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10月13日)有关北京北三环四通桥上惊现抗议标语的图片在不受中国政府审查的社交媒体上广泛流传。从相关图片中,可以看到北京四通桥上白底红字的大字标语,上面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距离此横幅不远的地方另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
从一段现场拍摄视频中,能够听到高音喇叭反复播放横幅中的文字内容。相关抗议照片一经流出就很快在网上疯传,但很快便在微信等平台上遭到屏蔽。此外,在百度、微博等平台,“四通桥”则成为敏感词,无法搜索到事件相关信息。网上还出现记录警察和消防人员赶赴桥上摘下布条和扑灭燃烧物的视频,疑似一橙衣人被警方押入警车带走。
民运人士王丹13日在脸书发文称之为“北京四通桥勇士事件”。王丹表示,在这样的敏感时刻,做出这样的壮举,这位英雄显然已经做好了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思想准备,当局也不可能放过他。王丹强调“谁说中国无勇士”。这位不知名的中国人的勇气,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是当代新的“坦克人”。
另一位六四学运领袖周锋锁表示:“这种孤身犯险、挑战专制,的确让人想起坦克人。”
海外著名民运人士魏京生告诉记者,该事件受到舆论关注,第一说明民众非常反对习近平,并且到了非常强烈的地步:“第二,有很多人老说中国人不行、不勇敢,中国人(其实)很勇敢。这个小伙子就很勇敢,而且他不怕死。就象古话说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独立网络媒体“中国数字时代”曾测试发现,事发后微博平台已对“四通桥”、“北京 横幅”、“北京 标语”等关键词搜索开启审查,对于“四通桥”的搜索结果仅展示两条,实质等同禁搜。而横幅内容疑似已禁发。截至发稿,在新浪微博以“北京 横幅”为关键词搜索,也完全无法查找到推特等境外社交媒体广泛传播的相关事件视频图片。
同时,美联社和“中国数字时代”都报道称,有网民因为在微信上转发与此次抗议横幅有关的照片和资讯,导致账户被暂时封禁。
许多人效仿该抗议人士的行为,将他标语中的内容传播到不同城市,不同场所的各个角落。在监控严格的北京、上海、深圳等地,有人将标语写到公共厕所的隔间墙壁,教室窗户玻璃,共享自行车充值窗口等隐蔽的角落。而在海外,亦有许多华人将网络上的讨论转化成了线下的“冲塔”行动:他们将标语贴到学校墙上、公交站台上、电线杆上,甚至领事馆门口。
在Instagram, telegram等社交软件上都有数万名追随者的公民日报(Citizens Daily)立刻发布了公民线下行动工具箱,工具箱里包括如何保护个人安全,如何达到宣传的目的,和已经设计好的几种不同大小的海报等。根据该账号的报道,有过百位网友于线下张贴了与四通桥事件相关的海报,并向该账号发了照片作为证明。张贴的地点大多为大学校园,贴有海报的学校包括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学、卡耐基梅隆大学、西北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纽约大学等。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10月13日报道:北京四通桥出现反习抗议标语“不要核酸要吃饭”
网传北京市北三环四通桥上13日出现抗议布条。 网络图片
在中共二十大即将召开的敏感时刻,13日上午,北京市北三环四通桥上惊现两幅抗议标语,写有“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锁要自由”等字句,布条挂出后立即引起路过民众围观,照片也很快在网上疯传。
多张网络照片均显示,现场高架桥上升起了滚滚浓烟。两条白底红字的巨型横幅相隔着“四通桥”的蓝色指示牌悬挂着展开,一条横幅上写着两排文字“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而另一条短横幅上则写着反习内容——“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从一段现场拍摄视频中,能够听到高音喇叭反复播放横幅中的文字内容。
相关抗议照片一经流出就很快在网上疯传,但很快便在微信等平台上遭到屏蔽。此外,在百度、微博等平台,“四通桥”则成为敏感词,无法搜索到事件相关信息。网上还出现记录警察和消防人员赶赴桥上摘下布条和扑灭燃烧物的视频,疑似一橙衣人被警方押入警车带走。
▲英国广播公司(BBC)10月13日报道:中共二十大前夕,北京立交桥发生罕见针对习近平抗议
中国北京周四(10月13日)出现针对领导人习近平及中国防疫政策的抗议。在首都西北部的一座繁忙的立交桥上出现了两幅巨幅抗议标语。
这一幕被很多行人和附近居民拍摄下来,很多影片和照片在社交媒体广为流传,但绝大多数内容很快遭到中国社交媒体平台的屏蔽。
在中国,直接针对最高领导层的公开抗议非常罕见,因为这往往会导致严重的惩罚,而三天后中共即将召开“二十大”这一重要政治会议,让该事件更加敏感。
社交媒体上广传的画面显示,两条白底红字的巨型横幅分别悬挂在“四通桥”的蓝色标志牌两侧。
一条横幅上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
而另一条短横幅上则写着更直接的批评内容,将习近平称为“独裁国贼”,要求他下台。
多条从不同角度拍摄的影片显示,桥上曾冒出黑烟,一名男子通过扩音器高呼口号。
抗议似乎已被当局迅速平息。有影片显示,警车和消防车来到桥上,扑灭了燃烧物。十余名警察在现场勘察。
彭博社记者在事发后来到四通桥,在桥面看到了燃烧的痕迹。BBC团队周四将近16:00来到现场,看到附近警力部署明显增多。
社交媒体上的审查也迅速展开。在微博上检索“四通桥”仅显示两条官方账号在一年前发布的内容。
许多中国网民在推特等国际社交媒体表示,自己因在微信和微博上分享了事件相关图片,导致账号被封锁。
随着“二十大”临近,当局正不遗余力地宣传习近平的功绩,为他的第三任期铺路,但此次抗议显示了在严格的“清零”防疫政策下,民间的不满情绪正在上升。
目前尚不清楚这名抗议者的下落以及事件的具体起因,也尚不知道他如何做到在繁忙的桥上挂出横幅。
抗议现场附近的警察
北京在重要政治活动来临时通常戒备森严,街头有很多巡逻人员和监控摄像头。
当局已要求所有寄往北京的快递需要进行“二次安检”。据路透社报道,一些打印店也被要求拒绝为上访者打印请愿书等材料。
在中国,政府的批评者经常受到严厉的审查,而当这种批评指向国家领导人,惩罚往往严重得多。2020年,曾撰文严厉批评习近平的中国企业家任志强被以贪污和受贿的名义重判18年。
2018年,一名女子在上海一座大厦前向带有习近平画像的宣传画泼墨,表达不满,她随即被当局人员带走,下落不明。
▲自由亚洲电台(RFA)10月13日报道:北京挂反习横幅抗议者被捕 王丹:新坦克人
2022 年 10 月 13 日,网络流传的图片显示,疑似挂横幅的人和警察在一起。
蔡霞推特
最新流出影片显示,今天上午在北京四通桥悬挂反习近平布条的人士,已当场被警方逮捕,但他的抗议行动在国际热传,被誉为“北京四通桥勇士”。民运人士王丹13日称赞他是“新坦克人”。
据中央社13日报道,中共20大即将在16日于北京召开。网传照片显示,一名头戴黄色工程帽、身穿橘红色工作服的人士,13日上午在北京海淀区北三环的四通桥上挂起巨幅布条。
布条大大的红字写着“罢课罢工罢免国贼习近平”、“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封城要自由,不要领袖要选票”、“不要谎言要尊严,不做奴才做公民”。
照片引发热传后,北京出现反习行动已跃为最热门的国际新闻与网路消息。
民运人士王丹13日在脸书发文称之为“北京四通桥勇士事件”。王丹表示,在这样的敏感时刻,做出这样的壮举,这位英雄显然已经做好了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思想准备,当局也不可能放过他。
王丹强调“谁说中国无勇士”。这位不知名的中国人的勇气,可谓惊天地泣鬼神,是当代新的“坦克人”。
