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英未经普选,由北京操纵的小圈子选举推选为香港新一届特首,使香港进入“土共治港”时代。梁振英当选后立即赴中联办“认祖归宗”,根本不怕香港民众之非议。因为推举他当特首的,不是香港市民,而是中联办。未来五年,梁振英不是香港市民的公仆,而是中联办的傀儡。以梁振英的级别,不足以随时“上达天听”,必须通过中联办来“转奏”,所以效忠中联办是他的一件首要工作。
胡锦涛如虎,梁振英似狼,虎驱狼入羊群,港人未来命运堪忧。“一国两制”仅十五年时间便名存实亡,香港一天天走向北京的殖民地。四月一日,港人发起反对梁振英的大游行,有上万人参加,甚至有人焚烧特区区旗,这是此前游行中很少出现的情况。可见,特区区旗与香港价值已经皮肉脱离。
此次,梁振英的“赢”,其实是“输”。梁振英处境比董建华和曾荫权还糟糕:董、曾二人都是高票当选,直到任职末期才丑闻缠身、灰头土脸;而梁振英在还只是候任特首时,就遭到大部分港人的唾弃。胡锦涛虽然利用此一卒子实现了其“党人治港”的目标,但“党人”之品行与能力均弱于此前的“商人”与“公务员”。可以预见,此后之五年,将会是“党人乱港”的五年。而退休之后的胡锦涛,将不愿亲自品尝他种下的这颗苦果。
中共秘密党员:梁振英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人民日报》旗下的“人民网”日前上载香港候任特首梁振英简历时,以“同志”相称,并引来网民疯传和媒体查询。“人民网”后来将“同志”两字删除。虽然“人民网”注明资料来源是“新华网”,但在“新华网”的领导人资料中,所有人都不称同志。“同志”一词是“人民网”夹带的“私货”,更是乃至中宣部的“点睛之笔”。
香港媒体引述分析人士说,“人民网”将梁振英称为“同志”,历任特首董建华和曾荫权却无此称谓,此种差异让人产生联想。“同志”之称呼来自苏联共产党,毛泽东曾在一九五九年作出指示,要求中共党员以“同志”相称。近年来,除了在党内正式场合,一般共产党员之间不再以“同志”相称,因为“同志”一词在港台为同性恋群体使用,内地人士为避免发生误会而将此词语搁置。此次,“人民网”将梁振英定义为“同志”,不是无心之过失,而是为其“验明正身”。
三月三十日,梁振英在舆论的压力之下,在候任特首办公室会见记者,当众签署法定声明,强调自己不属任何政党。对于“人民网”以“同志”称呼他,梁振英指出,自己不是共产党或任何政党成员,也从来没有要求加入共产党或政党。
尽管梁振英百般辩解,却不足以消弭世人之怀疑。香港政论家桑普撰文指出,梁振英是中共地下党员“铁证如山”。第一,已过世的前《文汇报》总编辑金尧如曾在洛杉机亲口向学运领袖王丹说起,梁振英是中共地下党员。第二,一九八八年,三十三岁的梁振英接替新华社香港分社副社长毛钧年(已自称共产党员),出任基本法谘询委员会秘书长,按照中共规定,秘书长必由党员担任。第三,“六四”后,梁协助中共起草包括新增第二十三条的基本法,若非中共自己人,不会如此胡作非为。第四,一九九七年,中共悉心部署,地下党员叶国华出任董建华首席顾问,梁振英出任行政会议成员,两年后更成为行政会议召集人。若非地下党员,获得如此权势和地位,不可想像。这些疑点,梁振英无法一一澄清。
培养秘密党员是中共的一大“法宝”。一九二一年,中共在上海建党之时,便是一个与本拉登的“基组”织类似的、大搞恐怖活动的小团体。中共长期以秘密会社的方式行事,毛周等人都是以马列主义包装的梁山盗贼。经过二十八年艰苦的地下党生涯,中共终于夺取天下。但中共建政之后,仍未摆脱地下党之烙印。其统战部、外联部等部门,职责便是在海内外发展和安插秘密党员,且成效显著。
在中共的历史上,梁振英不是第一个秘密党员,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许多人非得等到党旗覆盖尸体的那一刻,地下党员之身份才曝光,可谓“盖棺论定”。名声显赫的中共秘密党员,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中华民国“国母”、又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的宋庆龄,几乎相当于中华民国“副元首”、却发动“西安事变”救中共一命的军阀张学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副主席、富可敌国的荣毅仁,“中国天主教爱国会”负责人、代共产党管理天主教会的主教傅铁山……可见,无论或富或贵,或圣或俗,都可被中共收入囊中。既然那么多如雷贯耳的大人物都是中共秘密党员,多一个区区香港特首梁振英又算得了什么。
最可恶的是北京对香港的“自我殖民主义”
是港督治港好,还是土共治港好?是做英国的殖民地好,还是做中共的殖民地好?这不该成为一个问题。
中共的宣传机构惯于炮制民族主义、爱国主义的迷魂药,让在殖民地时代生活过的香港人在心理上有一种负罪感,似乎他们的爱国心天生就弱一等,需要后天拼命努力来弥补。孔庆东以此辱骂香港人,很多香港人亦不敢反驳。
其实,最坏的不是殖民主义,而是“自我殖民主义”。
在西方知识界“后殖民主义”、“东方主义”等左翼学说甚嚣尘上之际,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作家奈保尔在深入观察若干第三世界国家的现状之后,敏锐地指出,将这些国家的一切麻烦归罪于殖民统治或当前不公平的世界经济秩序无补于事。恰恰相反,正是本国独裁者的野心、腐败和大众的愚昧与残忍扭结而成的“自我殖民主义”,才导致在那些“半生不熟的社会”中发生比动物界更为残酷的、人与人之间的厮杀。所以,奈保尔将“自我殖民主义”当作批判的主要对象。
