如预期,民主进步党主席兼总统参选人蔡英文出席中华民国104年国庆升旗典礼和庆祝大会。这是台湾政党轮替以来,最大反对党与执政党同时参与国庆大典的罕见场景。我们对此表示肯定,这对于确认中华民国是台湾具有积极的意义,也有促进国内族群政治和解的效果,有助于国家的团结;另一方面,也可将中华民国从一向被以中国国民党为首的中华民族主义政党阵营绑架的局面解救出来。
中华民国,是亚洲历史最久的民主共和国。辛亥革命导致满洲大帝国的瓦解,除了汉族的光复,也使蒙古和西藏得到解放而宣告独立。就这一点而言,这是亚洲历史的大事。台湾人民纪念双十国庆,要有自己的观点;否则,就像陈水扁总统当年主持国庆大典时遭到洪秀柱闹场一样,「他们」根本不觉得台湾民族主义者有资格纪念辛亥革命。
104年前,中华民国肇建的时候,台湾不在版图之内,这是因为更早的甲午战争,战败的大清帝国已依《马关条约》将台湾割让给日本。当时台湾的士绅和清朝官员合作,宣布台湾独立,国号台湾民主国,希望借此使台湾脱离中国在《马关条约》中所承担的义务,而能在获得国际承认的情况下,利用国际关系中的权力平衡作用,迫使日本最终放弃台湾。
当时马关和议一出,震动全中国,乃有在北京应试的士子,在康有为的领衔下,公车上书朝廷,请命效法日本变法改革。光绪皇帝爱新觉罗载湉乃起用康有为、梁启超发动百日维新,虽不幸因戊戌政变而失败,康梁流亡海外,却使立宪派和革命党因之展开长期的论争,实质上则对颠覆封建帝制建立宪政共和从此展开民智的启蒙和思想的武装。
台湾民主国副总统兼义军统领丘逢甲战败出亡中国大陆,在粤东办校,倡议新学,并且栽培秀异子弟东渡日本留学。其所培养的人才,在同盟会和广东的革命事业中各领风骚,一如乙未战争中吴汤兴、姜绍祖等丘氏门生的身影。 1911年10月10日,武昌新军起义,民国军政府新建,遭受北洋清军极大压力。丘逢甲适时鼓动广东独立,响应革命,巩固民国,全国形势丕变,乃有张謇等立宪派领袖,转向支持共和,联合袁世凯建请清帝退位,禅让于中华民国。
120年前,台湾人首建民主岛国,义不臣日,以亡国之恸开启中国知识分子近代意识的觉醒,涓涓滴滴,汇聚成浩浩荡荡的历史长流,在中华民国建国之后,为立宪主义在古老的中国土地上从此建立了根基。
中华民国的制宪建国,在1945年中日战争结束后,才有短暂的和平机会,得以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汇集各党派的力量和智慧,奠定现行《中华民国宪法》的基础与架构。台湾在战后参与中华民国制宪国民大会与第一届立宪总统和政府的选举,却也不幸被卷入中国内战,受到中华民国国家紧急体制的长期统治。但我们也要指出,也正是台湾在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之后,成为中华民国的最后基地,使辛亥革命树立的近代中国宪政共和与自由主义的理想主义传统,得以在台湾传承延续,进而通过中华民国统治正当性的台湾本土化转化,而得以实现,证明自由民主与宪政共和,是值得中国人追求的国家现代化目标。
中华民国是台湾先贤光复故土理想的寄托,和台湾民主国一样,都是立宪主义在中国文化土壤上的体现。历史的命运安排,让台湾开启了近代中国的民主进程,进而保护中华民国所代表的中国立宪主义传统。立宪主义的价值、人民的主权,正是我们政治生活的共识基础,也是台湾国家团结的精神支柱。
今天我们纪念中华民国的双十国庆,不要忘了保卫民主台湾的主权独立于专制的共产中国之外,不仅在保卫全体台湾人民的共同价值和生活方式,也同时在为中国守护立宪主义传统的香火,守护中国文化现代化的希望。我们乐见所有坚信自由民主的人们,一起来庆祝中华民国的国庆,纪念中国封建大帝国崩溃的历史,反对专制暴政与殖民侵略,共同来保卫台湾,彰显人间的公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