他表示,习近平将连任,使得无数中国人感到绝望,绝望之下才会有反抗。这不是第一次有人站出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大家不要小看这位勇士的义举,有的时候,示范效应是巨大的。习近平倒行逆施,必将激起更多的政治风潮。 ”
(责编:梒青)
▲美国之音(VOA)10月13日报道:北京发生公开抗习行动,呼吁“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
北京海淀区四通桥2022年10月13日有人悬挂要求习近平下台的横幅。互联网监管人员迅速删除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广泛传播的横幅照片。图为桥上横幅被清理后的四通桥下。
华盛顿 —周四(10月13日)中国首都北京出现了罕见的针对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及其政策的抗议行动。这次持续时间短暂的抗议活动发生在对习近平极为重要的中共二十大会议召开之前数日,引起了中国和国际舆论的广泛关注。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CNN周四的报道说,美国社交媒体推特周四下午流传的照片显示,有民众在北京东北部的海淀区高架桥一侧的桥体上挂出两个白底红字的巨大的横幅,抨击习近平和习近平推行的政策。
一条横幅上写着“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另一条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锁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
从照片上看到,许多人在高架桥下面围观。一些网友说,当时经过高架桥的司机看到条幅后慢下车来,形成了交通堵塞。CNN的报道说,照片显示,立交桥上和桥附近有很多安保人员,还有安全人员在CNN记者看到的每一个高架桥上巡逻。
有网友看到,挂横幅的高架桥护栏后方,不知为什么冒出了一道黑色浓烟。
北京海淀区四通桥2022年10月13日有人悬挂要求习近平下台的横幅。互联网监管人员迅速删除在社交媒体平台广泛传播的横幅照片。图为桥上被清理后留下的燃烧痕迹。
高架桥所在位置被网友确认为北京三环海淀区立交桥四通桥。四通桥位于中国人民大学和北京友谊宾馆附近,那里是北京大专院校集中的地区。
CNN说,中国当局没有对此事作出任何回应。
网络消息称,有路人将白布条横幅拍下来上传到网上,照片迅速在中国社交平台上流传,但有网友说,转发的照片立刻遭到停号24小时的处分。
中国的社媒体对相关话题的讨论进行严厉封锁,一些用户只能够隐晦地表达他们对抗议者的支持。
居住在美国的民运人士王丹周四在推特上转发了横幅的内容。王丹的推文说,“向拉横幅反抗的勇士致敬!”
《亚洲金融》也在推特上转发了照片的标语内容。亚洲金融的推文说:“中国经济下行严重,20%失业率,再加上动态清零。2亿失业大军,靠维稳肯定是不行的。”
北京海淀区四通桥2022年10月13日有人悬挂要求习近平下台的横幅。互联网监管人员迅速删除在社交媒体平台广泛传播的横幅照片。图为桥上横幅被清理后的四通桥下。
CNN的报道说,这类公开向中国最高层表示抗议的行为在中国极为罕见,特别是在中共二十大即将召开之前。当局为了确保安全和稳定,把北京变成了一个碉堡,严防死守。
这次党代会对于习近平来说十分重要,普遍预计,他将在这次会议突破党的惯例,开启他第三任党魁的任期。
有网友表示,至少“不要核酸”说出了众多民众的心声。很多网友对挂布条的人士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表示担忧。
▲德国之声(DW)10月13日报道:二十大前夕 网传北京四通桥惊现反习标语
中共二十大召开前夕,北京一座立交桥上惊现抗议标语的视频和图片在不受中国政府审查的社交媒体上广泛流传。中国当局立即出动维稳力量,在事发现场和墙内网络上力求做到查无此事。
(德国之声中文网)据路透社报道,周四(10月13日)有关北京北三环四通桥上惊现抗议标语的图片在不受中国政府审查的社交媒体上广泛流传。从相关图片中,可以看到北京四通桥上白底红字的大字标语,上面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距离此横幅不远的地方另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
包括推特在内的社交媒体流传的视频和图片显示横幅悬挂的现场出现了滚滚浓烟。从画面来看可能是横幅的悬挂者为了引起注意力点燃物品。网络画面显示,中国当局已经出动了消防人员将其扑灭,警方也拆除了抗议横幅。
路透社表示,周四晚间,该地区能看到警察和警车,但没有发现横幅的痕迹。
警方否认发生过异常情况
美联社记者也于周四晚些时候来到现场,同样没有看到横幅。但看到了四通桥体上有一个圆形的黑色疤痕,疑似之前有火灾发生过。能够看到数十名警察在该地区徘徊,有时会进入附近的商铺。也会不时拦住行人并对其展开盘问。美联社的记者在现场被盘问了三次,并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件。警方否认该地区发生过任何异常情况。
同时附近的三名店主也否认看到了任何与横幅或浓烟有关的不寻常的活动。一位在缝纫机上工作的妇女头也不抬的告诉美联社记者,没有看见任何抗议。
目前正值中国共产党第二十届代表大会召开前夕。成功修改了中国宪法后,党和国家领导人习近平迎来他的第三任期。从网络上的现场视频来看,此次抗议活动的组织者似乎还通过架设扩音设备反复播放“要吃饭、要自由、要选票。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的口号。路透社的报道指出,在中国抗议活动中直接提及习近平是非常罕见的。
审查已经开动
独立网络媒体“中国数字时代”曾测试发现,事发后微博平台已对“四通桥”、“北京 横幅”、“北京 标语”等关键词搜索开启审查,对于“四通桥”的搜索结果仅展示两条,实质等同禁搜。而横幅内容疑似已禁发。截至发稿,在新浪微博以“北京 横幅”为关键词搜索,也完全无法查找到推特等境外社交媒体广泛传播的相关事件视频图片。
同时,美联社和“中国数字时代”都报道称,有网民因为在微信上转发与此次抗议横幅有关的照片和资讯,导致账户被暂时封禁。
路透社就此报道称,中国的新冠清零政策导致了频繁的封锁和严重的经济损失。在中国各大城市,这种政策导致了广泛的挫败感。截止发稿,北京警方的官方微信账号没有回应路透社的评论请求。
(路透社、美联社、中国数字时代)
▲美国之音(VOA)10月14日报道:中共二十大报道:北京街头惊现反习横幅 激发强烈震撼
北京海淀区四通桥2022年10月13日有抗议者悬挂要求习近平下台的标语横幅。互联网监管人员迅速删除在中国社交媒体平台广泛传播的横幅照片。
华盛顿 —中共十九届七中全会结束次日,北京一闹市区立交桥上惊现大字横幅,号召民众“罢工罢课罢免习近平”,矛头直指企图继续掌权连任的中共领导人,相关图像在互联网上疯传。这是1989年六四事件以来,北京街头首次出现直接挑战中共政权的横幅标语。多名在北京和海外的知名人士指出,这次街头拉横幅抗议事件意义重大,反映全中国民意,部分民众已经忍无可忍,对于可能连任的习近平是个警告和凶兆,甚至对中共高层和二十大可能造成震动。
四通桥上悬挂横幅标语 响起反习口号
10月13日,网络上疯传的多个视频显示,北京中关村四通桥上惊现两条红字横幅,一条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锁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 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 不做奴才做公民!” 另外一条写着“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一些骑车的路人停下来用手机拍摄。
稍后传来另外三个相关视频,其中两个视频无声,显示警方正在紧急处置拉横幅事件现场,横幅被扯下,消防员灭火,地上冒起一股浓烟。
第三个视频有声。繁忙路口有警笛声响起。北京驾车人:“桥上有人自焚的吗?拉横幅了。这不是给20大添堵吗?我天!这可是有问题啦!”
