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伊始，一段显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中年女人被锁链拴在一间破屋的视频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的关注焦点。这个生育了至少八个孩子的女人疑似沦为性奴和生育机器的拐卖及强奸案受害者，引起网民普遍同情和愤怒，关注热度甚至超过正在北京举行的冬奥会。事发地所属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的县、市政府先后发出四份被指有许多漏洞的情况说明，不仅未能说明情况，反而引起更强烈的质疑声浪，斥责地方当局企图掩盖一些农村地区长期存在的买卖、性虐待妇女犯罪活动，致使事件在全网持续发酵。要求查明真相、保护被害妇女权益和严惩拐卖奴役妇女犯罪活动的呼声日益高涨，形成互联网史上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暴。

有网评人指，中共领导人大宴冬奥会宾客的奢华场面与徐州八孩妈妈和中国赤贫民众的困苦处境形成鲜明对照。也有网文用美中混血滑雪女运动员胸前的金牌和华为高管脚踝上的电子镣铐与八孩妈妈脖子上的锁链对比，来嘲讽厚此薄彼的官媒和“小粉红”态度。

一些网友挖掘并晒出中国农村发生的许多类似事件，其中包括同在董集村的另一疑似买卖婚姻受害妇女钟某仙。

网传视频显示，到董集村走访的众多外地网友和女性志愿者遭遇当地警察拦截，该村庄有上百警力把守，并进入探访者入住的宾馆房间维稳。有警察称，“挑头要被抓坐牢”，“国家办理的案子是国家机密”。

2月13日，有消息说两名女性志愿者在在丰县孙楼派出所遭扣押后失踪。众多网友上微博和推特表达关注和声援。

另外，国际知名的美国华裔作家严歌苓近日因在一个有关徐州铁链锁脖八孩母亲事件和人口拐卖的视频对谈中，附和“习近平就是人贩子”的说法，2月13日起遭到中国审查者的部分网络封杀。

一生作品主要关注中国女性的遭遇、挣扎和拼搏的严歌苓，2月10日与旅美前中国人大副教授、社会学家周孝正视频对聊，谈论近期激起强烈公愤的徐州被铁链锁脖的八孩母亲遭拐卖凌虐一案，以及中国的人口拐卖问题。

视频显示，两人越说越激动。后来话题谈到有善心的美国人过去多年领养了10万中国弃婴，却要向中方每个孩子支付数万美金高额领养费时，周孝正说中国政府就是“人贩子决策”，更激愤地几次说“习近平就是人贩子”。严歌苓最后附和说，“对，习近平就是人贩子”。

●锁链女案戳破盛世脓包 引爆空前舆情危机

▲英国广播公司（BBC）2月11日报道：徐州八孩母亲案：背后的法律问题和妇女权益保障隐忧


近来，中国江苏徐州一名生育八孩的女子引发舆论关注

中国江苏徐州一名生育八孩母亲的近况引发舆论持续关注。在网络流传的视频中，她被用链条锁在屋内。当地政府陆续发出数条通告，但前后说法不一，更加引起网民的质疑和愤怒。

徐州市委市政府联合调查组2月10日再就此案进展发布通告说，因“涉嫌非法拘禁罪、涉嫌拐卖妇女罪”对三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但是通告并未明确说明他们是否已被拘留或逮捕。

事件曝光后，当地官员最初曾否认拐卖，但是，愤怒的网民一直施压、要求继续调查。

事件引发中国网络对于中国拐卖妇女现象的讨论。有律师对BBC中文指出，此次事件或许涉及强奸罪、虐待罪等，目前中国的立法存在缺陷，对拐卖中的卖方处罚非常严厉，但是对买方处罚较轻。

四次通报四个说法

网上流传的视频中，一名中年女子衣着单薄，手中拿着一把筷子，她的脖子上拴着长长的铁链，被锁在一间破屋中。舆论引爆后，当地政府先后发布四个通告，但通告前后说法不一，反而加剧了公众的质疑。

