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在王歧山被慰留,但习近平还是有意愿维持天朝旧制,把江泽民创立的所谓党的高层领导人交接班的制度、程序以及规范继承下去,刘云山目前的位置当然应该会在十九大上由一个“六十后”接替—-无论是胡春华还是孙政才,无论是陈敏尔还是其他什么人,反正是一个将在热身五年后于二零二二年的二十大上接替总书记职务,届时在年龄上还可以满足连任两届基本条件的一个人—-沿袭习近平二零一二年在十七大上晋升政治局常委之后一步又一步的政治轨迹。
但正如上篇文章中已经分析过的那样,如果习近平铁了心要打破“惯例”,用“与时俱进”四个字否定江泽民的“党内新老交替”的制度、规范和程序, 为连任三届国家主席改不改宪法另说,但一定要在党总书记和军委主席以及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这三个最重要的位置连任第三届甚至更长,培养和训练自己接班人的问题在今年秋季召开的十九大上就还不是当务之急。先不说恢复“党的领袖终身制”是否可行,就算他习近平谦虚到了只打算连任三届,那么把接班人放在关键岗位上进行热身的行动也只需要在五年之后的二十大上再进行。
在此前提下,即使在十九大上安排一至两名“六十后”入常,接替刘云山现有职务的十九大新常委应该不会是“六十五”。而“五十后”里谁最有可能接替刘云山?当然是栗战书。
如上前提当然都是假设。反之王歧山如果不会在十九大上留任中纪委书记的话,这个职务的接班人选首先是不会从中纪委的现有副书记中产生,其次是由赵乐际接替在党内已经有过先例。
二零零二年的中共十六大上, 贺国强从重庆市委书记任上升任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和中组部长,五年后进入政治局常委,接替吴官正的中纪委书记职务。
贺国强上任之前,中国大陆留传的政治段子之一是讽刺尉健行领导下的中纪委是未见行,从未见到行动之意,吴官正领导下的中纪委是无官正,没有一个当官的能正人正己。日后贺国强任中纪委书记的五年时间,更是中共党内腐败,特别是党内高层腐败最猖獗的五年。
中共十八大召开之前,无论中共党内党外,对王歧仕途走向的分析高度一致,基本上都认为他会出任政治局常委,然后在李克强手下任常务副总理。而对张高丽的分析,则倾向于会接任中纪委书记。没成想习近平偏偏就要把外部评论界和中共党内的“较为一致的传言“内容做个对调,让经济工作内行的王歧山任中纪委书记,让主持经济工作,特别是在宏观经济和金融理论界绝对没有王歧山内行,而且从 2003 年之后一直都是担任地方的党委一把手,再无行政和经济工作领导人实践的张高丽去”辅佐“李克强。
记得中共十八届一中全会之后外界曾有分析说王歧山之所以被安排为中纪委书记,完全是因为李克强不愿意接受他王歧山担任自己的副手。
从逻辑判断,李克强希望张高丽那样的“闷葫芦“式的人物担任自己的第一副手,而不愿意王歧山那样一个既有资历,又有能力更有背景和靠山的强势人物担任自己的副手是肯定的,但习近平安排王歧山执掌中纪委在事后看来,绝对是有深谋远虑的。
记得《经济学人》杂志曾有文章分析说,从中国大陆陆续倒台的地方干部看出,更大的腐败来自高层领导人,纵使打了老虎,高层领导人的替换更是存有潜在的不稳定后果(如薄熙来事件)。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王岐山本身没有孩子。
相比于王岐山,中共前中办主任令计划就没有这么幸运。令本身是薄熙来案的操刀手之一,也因此而早就遭到江派的极端仇恨。2012 年 3 月,令计划在北大读研究生的儿子令谷“意外”死于车祸。北京高层消息人士称,“法拉利事件”实质是“令计划的儿子遭到政治谋杀,曾庆红、周永康借此施放恐怖,威胁高层其他人对薄熙来案收手”。
而且王岐山在七常委内部表态自己不怕牵连,认为自己过去从政经历中无把柄在他人之手。
其实,王歧山的所谓“没有的把柄“,还不仅仅因为他本人没有的孩子,而且他自己的家族,特别是他妻子的姚氏家族,也是中共政权里难得的基本上没有什么经济上的既得利益的家族。
笔者积多年中共政治人物追踪、分析和研究的经验,发现出的现象之一就是本人步入中共政坛之前的个人出身越是贫寒,步入政坛之后,特别是升格为权势人物之后,成为贪污腐败分子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都是官升得越高,贪污和腐败的欲念就越强烈。
众所周知,中共自占据井冈山之始,即用“动员劳苦大众,让普天下受苦人得解放“的口号蛊惑人心,而被此口号所鼓舞而”参加革命队伍“者,大体上可以分为两类,即有产阶级出身和无产阶级出身。其中无产阶级出身者为多数,”参加革命“是个人利益使然,有产阶级出身者,特别是其中的知识分子出身者,不能说是全部,但至少可以说是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抱有革命理想主义的认知,姚依林和如今仍然在世的宋平都是这部分人中的典型。
现如今,把中共政权在世不在世的,从邓小平时代开始至今近四十年的执政史上所有正国级领导人从头数到尾,真正称得上个人不腐败,家族成员也都比较清廉的只有两个,一是姚依林,二是宋平。
笔者二十年前即听他们圈子里的人士介绍过,姚依林的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从小和周围的高干子女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不炫耀,特别是不热衷物质上的攀比。何以至此,家教使然。
为何会有如此家教,当然是因为姚依林和夫人都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世家出身。与之截然相反的例子除了王震家族,就是薄一波家族。薄熙来还在台上的时候一次出席小学时代的校友会,与会女同学回忆说印象最深的就是当年的薄熙来最喜欢骑他的英国凤头牌自行车在校园里张扬。
至于王歧山本人,虽然其父亲那辈的门第不是象姚依林所出身的家族那么显赫,但他父亲也是读过书才入伍的国民政府军官出身。
日后王歧山“入赘“姚依林家族,姚家招收的另外一个女婿,是前北京市长孟学农。这位孟学农无论是担任北京市长还是山西省长期间,都从来没有过贪污腐败的传闻跟他有关。而姚依林唯一的儿子姚明伟则已经英年早逝。所以说,王歧山所”入赘“的姚氏家族确实是中共元老家族里的异数,所以习近平才看中了他的”领军反腐无后顾之忧“。
王歧山上台之后,用习近平的话说是“党内腐败现象得到了有效遏制,境外媒体甚至因此有文章认为王歧山已经有”功高震主“的危险,殊不知人家习近平和王歧山之间的关系乃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举国上下,全党范围,他习近平即使谁不相信,甚至连栗战书都不相信,也不会对王歧山对皇上的忠心有半点怀疑。事到如今,他习近平对王歧山唯一所费的思量就是是否应该安排他连任,如果不连任的话,”永远在路上“的反腐大业该由谁来接下去具体操作?接下去的分析内容,留待下篇文章继续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