视频中有现场扩音器重复发出的声音:“要吃饭!要自由!要选票!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
还有两张从远处拍到的图像显示,立交桥上挂横幅处,有一名戴安全帽穿工装的男子被警察带走。
有消息指,现场地面燃烧的火并非自焚,而是焚烧物品以引起众人注意。
彭载舟(本名彭立发)呼吁呐喊
原中共中央党校教授蔡霞发推分享了一位媒体人转来的据称为拉横幅者的资料信息。其中一张截图显示,网名“彭载舟”的推特网友告知蔡霞老师说,“我们正在组织全国总罢课,希望您组织一下,多多转发,谢谢!”
截图中间的文字是:10月16日,全国罢课总动员/全国罢工总动员/全国汽车鸣笛抗议总动员/全国军人起义总动员/要让独裁者习近平知道,在追求自由的道路上,中华大地有男儿。
发帖人还附了一条倒习攻略的链接。有网友披露,这位网名彭载舟的抗议者本名为彭立发,作电磁学研究的科技工作者,黑龙江省泰来县人。
他在事先准备的一份《致全国同胞书》中指习近平以袁世凯和金正恩为导师,“做着不穿黄袍穿西装的皇帝梦”。这份《致全国同胞书》呼吁全国军人和警察“像蔡锷、李烈钧、唐继尧一样勇敢,不要助纣为虐,不要为独裁者卖命,不要为独裁者当炮灰。”
这是1989年六四事件以来,北京街头首次出现直接挑战中共政权的横幅标语。在中共二十大前保安级别明显升高戒备森严的时刻发生这一街头抗议事件,尤其震撼。目前事件影响正在持续扩大。
网管紧急删帖
中国网民们通过社交媒体大量转发相关视频和图像资料,称拉横幅者为“勇士”及“中国男儿”。
网络审查人员在迅速清除社交媒体上有关反对清零和反习近平横幅的帖子。微博上带有“北京”或“海淀”等标签的相关帖子据报道也都被删。美联社记者当天稍晚到现场拍摄,已看不到横幅。但有多名警察在周围巡逻,检查记者身份证件。
有网友跟帖对美国之音记者表示,“我在一个小众社交软件发了一句,‘北京今天挺热闹啊’,十分钟后就被永久封禁了。”
知名自媒体人姜光宇发推表示,“二十大前,北京四通桥上惊现‘罢免习近平’的标语!果然有勇士! 结果,网友仅仅在微博上发了四个字:我看到了!就被禁言60天!”
事发当天,一首2021年发行的摇滚歌曲《四通桥》在中国社交媒体微信上热传。歌中唱道:我们曾一起面对这世界/相信我们会改变它/从来都没有把命运轻易地交给过命运啊。
10月13日晚上,记者搜寻百度百科发现,这首歌曲的相关词条页面显示,“抱歉,您访问的页面不存在…”
王丹:载入史册的壮举 堪比坦克人
前六四学生领袖、政治学者王丹对美国之音指出,这一事件意义重大,反映全中国民意,对于看来将要连任的习近平是个警告,也是凶兆。
他说:“在这样的敏感时刻,能够做出这类壮举,这位英雄显然做好了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准备,当局也不可能放过的。我首先向这位勇士表示最大的敬意。在这样的一个黑暗时代,当几乎所有人都只有保持沉默的情况下,这个勇士能够站出来,这样的勇气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的。用当代的‘坦克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我想,不管这个人命运未来如何,这件壮举已经而且必将载入史册。它会告诉后代一件事,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中国还是有人会站出来。所以我觉得,这位勇士是在为14亿中国人争光,堪称中国魂的代表。”
王丹在评论这次事件的油管(YouTube)视频直播节目中指出,这是在中共二十大即将登场、独裁者不顾民意准备继续连任统治中国的关键时刻,首次有中国人公开站出来称习近平为“国贼”,意义重大。
他说:“这位勇士拉出的横幅,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等于替很多中国人把他们内心的话给喊出来了。‘国贼’这样的定性,过去中国谁敢讲?现在这位勇士站在那么高的立交桥上大横幅写出来,习近平就是国贼。习近平当然是国贼。可是以前根本没人敢讲啊!”
一位北京学者对美国之音表示,部分民众已经忍无可忍。
他说:“事情看起来不大,但影响很大。”
这位学者出于安全考虑,要求报道时以匿名引用其评论。
他说:“天下苦习久矣。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中共二十大敏感时期被旅游的北京资深媒体人、专栏作家高瑜认为,这个事件对20大不会有任何冲击,但是对社会层面冲击会很大。她还指出, “33年之后,他是北京又一个王维林。”“王维林”据说是“坦克人”的名字,但外界至今无法证实。六四开枪后,他孤身阻挡北京长安街上的坦克车队,此后下落不明。
蔡霞:震动全国,包括北京高层和习
因反习言论音频曝光而遭中共当局报复整肃的的蔡霞教授目前滞留美国。她对美国之音表示,新冠肺炎疫情爆发三年来,中共当局搞的清零使得整个国家的经济、社会、民生几乎走到尽头。本来忍耐力很强很强的中国人也到了忍不下去的限度,必然会有勇士站出来抗争。
她说:“我们前面看到的是,在封城当中一些外地的城市,外地的一些人员,他们在小区里、在城镇上进行反抗。那么,这次是发生在北京市的。而在北京市的这件事情,其实我觉得是对全国所有人,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包括对中共这个高层就是习他们,也同样是震动最大的。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蔡霞表示,很担心这个时候挺身而出的勇敢抗议者的安危,国际社会和整个世界应该都来关注这件事情,尽可能减少当局对这位抗议者的残酷迫害。
她说:“希望外部的这种声音,外部的力量,能够给这个反抗极权统治的勇士关注和声援,减少极权统治对他的残酷的迫害。因为现在不知道将会怎么对待他,就是大家都非常担心的,包括我也是非常担心的。因为我们是在这个大陆的这个里边生活多年,知道这个政权残暴到何等程度,毫无底线毫无人性的。我们特别担心这样的勇士。所以不知道他后面的命运将会是什么。所以我们也在在会觉得,希望西方自由民主世界国家的人们和政府都能够来帮助他,能够使它(当局)减少对他的伤害。”
今年1月14日,罗湖口岸附近街头,一位西装笔挺的抗议人士手持横幅标语,高呼“打倒习近平!反对修改宪法!”他被一伙警察按到后还挣扎着呼喊,“如果习近平连任,中国的改革开放就完了。”
外界至今既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其下落,更不知道这位独自站出来振臂高呼反对习近平修宪和连任的抗议者,与中共党内派系、红二代或者“境外势力”有任何关联。海外社交媒体网友一般称他为“罗湖勇士”。
山东诗人鲁杨(本名张桂祺)2020年5月被捕前上传微信的一段视频在网上流传。视频中鲁杨掷地有声地咏读着墙上字辐:“习近平下台,中共独裁政权必须结束”。3个月前,鲁杨被山东省聊城法院以煽颠罪判刑六年。他女儿(@zhangyiranran)近期连续发推,呼吁外界关注鲁杨因要求习近平下台和结束中共独裁政权的思想表达而陷入文字狱。
评论:普通民众振臂高呼比知名公知更代表民心