1月28日，徐州丰县县委宣传部通告指，网民反映的女子为杨某侠，患有精神疾病，1998年8月与丰县欢口镇董某民领证结婚，不存在拐卖行为。通告还称，家人和邻居反映，杨某侠经常无故殴打孩子和老人。

但1月30日，丰县县委宣传部发布的第二份通告却改变了此前说法，称杨某侠1998年6月在欢口镇与山东鱼台县交界处流浪乞讨时，被董某民父亲董某更（已故）收留，此后与董某民生活在一起。

通告称，杨某侠患有精神分裂症，“为防止杨某侠犯病时伤人，董某民暂时使用锁链约束其行为，精神状态稳定后便将锁链拿下”。

不过，徐州市委市政府联合调查组在2月7日又给出了另外的说法，称杨某侠原名为小花梅（父母已故），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人。同村的桑某某（女，当时已嫁至江苏省东海县）将小花梅带至江苏治病。

事件发生的江苏徐州丰县政府回应称，迅速成立了联合调查组。

“桑某某称，当年她受小花梅母亲所托，带小花梅到江苏治病并找个好人家嫁了，两人从云南省昆明市乘火车到达江苏省东海县后小花梅走失，当时未报警，也未告知小花梅家人。”通报称。但不少网友指出，这种说法不合常理，如果桑某某受小花梅母亲所托，为何后续未告知小花梅家人？

许多网民并不信任官方的通报。微博网民“·SerendipityLuck”说：“你们三次调查三次结果不一样！！！到底还要几次才能说真话。”

微博网民“野草补果”认为，重点是深挖事情发生的原因，真真切切给出事后的公平。

“迄今为止，徐州丰县八孩，当地出了三份通告。我们的焦点不能被模糊，很简单，就四个问题：1.谁害了她？2.害她的人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3.和她同样境遇的人，能不能得到解救？4.多年以来，当地渎职的人们，要接受怎样的处罚？” “野草补果”说。

直到周四（2月10日）徐州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给出的第四份通报终于披露，事件中确实存在拐卖行为：董某民涉嫌非法拘禁罪，桑某妞和其丈夫时某忠涉嫌拐卖妇女罪，三人已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但网友的追问并未停止。有网友指出，董某民是否只涉嫌非法拘禁罪？是否存在强奸罪和虐待罪？结婚证是如何办理的？有哪些公职人员牵涉其中？还有网友提出，要看看该地其他人家是否存在类似问题。

涉嫌强奸及虐待

中国刑事律师莫少平对BBC中文解析了事件中可能存在的违法情况。他认为，如果这名女子是精神病人，男方就涉嫌强奸罪。

“这是有法律明文规定的，与智障或精神病人发生性关系，不管是什么情况，那都是以强奸罪来论处。”他说。

莫少平还指出，男方用铁链拴着这名女子涉嫌虐待罪。

“如果对这些精神病人进行管束的话，必须是由特定机构或者特定的医务人员（进行），比如精神病院，而且管束通常的手段就是束带，也不会是那种虐待性质的。”莫少平解释。

另外，莫少平还指出，因为精神病人不能合法登记结婚，需要调查当地公安和婚姻登记机关是否存在失职渎职的行为，婚姻登记机关是否尽职尽责去查验了女子本人的精神情况。

女性权益

此次事件也再次引发公众对于拐卖妇女和女性权益的讨论。

莫少平认为，拐卖妇女的现象在中国存续多年，但都未得到根治。他认为，中国在立法上存在缺陷，对拐卖人即卖方处罚比较重，但对买方处罚特别轻。

他建议，买方和卖方应该“同罪同罚”。

中国政法大学刑法学教授罗翔的讲课视频近日在网络广为流传。罗翔在视频中称，买一名女子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但买一只鹦鹉判刑是五年以下。

