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新疆日报社原党委书记、总编辑、副社长赵新尉的问题,其中他“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妄议中央和自治区党委的重大工作方针、决策和决定,公开发表反对中央和自治区党委关于新疆工作重大部署要求”排在了问题单子的最前面。但他妄议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以什么样的标准定他的妄议,并没有具体说明。他成为妄议的第一人,倒是很清楚。
党内民主是解决妄议的关键。人们对妄议都很好奇,因为这关乎言论自由,关乎党内民主,关乎言论自由在党内落实的程度。如果宪法保障的言论自由能落到实处,如果党内民主充分实现,党员的权利得到充分保障,还会有妄议的生存空间吗?即使有妄议的空间,也会极为狭小。妄议的人,也很难在健康的民主制度中生存下去。如果言论自由、党内民主没有落实或者落实的很少的情况下,妄议的空间地盘就会不断地扩大。党内民主是提升党员尊严的基本形式。除了个别人之外,人们都是希望中国好,希望中国社会能够成为一个有尊严的社会。有尊严的社会,就是没有妄议的社会。没有妄议的社会,只是一个理想。现实中的妄议,是不可避免的,也是难以灭绝的。这是权力的悖论,也是社会的悲剧。妄议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党内民主监督的替补队员。邓小平说过,在中国谁有资格犯大错误,犯大错误谁的影响最大?那就是共产党。他提出的解决对策就是加强对党的全方位监督。这种监督,即有行为上的监督,也有舆论上的监督。舆论上的监督,包含妄议上的监督。社会舆论,本来就是社会意见。社会意见,既有真知灼见,也有社会偏见,甚至有不接受事实的社会偏见。社会偏见处处都有妄议的成份。谁也没有办法穷尽一切真理,也没有办法穷尽一切真相。没有穷尽的地方,成了妄议盛行的地方。妄议盛行的地方,一定是党内民主不足的地方,也是需要党内民主需要不断完善的地方,也是需要把党内民主监督落实到实处的地方。妄议是党内民主缺失的表现。人们有理由担心,如果妄议的主体不清,妄议的标准不明,那么妄议就成了一个打人的棍子,想打谁,谁就是妄议。想不打谁,谁就不是妄议。妄议成为权力者手中的一个终级性王牌。权力会导致滥用,不受制约的权力,在导致妄议泛化的同时,也会导致权力滥用的普遍化。权力滥用的普遍化,公众与权力为敌的现像也会普遍化。人们对于妄议,有很多的应对办法。直接的妄议不行,就间接的妄议。对现实的妄议不行,就可以采取历史的妄议,以达到指桑骂槐的效果。公开的妄议不行,就私下里妄议。微博妄议不行,就在微信里妄议。在国内网站妄议不行,就到国外的网站妄议。妄议甚至成了一些人勇敢的代名词,成了公民与否的标志。妄议一词出来之后,人们仍然在恐惧中妄议,在妄议中恐惧。言论自由一旦形成习惯,就很难改。想回到过去言论不自由的时代,也是不可能的事。妄议是对党内民主缺失的惩罚。邓小平说,小道消息流行,是长期对没有民主政治的惩罚。小道消息,含有部分妄议的消息。人的理性是有限的,接触事实真相和接近真理的能力是有限的,妄议是理性有限的表现方式之一,也是言论自由的表现方式之一。没有妄议,这是让人在理性无限的路上狂奔,让言论自由缺损。从历史上来看,正是社会舆论不发达,甚至没有公开的自由的社会舆论,才让中央的大政方针缺少了科学性和民主性,才使得中央的大政方针偏离了正常健康运行的轨道。如果1949年以来社会舆论一直存在,就不会犯小错,也不会犯反右、大跃进、文革、计划生育的大错误。有了社会舆论,中央的大政方针即使不是由群众中做出,也必然由群众决定其成败。没有健康的公开的自由的社会舆论,中央的大政方针就会对整个社会带来巨大的伤害。又传央视赵普辞职。在辞职的节骨眼上,赵普在腾讯和新浪都发了微博,微博内容写道:“事业留人、待遇留人、感情留人,都不错,但核心是价值观留人。有何种价值观就会有何种价值驱动;有何种价值观就会有何种人才延揽。”表面看来,赵普的微博与妄议没有什么关系,实质上却有密切的关系。作为央视,如果行的是新闻自由的价值观,那么就不存在妄议问题,而是新闻舆论监督问题。如果行的不是新闻自由的价值观,而是权力喉舌的价值观,讲点新闻自由的话,就有妄议之嫌。妄议是言论自由的副产品。退一步说,言论自由是言论自由,妄议是妄议,妄议既不是言论自由,也不是新闻自由。妄议是对中央大政方针的妄加猜测,那么得出的结论就是要言论自由、新闻自由,而不要妄议。可是妄议与言论自由、新闻自由能区分清楚吗?二者之间的界限到底在哪?倒不如说,妄议是言论自由的副产品,要言论自由,就得要妄议这个副产品。不能因为妄议的存在而把言论自由、新闻自由也给扔掉。如同给孩子洗澡,不能把孩子和洗澡水同时倒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