蔡霞早在流亡美国与中共决裂多年之前,曾多次对反民主宪政的中共极权制度提出质疑和批评,是一位著名公知。
一些观察人士和网民认为,北京四通桥上的反习抗议人士在中共二十大前的敏感时刻打响了中国境内公民号召全国同胞起来倒习的第一枪。
蔡霞教授指出,目前尚不能确定这位抗议者的身份,但恰恰是一位普通民众做出这样的举动,更代表人民的心声。
她说:“站出来反抗的这个勇士,在国内不属于一个知名的公知,并不是一个已经有了相当的社会影响力的人站出来。恰恰是他过去没有那么多的影响力,而他自己勇于站出来,这就说明在普通民众当中已经到了压不住的地步了。在这一点上讲,它比任何一个什么著名的公知站出来,对党内的震动还要大。因为这就是最普通的民众他们的反抗的心声。所以20大的中共这些党代表,包括中共统治的高层,我觉得都会被这个事情有所震动的。”
在此之前,出现了网上线下传播推动的“全民倒习救国翡翠运动”、“百万签名轰习下台”联署行动和写给习总书记的《劝退请愿书》,以及据称由中共党内改革派发起、广大民众参与的“新三反运动”,即“反核酸,反封锁,反倒退”的群众运动。一些海外异议人士和活动人士近日还发起了《致信中共二十大,罢免审判习近平》全球公开信联署活动。
在民间各种不满和反对声浪中和中共一些地方大员热捧表忠的劝进声中,中共二十大订于10月16日至27日在北京举行,届时将产生该党的新一届领导班子,并决定未来五年中国的政治走向。习近平能否如愿成功连任,将是这次会议举世瞩目的最大看点。
日前发布的中共十九届七中全会公报称,“5年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推动党和国家事业取得举世瞩目的重大成就。”有评论认为,习近平在党内地位目前看来稳固,但即使再次连任,其权势也将被削弱。
▲英国广播公司(BBC)10月14日报道:中共二十大前夕北京四通桥抗议:神秘示威者引发网上搜索和致敬
中共二十大前夕,中国首都北京发生一起批评中共领导人习近平的罕见的、戏剧性的抗议活动,引发网上对抗议者身份的搜索,也有网民向抗议者表示敬意。
周四(13日),一名抗议者登上北京海淀区的四通桥,挂起两面大横幅,呼吁结束中国严厉的“清零”防疫政策,要求习近平下台。
尽管中国官方媒体保持沉默,但抗议活动的照片和视频已在网上广泛流传,促使审查人员对社交媒体平台和大多数中国人使用的微信平台迅速展开清查。
周四的抗议活动发生在历史性的中共二十大前夕,习近平将在本次大会上开启他的第三届任期,巩固他对权力的控制。
抗议者还点燃了似乎是汽车轮胎的东西,并且可以听到他对着扩音器高呼口号。
报道称,一名与抗议有关的人被捕。照片显示,警察将这名头戴黄色安全帽、身着橙色衣服的人包围起来。
BBC已要求当地警方置评。
互联网上有许多人赞扬了这名抗议者的行为,称其为“英雄”,是“新坦克人”—— 1989 年北京天安门抗议示威中只身站在坦克前的无名中国男子。
据信这名身穿橙色工作服的人是抗议者。
网民试图搜索抗议者的身份,追查聚焦于来自黑龙江省一个村庄的一名物理学研究人员。BBC与该村干部核查证实,曾有一位同名人生活在那里。
他曾在研究网站ResearchGate上发布过看似宣言的文档,后来被删除,但是副本已经上传。
在这份长达 23 页的文件中,他呼吁周日(16日,中共二十大开幕的当天)举行罢工和公民抗命行为,例如捣毁新冠核酸检测点,阻止“独裁”的习近平“非法连任”、让中国走上民主自由之路。
一些中国网民聚集在抗议者的两个推特账户上,发布声称是抗议者的照片,并留下数百条感谢信息。
“你是英雄,我尊重你。”一个人写道;另一个人则说:“向人民的英雄致敬!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抗议者的名字以及其它与抗议相关的材料已在网上被审查。当地时间周五上午,在中国社交媒体网站微博上找不到有关该事件的信息。
有关抗议的图片以及“海淀”、“北京抗议者”和“四通桥”等相关关键词被迅速屏蔽;搜索与抗议相关的短语、包括“桥”和“英雄”,也只能得到有限的结果。
尽管中国媒体尚未报道抗议事件,但官媒《环球时报》前总编胡锡进周四晚间在推特的发文似乎暗指此事,胡锡进称“绝大多数”中国人支持共产党统治,“希望稳定,反对动荡”。
许多中国网民称,他们的社交媒体平台或微信账户在分享抗议图片或发布暗示抗议的消息后被暂时封禁。
BBC已联系微信的母公司腾讯进行确认。
中国强硬的“清零”政策虽然已经引起公众的不满和怨言,但这种戏剧性的抗议——以及对政府的公开批评——在中国并不多见。
2018 年,一名女士向印有习近平画像的宣传海报泼墨,称她反对习的“暴政”,这名女子后来被送进精神病院。
此次北京抗议发生在中国政治上特别敏感的时刻。预计在为期一周的二十大之前,北京将部署数千名警察。
▲德国之声(DW)10月14日报道:北京强力审查四通桥事件 专家:新坦克人时刻
二十大在即,北京13日发生的“四通桥事件”震惊中国与全球。专家告诉德国之声,示威者的口号反映了部分中国人的心声,但中国官方也动用了今年以来最强的审查力道来屏蔽这起事件。
(德国之声中文网)中共二十大开幕仅剩三天之际,北京海淀区四通桥周四(10月13日)发生罕见的抗议事件,引发中国内部与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在一名抗议人士以横幅直接点名批评习近平为“独裁国贼”、反对清零政策并要求改革后,警方迅速到场拆除横幅,抗议人士也疑似立即被带走,目前身份与下落不明。
根据多家外媒实地访查,13日晚间四通桥有多名警察与警车在场戒备,周围已无横幅踪影,受访民众多数也称并未看到任何横幅或浓烟的反常情况,但桥上仍可见焚烧痕迹。四通桥现场短时间内看似复归平常,但相关照片与视频仍在推特广为流传。与此同时,中国当局在第一时间启动网络审查机制,加强维稳。
专门关注中国网络审查的媒体“中国数字时代”指出,中国网络审查机制在事发后立即在社交媒体平台微博上对“四通桥”、“北京 横幅”、“海淀”等关键字开启审查。随后,中国网民改以其他委婉的关键字表达对抗议人士的关注与敬意,包含“勇敢”、“勇士”、“平安”等词。但不久后,这些关键字与“北京”和“桥”都一一被中国审查机制屏蔽。
曾在中国新浪担任审查员的“中国数字时代”编辑刘力朋告诉德国之声,中国当局封锁关键字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他说:“在一开始他们先把‘四通桥’这个词封锁,然后其他词没有看到很明显,但网民反应很大,而中国当局决心要把这件事压下去,这种决心是前所未有的,可说是今年中国最大的审查事件。截至目前为止,‘北京’、‘桥’、‘勇敢’、‘勇士’、‘勇者’跟‘致敬’这些词都被封锁了。”
刘力朋分析,中国当局对于“四通桥事件”可说是审查机器全开,以不断盯著网上动态的方式在扩大审查机制。他向德国之声表示:“现在是一个非常极端的状态来运作整个审查系统,所有能关的、封禁的东西全都被关上,这些动作使网站的流量不见,导致网民无法正常交流。”
刘力朋补充道:“他们是以这样的力度来审查,但我觉得这个情况也不会成为一个常态,但以后的审查肯定会加强,不会以这种状态来加强。现在是一个‘杀红眼’的状态。”
“新坦克人”
在“四通桥事件”引发轩然大波后的数小时,不少海外活动人士在推特上找到了些许蜘丝马迹,显示该名抗议人士可能在行动数日前,便曾预告要在中共二十大开幕当日发动“全国起义总动员”,尝试罢免中国国家领导人习近平。