“你连鹦鹉都比不上啊，因为鹦鹉都比你贵啊。”罗翔说。

中国《妇女权益保障法》将进行第三次修订。莫少平指出，目前的法律没有对精神病人和智障人士有特定的保护条款。

他认为，修订法律时，此次事件或许有助于促进立法，将有关精神病人和智障人士保护条款补充进去。

“雅芳-为平妇女支持热线”负责人冯媛则对BBC中文表示，在打击拐卖方面，应该关注有关责任部门是否尽责履责。

“我们在预防这方面，政府或者其他的社会部门有哪些责任？如果没有尽到这些责任，如果没有尽到这些义务，该承担一些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冯媛还指出，解救被拐卖的妇女的过程中，如何帮助她们重建生活，特別是尊重她们的意愿、照顾到她们的亲子关系还需要有更多讨论和关注。

“比如说包括像丰县的女性，她都有8个孩子，除了第一个孩子成年了以外，还有几个孩子都没有成年。解救她和处理虐待伤害她的人时，她的权利和需求，她和孩子之间的这种亲情感情怎么处理？”冯媛说。

▲美国之音（VOA）2月12日报道：锁链女案戳破盛世脓包 引爆空前舆情危机



中国徐州丰县被锁链栓住的八孩妈妈

华盛顿 —虎年伊始，一段显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中年女人被锁链拴在一间破屋的视频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的关注焦点。这个生育了至少八个孩子的女人疑似沦为性奴和生育机器的拐卖及强奸案受害者，引起网民普遍同情和愤怒，关注热度甚至超过正在北京举行的冬奥会。事发地所属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的县、市政府先后发出四份被指有许多漏洞的情况说明，不仅未能说明情况，反而引起更强烈的质疑声浪，斥责地方当局企图掩盖一些农村地区长期存在的买卖、性虐待妇女犯罪活动，致使事件在全网持续发酵。要求查明真相、保护被害妇女权益和严惩拐卖奴役妇女犯罪活动的呼声日益高涨，形成互联网史上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暴。

“权威发布”VS.强大民意

2月10日，农历正月初十，在广大中国网民、众多博主和自媒体穷追不舍的倒逼质疑下，事发地所属的徐州市当局终于改变了先前的部分说法，承认锁链女杨某侠案涉及非法拘禁罪和拐卖妇女罪。有网民欢呼网络舆论取得了初步小胜。

原党媒小报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也在其微博指出，“所有这些调查都是网络舆情推动的，所以我上文就强调了网上监督力量的正向效果。”

中国官媒日前打破了事发近两周来的沉默，开始按照徐州市政府通报的定调来报道事件，被指试图为官方说法背书“带风向”。

徐州市政府的官微公号“徐州发布”2月10日通报说，“经公安机关侦查，董某民（男，55岁，丰县人）涉嫌非法拘禁罪，桑某妞（女，48岁，云南省福贡县人）、时某忠（男，67岁，东海县人，桑某妞丈夫）涉嫌拐卖妇女罪，上述三人已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在此之前，董志民曾被视为慈爱的“八孩奶爸”，甚至在事件曝光后开通抖音，利用网上巨大流量干起直播带货的营生。而当地县、市两级发布的三份通报都回避了该事件中男方及家人涉嫌刑事犯罪的问题，不仅不令人信服，反而激起了更大民愤。

有网评人指，中共领导人大宴冬奥会宾客的奢华场面与徐州八孩妈妈和中国赤贫民众的困苦处境形成鲜明对照。也有网文用美中混血滑雪女运动员胸前的金牌和华为高管脚踝上的电子镣铐与八孩妈妈脖子上的锁链对比，来嘲讽厚此薄彼的官媒和“小粉红”态度。

一些网友挖掘并晒出中国农村发生的许多类似事件，其中包括同在董集村的另一疑似买卖婚姻受害妇女钟某仙。

网传视频显示，到董集村走访的众多外地网友和女性志愿者遭遇当地警察拦截，该村庄有上百警力把守，并进入探访者入住的宾馆房间维稳。有警察称，“挑头要被抓坐牢”，“国家办理的案子是国家机密”。

2月13日，有消息说两名女性志愿者在在丰县孙楼派出所遭扣押后失踪。众多网友上微博和推特表达关注和声援。

2月11日，中共徐州市委宣传部外宣处一位未透露职称的徐姓工作人员对美国之音表示，不了解上述警方介入维稳的情况。他说网友们关心爱护她（锁链女）“ 我们不反对。这个女子和孩子现在民政部门都已经保护起来了。这个大家不用担心。”

