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员向上司奉献身体或接受下属的性贿赂,遵循的是官场奉上取下的法则,与性别无关。
11月26日,中纪委通报山西两名女官员被调查时,使用了“与他人通奸”这一说法,引起议论纷纷,有人说官方通报使用这些说法侵犯了女官员的隐私权,有人说这反映了男权社会的弊病。
其实看看过往党的干部起起落落,所有人在位时都是一片叫好,落马时都是一片喊打。捧之让人上天堂,压之让人下地狱,这种一元化的权力带来的一元化评价是中共的基本政治规则,女官员也是党的干部,他们的起落遵循的是这种政治规则,与女权、隐私无关。
研究中国官员的社会评价时,首先应该注意的是他们个人与组织的关系,当官员在组织里有位置时,官员就和组织是一体的,辱及官员就是辱及组织。这一套逻辑并非民间的臆想,而是实实在在体制自身运行的逻辑。建国之初反右运动,不少人就因为批评本单位领导被打成反党反社会主义,以后历次政治运动直至今天,这一套逻辑都一直在运行。而一旦官员被组织抛弃,那么所有的责任都在官员个人,官员的个人品行问题就证明了组织抛弃他(她)的合法性。一元化社会当中,官员的隐私只有组织能够调查清楚,而曝光官员隐私的媒体和出版单位也全归组织所有,官员的社会评价说到底只是组织的工具。这一背景对所有官员都是一致的,无论男女。这一背景之下,讨论媒体侵犯女官员隐私权,或者讨论男权社会不尊重女性等等,都显得那么文不对题。从媒体曝光的情况来看,女官员向上司奉献身体,接受下属的性贿赂,两者常常是一体两面。她们遵循的是官场奉上取下的法则,与性别无关,性别只是其中的一个部分而已。
中国官员在这种个人与组织的关系下的生存法则,反应到官员之间的私人关系中,就是在位则下属人人逢迎,失位则人人忙于划清界限。文革当中老干部被打倒,常常伴随着下属、秘书、警卫员、护士的反戈一击,而这些身边的人的反戈一击又非常致命,以致于文革结束后老干部复起尽量选择其他老干部的子弟当秘书,不再相信圈子以外的人。今天的官员倒台再不可能重现文革后大批干部复起的现象,划清界限也再无顾忌。这一官场内部的人际关系,当组织拥有历史决定论意义上合法性的时候,尚可把一切推到组织决策头上,在历史决定论不再有说服力的时候,其中的凉薄、冷血就毫无遮掩的展现在民众面前。
女官员通奸既然与隐私无关,也就与公众人物的隐私权与公众知情权的平衡无关。说到底,一切来源于组织,一切归于组织,民间都是身处彀中而不自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