英国民间组织“人道中国”的理事王剑虹向德国之声分享疑与事件相关的图片与材料,图片包含了与13日四通桥上抗议横幅非常相似的字样,如:“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锁要自由”、与“不要领袖要选票”等多个口号。材料包含计画呼吁人民在长安街、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新华社周围、八一大楼、军队大院与公安局跟派出所等多个地点“连续鸣笛”,并预告要于10月16日发起全国罢课、罢工与“起义总动员”。
王剑虹发现,这些内容都是由一个推特帐户名为“彭载舟”的用户所分享发布。该名用户还曾在前中国党校教授蔡霞的推特下方,呼吁蔡霞协助转发相关活动的预告,但当时未受关注。
彭载舟的推特账号最新推文停留在10月2日,德国之声无法单方面证实该帐户真实身份是否就是四通桥抗议人士,也无法单方面证实相关资讯的真实性。
目前在纽约市立大学亨特学院任教的中国法律学者滕彪告诉德国之声,在二十大召开前夕发起这种公开示威的举动是“非常勇敢的”。他说:“在全国一片肃杀之际,特别是以很明显的标语反对习近平独裁,是让人还是非常震撼的。”
滕彪指出,虽然这对中国政治局面起不到改变,但非常具有象征意义。他补充道:“在过去10年习近平的统治下,民间社会的空间已急遽萎缩。大量的异议人士跟维权人士被关押或噤声,几乎没什么人敢说话。像这种街头抗争就更加罕见,面臨的风险也更大,所以有人把这个比做事‘新坦克人’,他的确有一种震撼人心的效果。”
后续效应?
习近平上台以来,中国境内鲜少有公开抗议事件,点名习近平更是罕见。滕彪表示,由于中国长期施行言论审查与信息管制,导致不少中国人看不到真相或问题本质,也有很多人产生一种“政治冷漠”,害怕讨论任何与政治或敏感问题有关的东西。他告诉德国之声:“中国人这么多,对现状不满的人还是不少。但这些人多数没办法公开表达,因为这么做的风险太大。”
滕彪认为,即便如此,四通桥的抗议举动仍反映了很多中国人的心声。他说:“从八十年代到习近平上台前,有很多中国人已经觉醒,在民间社会相对有空间之时,由于部分官方无法控制的信息在传播,这些人接受了自由民主人权思想。对这些人来说,他们对现有体制与习近平倒行逆施的作法是不满的,所以四通桥的标语反映了相当一些呼声。”
但他表示,在习近平极有可能连任的情况下,中国政府不太可能放松对社会跟人民的管制,或是推动改革开放。他预测,习近平“会对民间社会各种不满跟抗争进行变本加厉的压制,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态势。中国的人权跟自由状况在未来十年很难有改善。”
刘力朋则认为,盡管中国政府在事发后立即启动审查机制,并持续扩大审查范圍,尝试消除所有与该事件相关的声音,但他们却没办法消除异议本身。
他告诉德国之声:“哪怕所有关键字都被消除后,人民仍可透过举一张白纸或发一个标点符号来表达异议。这都会成为对中国当局来说恐怖的状态,所以就我看来,这些异议没办法被消除,反而让越来越欲盖弥彰,变成充满了暗示。”
▲自由亚洲电台(RFA)10月14日报道:北京横幅抗议事件发酵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北京四通桥横幅事件 网络图片
中共二十大即将在10月16日召开。发生在北京四通桥的抗议事件,目前在海内外引发舆论反响。
本周四,在北京海淀区四通桥,一名抗议人士挂起两个巨大的横幅,上写反对习近平、要求自由和改革等内容。由于正值中共二十大召开前的敏感时刻,该事件引起海内外舆论反响,世界几乎各大新闻媒体也迅速进行了报道。截至目前,“四通桥” “海淀”、“勇士”等词语在中国互联网上已被禁止搜索,“横幅”、“条幅”、“标语”等也成为敏感词。
孤身犯险、挑战专制的“当代坦克人”
针对这一事件,六四学运领袖王丹评论说:“在这样一个黑暗的时代,在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只能在国内保持沉默的情况下,这位勇士能够站出来,这样的勇气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用当代的坦克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向四通橋拉橫幅勇士致敬!關於他的舉動的意義:我的六點看法; ——對習近平來說,這是一個警告也是一個預兆; ——這位勇士是當代的新的坦…… https://t.co/hbfmrvLpYf 來自 @YouTube
— 王丹 (@wangdan1989) October 13, 2022
另一位六四学运领袖周锋锁告诉本台:“这种孤身犯险、挑战专制,的确让人想起坦克人。”
海外著名民运人士魏京生告诉本台,该事件受到舆论关注,第一说明民众非常反对习近平,并且到了非常强烈的地步:“第二,有很多人老说中国人不行、不勇敢,中国人(其实)很勇敢。这个小伙子就很勇敢,而且他不怕死。就象古话说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海外大学校园出现反习标语
目前为止,四通桥事件也在海外的高校中引起反响。周五当天,网上传出的多张照片显示,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香槟分校(University of Illinois Urbana-Champaign), 芝加哥大学(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伦敦大学学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 UCL), 伦敦中央圣马丁学院(Central Saint Martins), 以及高丽大学(Korea University)等多所大学校园内,在一夜之间出现了声援这位北京示威者,以及谴责习近平独裁的标语海报。
图片显示,这些高校内的标语有的直接引用四通桥上的横幅,甚至翻译成英文;有的则在习近平头像上,打上“到站下车、引咎辞职”的字样;还有的直接把这些内容写在校园中心广场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歌手陈奕迅演唱的《孤勇者》,以及摇滚歌曲《四通桥》等也在中国网络上被紧急下架。
海外声援如火如荼
周锋锁告诉本台,他们周四在网上用Twitter Space召集了一场会议,讨论如何声援这位四通桥抗议人士,与会者达到600多人,其中有很多是在海外的年轻人。而隔天,海外很多大学就出现了这些声援的海报。他说,“这就是当时在Twitter Space上,我们讨论的一些具体可行的声援办法,现在都有人做起来。这是目前少有的,对中国社会各个阶层、年龄的人都有感召力的勇士行动。”
此外,加拿大等地的华人组织也计划在10月16日中共二十大开幕当天,前往中国使领事馆集体抗议。周锋锁认为,要想声援这位四通桥抗议人士, 最简单易行的办法就是发布中共试图封禁的横幅内容信息,这样的行动很重要。
四通桥抗议者到底是谁?