在美国的分析人士秦鹏对美国之音表示，徐州市和丰县当局的前三份通报前后矛盾，漏洞百出，袒护董志民父子三人涉嫌买卖人口、非法拘禁和强奸虐待妇女等罪行，试图掩盖当地猖獗的拐卖妇女现象，效果适得其反。

官方不提户籍等关键信息

徐州市当局2月10日发布的通报还宣布，近日经公安机关DNA检验比对，结果为杨某侠、小花梅同母异父的妹妹与已去世的小花梅母亲普某玛符合母女关系，“结合调查走访、组织辨认，认定杨某侠即是小花梅。”

通报没有提供检测DNA的机构名称，也未解释既然有DNA检测结果，为何还要加一句“结合走访调查，组织辨认，认定杨某侠就是小花梅”这样的叙述。

对于杨某侠与已故母亲及同母异父妹妹的DNA采样比对如何进行，以及执行机构的独立性和公信力等问题，姓徐的宣传部人员对美国之音表示，“这肯定是官方找的、或者是由第三方机构做的。这个结果是确定的，不要有疑问。”

许多分析人士指出，官方的四个通报都回避了被铁链锁住的八个孩子母亲的年龄，也未公布其身份证或其他证件资料的相关信息，而这些信息是查明其身世的关键。

对于记者询问“小花梅”的户籍、身份证、结婚证及离婚证等资料，这位宣传部人员表示，将向上级反映美国之音希望了解的情况，建议外界继续关注该市政府后续发布的通报。

官员：会处理工作不严谨者

他承认过去经济发展不充分的某些地方比较落后，“可能有不太好的现象。有的话，那是当时法律意识比较淡薄，社会治理比较缺失，造成了这样一种（买卖妇女）现象。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在积极处理这件事情。希望大家不要紧追着我们，就是把我们所做的这些工作全部抹杀掉。好不好？”

在回答关于丰县发布的两个通报是否违背事实的问题时，他表示之前的调查受时间所限，“是有一些事情说没有说清楚，但随着我们深入调查，有些事情慢慢在澄清了。”

这位宣传部人员否认他们是顺应民意而改变了这一全网关注事件的定性并刑拘了三名犯罪嫌疑人。他说：“不排除有些工作人员工作不严谨，该处理的后续还会处理。”

徐州当局后来改口宣布朝着非法拘禁和拐卖人口犯罪方向查办董志民等三人，被认为是“丢卒保帅”，旨在平息沸腾的民怨和舆情。



失踪少女的DNA问题

这位徐州市委宣传部人员表示，警方已经通过DNA比对方式排除了1996年失踪的四川省南充市的12岁少女李莹与杨某侠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不过，网上流传甚广的照片显示，失踪前的李莹与杨某侠面部特征高度相似。密切关注徐州丰县锁链女事件的公益团队“骄傲女孩”指出，专业人士根据照片分析认定杨某侠就是失踪26年的李莹。

2月7日， “骄傲女孩”推特发布了一封署名李莹叔叔李大成的手书申请函。该函要求中国公安部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办公室主持重新采集李莹亲属和杨某侠的DNA样本，由有公信力的机构进行比对。


前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部中校姚诚接受美国之音访谈 （资料照片）

曾在中国从事多年维护妇女权益、救助受害妇女儿童的原中共军官姚诚对美国之音表示，徐州市政府发布的锁链女事件的相关DNA比对结果不靠谱，应该由国际组织和独立机构主持检验和监督，才能取得令人信服的鉴定结果。

他说：“必须由国际组织来做。让中共来做，它也不给你透明。像武汉肺炎，国际组织要调查武汉新冠肺炎从哪来，设置重重障碍。如果你有自信，为什么不让国际组织去做？大家怎么能信服？”

姚诚指出，中国强制实行近四十年的一胎化政策造成男女比例失衡，尤其在“重男轻女”观念顽固的农村，买童养媳和买卖婚姻等陋习滋长了拐卖妇女和女童犯罪活动，被拐卖人口多达数百万，有些腐败基层干部和公安人员也放任不管，甚至从中牟利。

