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于一尊(网络图片)
大凡暴君、昏君皆迷恋“定于一尊”。因其“暴”故须“一尊”的权威来震慑异议者的反抗;因“昏”故须一尊来消弥同僚们的“妄议”,将其“昏”藏在“一尊”的壳里。所谓“定于一尊”是其雄才大略之使然,是服务于实现其“伟、光、正”宏大之梦——纯属自恋自狂的臆淫!是马屁精们揣着明白装着糊涂,是精致利己者揣摩上意的包装。是为其独裁政治制造理论和舆论造势。
真正的雄才大略者是不需要刻意强调“定于一尊”的,更不需要强迫别人接受其“定于一尊”的权威来唬人的。他的卓越功勋和才华,即使他具体的某一句话或某一件事也未必就那么“伟、光、正”,但就整体而言,人们虽不会无脑式的崇拜,但也会出自内心的服膺。真正的雄才大略者是有充分自信的,是绝不惧怕别人“妄议”的——而是遴选众之所长、众之所智来服务于治国安邦或其所追求的事业的。如唐朝的李世民在天下未定、“玄武门之变”惊魂未散中,就能吸收其敌对阵营的人及良谋。如以死护主的魏征等李建成诸旧臣成为其股肱之臣。这可不是矫情作秀的统战,魏征诸臣是有实实在在的决策权,这就是自信使然!反观那些喊“定于一尊”者,皆为内心极度虚弱的惊恐者。真正的强者是不需要喊“定于一尊”的。内心的强大和自信才是真正的强者。此种强者外在的暴力是摧不垮的,因为其信念已植根于人的心灵深处,外在的暴力是撼动不了的。如中共为了垄断其意识形态,常说这个是“邪教组织”,那个是“邪教组织头目”。且不深究其所说的“邪教组织”的教义之是非,单就其信徒之信而言——“教主”既无“暴”强制之力,也无控制其信徒生存的基本物质所需之能。“教主”喊过、强迫过他人“定于一尊”吗?尽管中共掌控其信徒的生杀予夺之大权,而进行的所不用其极的残酷打压。然而其信徒就是信他那一套理论——这才是真正的强者。真正的强者甚至也不需要发明什么理论、思想去规范人们的行为。如皇权专制时代的汉武帝、李世民等,可谓是强势皇帝(其功过是非姑且不论)。然而他们并不需要借助强势的皇权来发明什么“理论”或“思想”来强制他人“定于一尊”,虽然他们也有“定于一尊”的“理论”,但不是定自己的。他们不过是沿用儒家的那套学说来治国理政罢了。他们虽无“定于一尊”的理论,但丝毫不损他们现实的权威和历史地位!
志大才疏者、不学无术者才须要躲在“定于一尊”的外壳里来掩饰内心的虚弱和自卑。如暴君斯大林本是格鲁吉亚的一介武夫,“语言学”本是一窍不通,这也是无可非议的。对专业性极强的学术问题,人们都知道术业有专攻的道理,不会苛求于一个政治人物的全知全能,也就是说不需要他刻意去藏拙。然而他却狗尾续貂,将其拙充分地展示于世人,竟然不知羞耻地拼凑一个什么《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来指导语言学的研究,以至成为笑柄。今天的不学无术者,又何尝不是如此!——什么“宇宙真理”、“人类命运共同体”等不知所云的空洞之物,虽为马屁精们“定于一尊”沐猴而冠,但真正有风骨的士人有几人信之?
为什么说“定于一尊”必亡于“一尊”呢?本文所说的“亡”有广狭义两层含义:广义之“亡”仅指失败;狭义之“亡”不仅是失败还有其自然生命也随之而“亡”。既有被“定于一尊”者“亡”;也有为“定于一尊”抬骄子、送梯子者“亡”。
“定于一尊”始作俑者系暴秦时的李斯。暴秦统一六国后,本应安抚民心,不再折腾了,将工作重点转移到发展经济和与民休养生息上来。然而士人“语皆道古以害今,饰虚言以乱实……” 马屁精李斯就献策曰“今皇帝并有天下,别黑白而定一尊。”(语出《史记•秦始皇本纪》)。可见要“定于一尊”,即使在暴秦时代,最高权力者也不方便自己说,还是要马仔给他抬骄子、送梯子。
就狭义之“亡”而论,李斯的结局想必略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然而,中国自古以来就不乏揣摩上意的精致利己者。可谓前仆后继、鱼贯而跃,殷鉴不远的刘少奇、林彪……诸君就是一面活生生的镜子,想必后继者不会视而不见吧!要知道:这些被“定于一尊”者,在被“定于一尊”之前哪个不是厚黑大师、两面人?他们之前的表演不正是诸君今天的表演?他会对你放心吗?
再看看被“定于一尊”者之“亡”:秦始皇焚了书、坑了儒,确保了其“定于一尊”的权威。然而,他没有亡于儒者“妄议”之口,却亡于马屁者之手。其虽是寿终正寝的自然死亡,但其太子被杀,大秦被毁,单就个体生命的自然死亡论,是属于广义之亡。然而,其后的国灭族亡,又何尝不是狭义之亡?历史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人类进化到20世纪,那个被“定于一尊”者,脑袋一热,来了个“大跃进”,饿死了几千万骨肉同胞。这是不是类似秦始皇的广义之亡呢?其自然死亡之后,妻死侄囚,又何尝不是秦始皇进化了、文明了的狭义之亡?
“定于一尊”必亡于“一尊”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其绝对权威一旦树立,纠错机制必失灵,就没有任何力量制约他了,又不得“妄议”。这样就让他沉醉在马屁精为其营造的幻境之中而不知自己的半斤八两,昏昏然不辨东西南北中,再加之独裁者的面子比天大。因此其昏招一出,后面一连串的更大的昏招就会滚雪球式为其掩饰。
世事如棋,变化无穷,攻守之势因时因事而异。走到绝境需另寻他途。可是独裁者——被“定于一尊”者,没有真正的忠臣,为其抬骄者多为精致的利己者、不学无术的无能之辈;有风骨之士不屑于此;有田丰之鉴,苟苟营生之辈,虽知之亦不敢谏之。
“定于一尊”是柄双刃剑,既伤他,也可伤己。它成就了崇祯的大位,然其刚愎的性格,又堵塞了良谋良臣。当李自成的农民军逼近北京城之际,迁都南京已是不二的选择,暂时的战略妥协换取他日重振兵马、东山再起、收复旧山河。历史已有先例。可是,其一贯正确让他拉不下面子。此时的崇祯是多么的想有个忠臣给他送梯子提出此动议,好让他顺坡下驴呀!然而,袁崇焕的血在大臣们的心脏发酵,大家均知其意,然仍揣着明白装糊涂——维护其“定于一尊”的权威和面子。待其顾不了面子,想迁都时,北京城已团团围困,没了退路。唯有通往煤山一途!
呜呼!对被“定于一尊”的独裁者,我本能地厌之、憎之!其魂归歪脖树亦我所愿,故有谋亦不献之!唯对抬骄的马屁精们颇有一丝的怜悯之情。故,特别提醒后继者:政治上没有永恒的盟友,暴君坏事干多了,怕清算,他永远处于一种不安全状态,旧的政敌消灭后,他还会堤防“两面人”!纵使你学不了方孝孺,也该尊重常识吧!骄子抬过头了必至祸变。还是学学三国时贾诩的智慧吧——不求闻达,但求平安,做好自己分内事,上可应付主子,下可给苍生、给未来有个交待,断不会落个刘少奇、林彪、“四人帮”之下场!
2018年10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