四通桥事件影响巨大,人们纷纷在网上寻找这位“勇士”。据海外网络知名人士方舟子的说法,此人网名彭载舟,本名彭立发,是北京甜瓜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技术部的员工,家住北京西城区,今年48岁。他有两个推特帐号。网络上还留传一篇他被捕前,在研究社群Research Gate网站留下的一篇题为《罢课罢工罢免习近平攻略》的文章。不过,本台目前尚无法独立核实这些信息。
学运领袖:他是中国魂的代表
据相关网络视频显示,抗议事件发生时,四通桥上浓烟滚滚,桥上拉着的两个白色横幅用红字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另 一面横幅写着:“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头戴安全帽,一身工人装束。现场还可以听到用扩音器朗诵的上述文字内容。警方赶到后,拆除横幅,并将这名工人装束者押上警车。
周锋锁说: “最鼓舞人心的就是在中国数字集权、层次监控之下,在北京、在最核心的地方,而且影响很大、很有历史意义的一个地点,有这么一个行为的确是非常了不起的。”
周锋锁说,四通桥之所以有历史意义,是因为八九六四时,四通公司作为中国新兴的高科技行业代表,也是最重要的参与者之一:“历史有时会突然显现出强大的戏剧性。89年未完成的这种反专制、争取自由民主的事业,今天在彭立发这样一位勇士身上再显现出来。”
他认为,这名抗议者非常仔细地考虑选择了一般人不易接近的高速桥,并穿上市政建设工人服装,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在那里停留,标语也写的极有感召力。他还在现场放了扬声器,并且似乎是用浓烟来保护扬声器,让警察不易接近。
魏京生也认为,这名抗议者有勇气,而且有智慧。
王丹表示:“不管这位勇士他未来命运如何,我想,他今天做的这件事情已经,而且未来必将载入史册。他会告诉我们中国人的后代一件事情,就是在最黑暗的时刻,中国还是有人敢站出来的。所以我认为,这位勇士他实际是在为14亿人争脸面、争光,堪称中国魂的代表。”
四通桥抗议显示 习近平难以控制思想
这次四通桥抗议事件恰逢中共二十大召开之前。魏京生认为,这应该对参加二十大的代表们很有影响。因为中共一直压制得很厉害,老百姓在大多数情况下无法发声,而这名抗议者就代表了想要发声的老百姓。
魏京生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小伙子的行动代表着中国老百姓的忍耐已到极限,这个火药桶就要爆发了。”
他表示,现在很多西方媒体、学者都在说习近平已有连任的把握,并且能控制所有局面:“但是,这个小伙子的行为就等于告诉全世界,习近平并不能控制局面,尤其是不能控制老百姓的思想。现在老百姓已经很清楚了,不愿意继续跟着习近平走。”
他还警告说,二十大如果习近平连任,中国可能就要出大事。
记者: 凯迪 编辑:何平 网编: 何足
▲纽约时报10月14日报道:中国严格审查北京四通桥抗议事件
北京四通桥附近的路口。周四,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显示桥上出现浓烟和抗议横幅。新冠防疫政策是被批评的对象之一。
北京四通桥附近的路口。周四,社交媒体上的视频显示桥上出现浓烟和抗议横幅。新冠防疫政策是被批评的对象之一。 DAKE KANG/ASSOCIATED PRESS就在至关重要的二十大召开之前数日,一场罕见的公开抗议谴责习近平是“独裁国贼”并批评中国新冠防疫政策。中国的网络审查正在不遗余力地清除任何相关讨论。
周四,当一股浓烟出现在北京海淀区四通桥的天桥上时,立刻吸引人们关注到了一名抗议者,他挂出的横幅直接点名抨击中国最高领导人,并且批评了中国的“清零”政策,其中一条呼吁“不要封锁要自由”。
这一公开违抗之举在社交媒体上引发大量关注,人们纷纷转发这场抗议的视频和图片。相关帖子迅速遭到删除,但开启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在审查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些用户以暗语间接暗指这场抗议。
中国审查人员已经限制了微博上关于该事件的搜索词条,屏蔽了一些包括“北京”、“四通桥”和“海淀”等词的特定标签。微博还屏蔽了其他看起来有相关性的搜索词条:“勇敢”、“北京横幅”和“勇士”。
中共党代会将于周日召开,目前中国已经处于高度戒备状态,党代会每五年举行一次。在本届会议上,习近平预计将获得第三个领导人任期。
周五,八辆有标志的警车停在四通桥下和周围,一群穿着黑色运动裤的便衣警察在街角站岗。
当记者开始拍摄四通桥的照片时,四名便衣警察立即跑过来,命令他们删除照片。便衣说,由于“特殊情况”,在那里拍照是被禁止的。
审查的范围已经不局限于社交媒体上与该事件有关的搜索关键词。
一些微信用户说,在分享了四通桥的图片或发送了有关这一事件的文字讯息后,他们的帐户被冻结。这促使一些人涌向微信母公司腾讯公司在微博上的客服超话,乞求归还他们的帐户。一位绝望的用户写道,他感到“深深的羞愧”,并对在一个有四个人的微信群中发表关于该事件的评论表示后悔。
微博的腾讯人工客服超话已经被删除。
此外,“不优雅”乐队的一首名为《四通桥》的轻摇滚歌曲在多个中国音乐应用程序上被删除。苹果音乐的中国区用户似乎也无法在该应用上找到这首歌。
在一些中国音乐应用上,一些人在香港歌手陈奕迅的歌曲《孤勇者》的评论区里发表了向抗议者致敬的言论。这些评论被删除。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10月15日要闻分析:20大前反习标语给海内外华人意外带来不同政治“风景”引发更多国际关注
周五,巴黎,挂着标语横幅、呼吁习近平下台的货车。
北京出现反中共总书记习近平的抗议标语,该事件在中国境内遭噤声后,除了沿街满布的警察、保安及志愿者这些北京典型政治风景以外,“看桥员”,也成为“四通桥事件”的产物, 但在海外华人圈内却激起迴响。
“四通桥事件”是指10月13日,北京市海淀区四通桥上出现抗议标语,一条横幅上写著两排文字“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锁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另一条短横幅上则写著“罢工罢课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
据海外网路名人方舟子的说法,这名张贴抗议标语的人士叫作彭立发,网名彭载舟,是一名科技公司技术部员工,今年48岁。事发后彭载舟已经被警方带走。网上还流传一份据称是彭载舟撰写的长文“罢工罢课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
众所周知,每年1次的“两会”,每5年、10年1次的党代会及阅兵,都标配着沿街满布的警察、保安及志愿者,这次中共20大由于发生“四通桥事件”,“看桥员”成为新的恐吓风景线,北京全城的神经绷得更紧。
中央社报道说:“看桥员”被北京人戏称为北京“最新的一道风景线”、“风景这裡独好”,以及“20大独有的风景线”。中央社报道说:如今,北京市每座人行天桥上,“看桥员”小的设1个,大的设2个,有的甚至架上了防风的帆布哨亭;如果车行陆桥底下,“看桥员”则驻守在桥下,小的2个,大的多到4个。
有北京民众说,和“看桥员”比起来,如今箍著红袖章盯路人的大爷、大妈志愿者,满街的警察、协警和各种保安,乃至于武警,都不稀奇了,全被比了下去,20大“真是太奇妙了”。
中央社15日还报道说,13日北京出现反中共总书记习近平抗议标语的事件在中国境内遭噤声,但在海外华人圈却激起迴响。多所大学出现相关中英对照文宣,还有人号召16日中共20大召开当天,前往中国使领馆抗议。
这些美国大学包括:史丹佛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乔治华盛顿大学(GWU)、 缅因州科尔比学院(Colby College)、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 of Glasgow)、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UNC Chapel Hill)、圣母大学(University of Notre Dame)、西北大学(Northwestern University)、康乃狄克大学(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麻州安模斯特学院(Amherst College)等等。
在推特上,还可以搜寻到其他更多的英国、加拿大、美国校园裡,有华人手持抗议标语的A4文宣,响应四通桥勇士。
海外民运人士周锋琐对自由亚洲电台说,他们13日在Twitter Space召集了一场会议,讨论如何声援这位四通桥抗议人士,与会者达到600多人,其中有很多是在海外的年轻人。而隔天,海外很多大学就出现了这些声援的海报。他说,这是目前少有的,对中国社会各个阶层、年龄的人都有感召力的勇士行动。
该报导指出,有加拿大等地的华人组织也计划在10月16日中共第20次全国代表大会开幕当天,前往中国使领事馆集体抗议。
中国旅美民运人士界立建也在推特上发起“全民起义消灭中共国贼习近平、声援北京四通桥英雄彭载舟(彭立发)”活动,号召16日下午到洛杉矶中国领事馆。
正在台湾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系讲座教授黎安友14日表示,中共总书记习近平将在20大连任,连任后他的政策不会改变,会持续扩张中国在全球的势力。中共的势力虽已引起反感、反抗,但还是不可以就此放心,因为习近平不会放弃,会持续扩张他自己认为是合法扩张的势力。
黎安友介绍他的新书“锐实力制造机”时指出:北京扩张具体势力的方法,除了军事以外,它还会运用经济、宗教、统一战线、种族关係等各种各样方法,用它的金钱、话语权与外交官等,在世界各个地方努力扩大关係.