锁链女事件再次暴露贩卖人口问题

一个月前，徐州市第四次被评选为最具幸福感的中国城市之一，并连续三年蝉联“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这个光荣称号。但是新近曝光的锁链女事件让亿万世人看到这个城市所辖的农村地区贫穷、落后、悲催、黑暗的另一面，也让宣布江苏省乃至中国全面脱贫的官方难堪。

一位匿名网友对美国之音表示，有关锁链女事件和拐卖中国妇女儿童丑闻的每一次转发都是扇自称“最牵挂的还是困难群众”的中共最高领导人“耳刮子”。

锁链女事件曝光后，反映中国拐卖妇女丑恶现象的海外获奖电影《盲山》在网上被许多人下载观看，广泛传播，该影片导演兼制片人李杨宣布，“为解放中国被拐卖的妇女，打击买卖妇女的罪恶，”他放弃收取版权费。

新华社对外部主任韩松也公开发声表示，他近期更关注拐卖妇女的残酷现实问题。

2月6日，他在微博发文称，“这几天我更关注的不是水门桥也不是冰墩墩，是拐卖妇女的，是网上讲江苏丰县八个孩子妈妈被虐待精神失常疑遭拐卖的事情”。 博文还列出一些发生在四川、内蒙、郑州、贵州等地的拐卖妇女案例。

这条博文目前不知何故已被删除，但是仍在推特等海外社交网络平台流传。

有评论指出，徐州市政府的四次“权威发布”出现了戏剧性反转，从起初的“婚姻合法”，“不存在拐卖”，到路上捡来的流浪女，从为治疗精神病离家远行顺便找个好人家嫁了，再到涉嫌拐卖、非法拘禁，官方说法一变再变，抓了三名嫌疑人，民间舆论的压力功不可没。

自媒体时评节目主持人大康2月11日引述网友建议说，不仅要查办村镇干部和婚姻登记部门涉嫌受贿和包庇买卖人口等罪行，也要彻查丰县政府发布的充斥谎言的两个通报出台过程，还要针对“嫁”到徐州地区的外省妇女进行一次人口普查。

评论：舆情危机的里程碑事件

有评论认为，由于官方对事件前后矛盾、敷衍搪塞式的处理，在广大公众紧追不舍超过两周后，中共当局正面临一场尤为罕见的严重舆情危机和信任危机。

也有分析指出，随着案情不断深挖，沸腾的舆论可能使锁链女事件成为本世纪初遭广州执法人员违法关押、殴打致死的孙志刚事件以来社会影响最广泛深远的里程碑事件。

秦鹏说：“因为质疑的声音来自社会各个阶层， 甚至好多很主流的一些阶层，所以我觉得从未来对于能够推动中共解体上来讲的话，这么一个大事件，我觉得这可能是很重要的，大家将来回过头来，可能看到这是里程碑一样的事件。因为它非常全面的暴露出来中共的这么一种黑暗的一面。”

▲德国之声（DW）2月14日发表邓聿文客座评论：多面向的中国与失信的政府

徐州丰县被锁喉的八孩母事件，是中国进入2022年后一起严重的社会治理危机，自1月下旬在自媒体上揭开后，至今舆论未息，民情汹涌，在民间的关注度已盖过同一时期举行的北京冬奥会。民众始终把质疑指向官方。政论家邓聿文认为，客观来说，调查一起时间跨度达十几年的事情的确要费些周折，但地方政府的迟钝反应并因此而招致舆论的强烈不满，不客气地讲，是“罪有应得”。