一九四九年之后,中共对大陆的统治就是“自我殖民主义”的活标本。如果不是毛泽东好大喜功、为所欲为,怎么会发生在风调雨顺的和平年代饿死三千万人的惨剧?毛泽东从来不把民众的生命与尊严放在心上,悍然对来访的苏联领袖赫鲁晓夫说:“中国不怕核战争,准备死三亿人!”当然他自己不在其中。如果不是邓小平为维持一己和一党之独裁,怎么会在首都命令野战军屠杀手无寸铁的民众和学生?邓小平视民众之生命如可以轻轻抹去之草芥,不惜“杀二十万,换二十年的稳定”。以毛邓为代表的共产党,才是将中国看作他们个人的“殖民地”的、最残暴的“自我殖民者”。
大陆歌手艾敬在一首歌中深情地唱道:“让我去那花花世界吧,给我盖上大红章。什么时候有了香港,香港人又是怎么样?他可以来沈阳,我不能去香港。……香港香港,怎么那么香?”香港的繁荣和富足,正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因为有英国统治的缘故,避开了中国“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内乱和暴政。内地人将香港当作地上的天堂,北韩人奔向南韩,中国人则奔向香港。从五十年代以来的偷渡潮,到如今的赴香港生子的大陆孕妇,没有选举权的中国人在用脚投票,他们不愿意生活在共产党的“自我殖民主义”之下,而愿意生活在打上英国殖民地烙印的香港。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美国人、欧洲人、香港人偷渡到中国大陆,只听说过中国人偷渡到美国、欧洲和香港。且不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毛时代,即便是号称实现“大国崛起”的胡温时代,为什么还是有成千上万中国人前赴后继偷渡到别人的地盘,不惜当“黑人”、打“黑工”,甚至发生英国多佛海滩上数十名偷渡客死难的惨剧?惨剧发生之后,倒是当地民众自发到现场燃烛、献花祭奠,中共使馆则不闻不问。中国民众出自本能的选择,难道不是“宁愿做他国的非法移民,也不做共产党统治下有名无实的‘公民’”吗?
“英人治港”非耻辱,“三百年殖民地”又何妨!
香港人将他们的游行称之为“反英”游行。此“英”乃梁振英之“英”,非“英国”之“英”。此“英”的背后是“涛”,反“英”必要反“涛”。香港回归中国十多年之后,多份民调显示,六成以上的港人怀念英国之“良治”。这也印证了刘晓波当年有名的“三百年殖民地”之论断。而刘晓波为此承受了铺天盖地的辱骂和抹黑。
出卖国家土地最多的中共,却厚颜无耻地以爱国者自居,并将所有异议者妖魔化为卖国贼。一九四九年以来,中共政权“好话说尽,坏事做绝”,官方媒体上的言论,人们大都解读为“反义词”——“和谐社会”是最不和谐的社会,“包容式发展”是绝对不包容异见者。中共当局反复渲染和强调刘晓波是“黑手”、“罪犯”、“汉奸”、“卖国贼”、“帝国主义的走狗”,上海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的一位副主任甚至扬言:“如果一九八九年刘晓波胜利了,中国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吗?……如果中国政府把刘晓波的言论和相关文章都放到网上,中国的愤青们就可能在大街上把他打死。”且不说无数民众恰恰因为中共对刘晓波的围剿而信任和尊重他,即便有被中共的教育和宣传毒害的“粪青”真要对刘晓波施加暴力,那也只能说明中国社会处于茹毛饮血的阶段,远远达不到龙应台所说的“请用文明说服我”的程度。这难道值得骄傲吗?
“六四”之后,中共当局迅速炮制出一本名为《刘晓波其人其事》的小书,专门用于批判刘晓波。该书全文收入刘晓波一九八八年撰写的《但愿香港永远是世界的自由港》一文,并在“本书编者按”中指出:“刘晓波曾经提出过一个要中国‘当三百年殖民地’的卖国主张。在此文中,刘晓波极力美化西方殖民主义,胡说‘英国人的殖民化’给香港带来了‘自由经济和民主政治’,由此又造成了‘香港的商品化’。”这段批判文字堪称“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不是“英国人的殖民化”,如果不是英国带来的制度文明,香港的“自由经济和民主政治”以及“商品化”等各项骄人的成就,究竟从何而来呢?如果香港一直处于从满清到民国再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治下,它依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边陲渔村,它怎么可能蜕变成“东方之珠”?所以,“感谢英国”,虽然政治不正确,却是绝对的真理。
《刘晓波其人其事》中作为“附录”的刘晓波的若干原文,包括《但愿香港永远是世界的自由港》一文,当时成了许多像我这样的少年人宝贵的启蒙读本。我至今仍然清楚得记得,当时初中刚毕业的我,读到这些文字时的激动与震撼,就如同突然从黑暗的铁屋子中看到一道灿烂的阳光。若干年后,当我踏上香港的土地,我的感受与昔日的刘晓波一模一样。
是的,宁愿呼唤英国人回来,也不要土共将香港“大陆化”。香港回归之后,香港警察逐渐变得与内地公安“同质化”。梁振英不就说过,可以使用若干暴力手段对付游行示威的民众吗?那么,香港如何才能捍卫其“核心价值”呢?
港人当理直气壮地张扬“英人治港”时代法治与自由等优秀遗产,以此“英”对抗彼“英”,方能免于沦为北京之殖民地。
二零一二年四月三日
北维州群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