美国智库兰德公司(RAND Corporation)10日举办线上研讨会,美国前白宫副国家安全顾问博明(Matthew Pottinger)发言表示:国际社会对习近平的世界野心认知不足,习近平的长远目标不仅是要移除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而是要让中国掌管国际秩序,让北京成为新的世界霸主。因此,习近平谋求世界霸权的第一步,将必定是併吞台湾。
博明指出,国际社会若要避免台海热战,美国与日本等西方盟国应当削弱中国在战争中的自信,使中国体认对台战争极可能失败而且旷日废时。美日两国应对台湾表达更明确的安全承诺,如此北京才不会误判美国害怕或不敢承诺,任意对台湾诉诸武力。
博明还警告,有人建议两岸可设热线以避免意外导致战争,但这个前提并不成立,因意外事件只会是北京发动战争的藉口;台湾须展现保卫家园、自由与主权的意志,这是吓阻中国不敢动武的决定性因素。
▲德国之声(DW)10月15日报道:四通桥事件港媒噤声 自我审查成常态
北京四通桥抗议事件的消息在网上广泛流传,不过事件发生至今,不仅中国大陆媒体对此事件一概不提,香港媒体也几乎全部噤声。在紧缩的政治气氛下,多家港媒的记者向德国之声表示,新闻部对于二十大报道的审查比从前明显增加。
(德国之声中文网)在社交媒体上流传的图片显示:北京海淀区四通桥上白底红字的标语写着:“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距离此横幅不远的地方另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在中国互联网上,“北京”、“桥”、“勇士”等词都被封锁了。一位前新浪审查员向德国之声表示,中国当局决心要把这件事压下去,这可说是今年中国最大的审查事件。
“香港01”报导遭撤
不过事件发生至今,不仅中国大陆媒体对此事件一概不提,香港媒体也几乎全部噤声。德国之声记者核查后发现,网媒“香港01”在事发当天(10月13日)下午曾经刊登报导文章,标题是“二十大前北京惊现示威:不要封控要自由 有人拉横幅烧物品被带走”。目前在网路上仍然搜寻到该篇报导,但点击之后会跳转到另一则报导“传内地要求投行二十大前避免发政治敏感报告 中证监否认”的页面。在“香港01”网站上也搜索不到关于四通桥的任何报导。
知情人士向德国之声透露,示威相片在网上传出后,记者随即核实消息及前赴事发现场视察,新闻部经讨论决定按正常新闻般处理,于下午四时多刊登报导。傍晚六时的例行会议上,主管认为大众关注事件,决定会在APP推播和转载至脸书专页,至晚上九时多报导被删除。根据德国之声取得的截图,报导描述了示威横幅的部分内容,全文没有提及“习近平”,但有置入推特上的示威标语照片及影片。文章亦指警方及消防已移除物品及处理事件,有网民因传播讯息被官方约谈。
知情人士表示,“香港01”首席媒体战略官冯德雄及总编辑于品海皆对该报导知情,从文章刊登至下架前“存活”的数小时期间没有给予特别指示。德国之声致电冯德雄,他在记者表明身份后挂断电话。德国之声也尝试以电话和电邮联系“香港01”询问此事,至今尚未收到回復。
主流港媒集体失语
除此以外,报导四通桥示威事件的香港媒体寥寥可数。在香港创立、2021年将总部迁往新加坡的中文网媒“端传媒”10月13日在推特上以图片形式发布此消息。而独立英文网媒“Hong Kong Free Press”在事发一天后,以“反习示威后中国审查网上言论,香港媒体噤声”为题报导示威事件及各界反应,并于社媒上转载文章,文中有具体描述抗议习近平的条幅字眼。另一拥有较大读者群的本地网媒“独立媒体”则完全没有提及此消息。
至于其他具规模的香港媒体,包括报章如《明报》、《南华早报》、《信报》,有记者常驻北京的电子传媒如香港电台、商业电台、有线新闻、Now TV等,都完全没有关于此事件的报导。有港媒中国组记者告诉德国之声,在事发时因另有工作在身,便把消息和照片转发给公司跟进,但对方“已读不回”。该记者相信在目前气氛下,这类题目很可能要经过新闻部以外的高层批准才能报导;但相比因当局或高层指示而受压,更常见的是,新闻部主管在那一步之前已先行审查。
另一港媒的中国组记者坦言,连前线记者也经常自我审查:“不是担心写了会有后果,最主要是在现今大环境下,这些事不用问都知道,很肯定结果是怎样。”他相信主管必定知悉四通桥事件,即使记者上报,上级也会以各种籍口推却,“例如说官方没有证实,而你又来不及去现场求证,他们要耍你一定有办法”。
香港记协感遗憾 港媒严管二十大报导
德国之声去信询问香港记者协会关于此次港媒沉默之看法,该协会10月14日回信表示四通桥事件“明显具新闻价值”,该会认为:“不少香港记者身在北京,亦可到现场观察查明。然而,至今除了香港01曾发布一篇已被删除的文章和个别独立网媒,未见任何主流香港报章及电视台报导。在各传媒严格自我审查下,香港本属墙外的世界,已悄然被圈在墙内。”
香港记协指出:“对于有说法指仍有港媒可短暂刊登报道亦属难得,记协认为这实属讽刺,亦尖锐点出香港新闻自由实况。记协对香港的自我审查气氛感遗憾及失望,并呼吁各新闻传媒管理层,应以公众知情权为依归,谨守报道事实的岗位。”
新闻自由受威胁
环顾全球新闻业者,香港媒体曾经被视为中国新闻领域的佼佼者之一,出产不少深入和尖锐的报导。对于中共二十大的报导,受访的港媒记者都反映新闻部主管“看得很紧”。有记者告诉德国之声,公司禁止做人事安排预测的报导,只容许在官方确定任命后才跟进报导。也有记者说,主管建议他以较温和的角度处理二十大报导,例如在经济方面谈“共同富裕”以及指示引述受访者哪些内容。
有媒体则不容许记者访问台湾和海外学者,来评论二十大甚至所有中国议题。另一个现实的困境是,不少以往相对“敢言”或观点开放的内地学者都已谢绝一切采访,令记者在报导时更难表达多元角度。对前线编采人员而言,他们很多时候不获告知审查的原委。有记者如此形容:“那红线是无定向的,导致底线容易愈退愈后。”
自从香港开始正式实施《国安法》之后,批判性媒体如《苹果日报》、《立场新闻》及《众新闻》等相继被迫停运,多名媒体人被起诉国安或煽动罪而遭还押。
在香港教授新闻传播教育的老师和教授曾向德国之声表示:在报导消息时,必须注意题材和用语,否则可能有违反《国安法》的疑虑。
根据“无国界记者”今年5月3日公布的“2022世界新闻自由指数”,在该报告中排名下跌幅度最大的就是香港,从2021年的第80名下滑至2022年的第148名。
(综合报导)
▲德国之声(DW)10月16日报道:四通桥事件后的“冲塔”人