民众的不满即便一时受到压制，也会找到机会发泄出来（资料图片）

（德国之声中文网）对该起令人悲愤的事情，可从两个层面来阐释。一是由此暴露的多面相的中国及隐藏其中、被表面繁荣而有意遮蔽的严峻的社会问题。从各方挖掘的八孩母遭遇看，此事涉及农村的贫困和社会两极化、妇女的被拐卖及权益保护、精神病人的生存、底层百姓的滥生和传宗接代、乡村的民情和道德等问题，它们共同揭示了一个复杂的多面向的中国，并很大程度表明在经济逐渐发达后，社会和文明转型不是同步跟进的，后者要比前者艰难得多。二是政府的治理危机。八孩母之被全民关注，当然有它的悲剧性元素，打动了人们的恻隐之心，但更重要的是地方政府在维稳和社会压力之下的挤牙膏式的被动反应和处置不力，让民众特别是中产阶级有一个宣泄的理由和渠道，将平日对所受政府压制特别是因疫情而遭受政府强蛮管制的不满，借此发泄出。

八孩母如果不是因其“丈夫”董某为博流量在抖音上发布这种“卖惨”视频，原本是和过去一样，淹没于时间之中，无人注意的。她的遭遇在她生活的那个乡村，乡民们熟视无睹，最多是发一声同情的叹息。从此角度看，它具有很大的偶然性。不过事情的发生也撕开了中国社会的真相，而真相总很残酷，让人愕然。当像董某这样的乡民也玩起了抖音，懂得用视频娱乐和变现，科技的发展和城市化看似使得城乡处于同一文明空间，然而，只要有心，是不难发生在貌似现代化的背后，有些东西是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没变过。比如，对妇女儿童的拐卖，将女人当成生育机器。

中国的阴阳两面

八孩母的事情广布后，人们发现在该村还有被拐卖的妇女差不多有同样的“待遇”，原来这是一个有着“收容”被拐卖妇女历史的村子，这里的男人很多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娶了老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因此，当董某一边刷着抖音博流量，一边将他被拐来的妻子因为疑为精神问题而把她用一根链条锁住喉咙关在黑暗的小屋，这种反差冲击着许多人的心灵。他们万料不到，在新时代的阳光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出现！但这就是中国，阳光和阴影总是相互伴随的。

中国每年被拐卖的人口是多少，没有一个确切统计，美国曾发报告称中国是人口拐卖大国。在被拐卖的人中，女性占大部分，尤其在早期，更是如此，因为穷。穷人家的女孩或女人被人贩子卖给那些同样穷娶不起老婆的男子，这样的拐卖一般是通过欺诈和欺骗，但对于某些有精神病史的妇女来说，如果她的家里兄弟姐妹又多，其父母有可能出于摆脱麻烦的原因故意把她丢弃，或交到人贩子手上，这种事过去在中国乡村也耳闻过。有人怀疑八孩母很可能也是她的母亲以这种方式让人贩子拐卖的。可见，当贫困威胁到一个家庭的生存时，道德和爱也只能放在一边。

由于被拐卖，在成为那些穷汉的妻子后，极少得到善待的，她们只被看作男人发泄兽欲和生育的工具，除非认命，顺从男人摆布，否则都会受到虐待和毒打，这种情形下，精神就容易出问题。人们在电影《盲山》里，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白雪梅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她被诱拐来到陕西秦岭的一个闭塞山村，成为人妇，她不想像另一个被拐的女人那样认命，反抗和逃跑，然而无济于事。这里的村民，包括村长、邮递员和小学老师等所谓的乡村精英，都是站在那个殴打惩罚她的丈夫一边的，监视她，对她的反抗非但不施以援手，助她脱离苦境，反默认这种现实，成为压迫她的共犯和帮凶，只因在他们看来，白雪梅是花钱买来的，她有义务成为村里的一员，她的反抗会威胁这个贫困村全体村民的利益，《盲山》就这么通过艺术的方式将这种残酷的现实再现给世人。而真实世界很可能比电影展示的更不堪。当贫困威胁到所有人，有可能使每个男人都绝后时，村民的理性选择就是牺牲“白雪梅”，维护男权社会。这是中国几千年的逻辑。因此，在人们的观念得到更新和脱离贫困前，舆论的同情和声援或许最多只能改变个案。