二十大召开前夕,一名抗议人士在北京一座立交桥上悬挂抗议防疫封控和要求罢免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大幅标语。大量海外华人效仿这名抗议者采取“冲塔”行动,将标语贴到学校墙上、公交站台上、电线杆上,甚至领事馆门口。
(德国之声中文网)10月13日,一名抗议人士于北京海淀区四通桥挂了两条抗议标语,分别写有“不要核酸要吃饭,不要封控要自由,不要谎言要尊严,不要文革要改革,不要领袖要选票,不做奴才做公民”和“罢课罢工罢免独裁国贼习近平”字样。时值中国执行异常严格的抗疫措施已经超过两年,而习近平极有可能获得第三个任期的二十大即将召开,因此该标语在中国人和海外华人群体中都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许多人效仿该抗议人士的行为,将他标语中的内容传播到不同城市,不同场所的各个角落。在监控严格的北京、上海、深圳等地,有人将标语写到公共厕所的隔间墙壁,教室窗户玻璃,共享自行车充值窗口等隐蔽的角落。而在海外,亦有许多华人将网络上的讨论转化成了线下的“冲塔”行动:他们将标语贴到学校墙上、公交站台上、电线杆上,甚至领事馆门口。
在Instagram, telegram等社交软件上都有数万名追随者的公民日报(Citizens Daily)立刻发布了公民线下行动工具箱,工具箱里包括如何保护个人安全,如何达到宣传的目的,和已经设计好的几种不同大小的海报等。根据该账号的报道,有过百位网友于线下张贴了与四通桥事件相关的海报,并向该账号发了照片作为证明。张贴的地点大多为大学校园,贴有海报的学校包括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学、卡耐基梅隆大学、西北大学、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纽约大学等。
推特上的截图显示了北京四通桥的抗议横幅
记者也采访了两位在线下张贴海报的中国人。其中一名在美国某常春藤大学就读的P同学说自己原本只是在讨论群里声援其他贴海报的同学,却被一名自称就读于北大的群友指责。这反而让他下定决心要亲自做点什么,所以就一口气在校园里贴了好几张海报。
P是在Twitter和Instagram看到四通桥事件的,他说自己看到的时候特别震惊,“没想到会有人发声”,同时又担心当事人和其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许多强烈的情绪席卷而来,让他觉得“又感动又难过又很可悲”。他形容自己“蛮胆小的”,之前偶尔会在网上发声,也被封过社交网络的账号,却并没有在线下行动过,也没有反对过中国政府和中国领导人,“总体不会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但这次四通桥事件却让他有了和以往不一样的感觉:“因为他(指张贴标语的人)的牺牲太大了,真的难以想象。这件事让我觉得也蛮震撼的。”他认为张贴标语的人是想做出一些改变,想要为懦弱和软弱的人发声。这让他觉得自己也不应该再袖手旁观,而是要进行一些声援。他表示希望做一些微小的事情,给其他和自己一样想要改变但是又还害怕的人一些鼓励。他人为:“至少有一点小小的声音让大家听到也好”,“用个比喻的话,希望可以给冒着风险点燃的小火苗贡献一点点氧气吧”。但因为安全方面的顾虑,他并没有和身边的中国朋友讨论这件事,担心会被举报,担心自己的用意会被误解。但是在张贴海报前,他和身边的外国朋友讨论过,希望获得他们的支持和鼓励甚至保护。
被问及为什么要发声,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改变时,他表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我在国内看到和遇到的因为疫情也做不下去生意的非常善良的摆摊阿姨;为了因为是女孩无法上学的贫困山区的朋友;为了从凉山跑出来在陌生城市出了车祸依旧特别坚强的病友;为了疫情后上海载我的在地下室住了3个月的滴滴司机和更多更多我遇到的为了生活拼尽全力的普通人”,他认为这些人“值得更好的”。他对这件事的长远影响的认知非常现实,觉得可能不会有什么变化,“可能就和之前的无数次发声一样最后都会安静下来”,但他也并没有后悔这么做。其他学校张贴的海报让他觉得还是有很多和自己一样的同道中人。他说:“可能我们由于各种原因噤声了,但现在会有种喘过气的感觉,会有种莫名的心心相惜和希望吧!”
一位在加拿大的名为Siyi的学生在学校和街上总共贴了十张标语,而且他还表示明天会继续贴,因为“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Siyi最初是在reddit上面看到和四通桥相关的帖子,帖子中将张贴条幅的人称为“四通桥勇士”。他看完之后觉得特别震撼。在此之前,他曾与网络上读到天安门事件,支持六四学运,但是却没有在线下参加过任何反对共产党或者反对习近平的活动。但这次事件对他的影响却和以往不同。他对记者说:“因为之前胆子比较小,但是这一次我觉得我真的应该站出来保护我的人民保护我的故土。”因为他本人在国外,周围的环境相对来说更为安全,所以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来做一些什么事情,哪怕是很微小的事情,来唤醒更多的人。
他讲述张贴海报的过程时说道:“我身边的朋友们也都支持四通桥勇士,其中的一名同学陪我去贴了海报。在学校的图书馆,公交站和电线杆上面都有贴,大概是贴了十几张。”贴海报时,因为害怕被举报,所以他穿了黑色的衣服,带了黑色的帽子和墨镜。但是正义感帮助他克服了心中的恐惧。他表示:“我觉得我在做一件非常对的事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彭(指网络传言中在四通桥张贴横幅的人)就会越安全。”
在推特,Instagram, reddit等海外社群网站上,能看到不少网友商量着要去线下张贴与四通桥事件相关的横幅或者海报。还有身在中国的网友虽然害怕被抓,却仍然在不断询问有没有什么不容易被发现的渠道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当然,不支持这些海报上的内容的人也不少。有些大学校园里的海报就在张贴之后被人为破坏,亦有人打印了“迎接20大”的纸张覆盖在这些海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