但这是否意味着人们今天还必须接受这种情况。当然不。人的可贵之处在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为此付出的努力，它包括对不公不义的监督和批评，否则社会就难有进步。而八孩母的遭遇是一个缩影，映照出中国社会丑陋的一面。对于向来把人民利益挂在嘴上的中国政府而言，显然更有责任去改变此种丑恶现象。这不仅因为产生丑陋的部分根源如贫困和两极化很大程度上由政府造成，也是因为在出现这种现象时政府打击不力。如果说在电影《盲山》反映的年代政府打击不力有部分不得已的因素，如前面指出的乡情如此，在中国政府有很大财力并掌握着许多专政工具，民众生活有了很大提高，特别是在人人都玩抖音，现代技术改变了许多人包括底层百姓的观念，许多人对生男生女、传宗接代不再特别看重的今天，对于这种严重损害妇女权益的事情，还容忍其存在，做不到在第一时间迅速有力的反应，它遭到舆论的批评和抨击，就完全理所当然。

四次通报压不下质疑

丰县和徐州两级地方政府在八孩母事件中被舆论推着走，挤牙膏似的应对远未达到公众对政府应有的处置方式的期待。该起事情涉及十几年前，当时信息有限，官方调查会遇到一些困难，要花一定时间，民众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地方政府很可能基于冬奥维稳的考量，想轻描淡写地把它应付过去。结果民众不买账，发起一波波质疑和声讨。当地政府在半月左右共发布四次通报，1月18日第一次通报称该女子为杨某侠，于1998年8月与董某领证结婚，不存在拐卖行为。时隔两日的通报再称杨某侠98年6月流浪乞讨时，被董某已故父亲收留，此后便生活在一起，且杨某侠有智障表现，同时承认在为其办理结婚登记时，工作人员未对身份信息进行核实。一周后的第三次通报则改称杨某侠原名为小花梅，为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人，是被同村的桑某某带走丢失的。第四次通报称，杨某侠的丈夫董某以及桑某和其丈夫时某因涉嫌非法拘禁和拐卖妇女罪被拘留。

事情到此似乎水落石出。然而有前媒体调查记者到亚谷村实地调查，推翻了官方第三次通报中的信息和细节，结论是八孩母不是亚谷村的小花梅。众多网民继续扒粪，认为官方为平民愤采取移花接木的手段，一些人咬定八孩母其实就是20多年前被拐卖的成都女孩李萤。情况再次扑朔迷离。官方的公信力至此丧失殆尽。

这不是官方在类似事情中第一次丧失公信力，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起因固然是官方的表现不合人们期待，但大众恐一开始就不信任官方的调查和表态，这才是问题的要害，事情这个样子，就陷入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相信的怪圈，用学理的语言讲，中国政府和大众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塔西佗陷阱”，在民众眼里，政府已经完全没有信用。

塔西佗陷阱的出现，每起事件都有具体原因，但它是官民关系长期不睦累积的后果。虽然官方口头上喊为人民服务，然而当政府的政策安排和财富分配不利于民众特别是弱势阶层而集中权力集团时，这样的结局并非让人意外。

可以讲，八孩母事件让人们看到了平日容易被忽视的中国社会的另外一些面相，她的悲剧遭遇很多人都有可能碰上，这是舆论特别关注该事件的一个原因。这起事件及其引发的舆论反响，凸显了中国政府的治理失败。在丧失政府信用的条件下要解决八孩母背后涉及的诸多社会问题，对中国政府是一个艰难挑战，很可能是一个完成不了的任务，社会危机随时有可能在此过程中因某个微不足道的意外引爆。这就是该事件给我们的启示。

邓聿文为政治评论员，独立学者，中国战略分析智库研究员兼中国战略分析杂志共同主编。

▲美国之音（VOA）2月15日报道：知名华裔作家严歌苓因视频言论遭中国审查者部分网络封杀



知名作家严歌苓作客周孝正教授正自媒体时评节目《文明客厅》（周孝正分享图片）

国际知名的美国华裔作家严歌苓近日因在一个有关徐州铁链锁脖八孩母亲事件和人口拐卖的视频对谈中，附和“习近平就是人贩子”的说法，2月13日起遭到中国审查者的部分网络封杀。

一生作品主要关注中国女性的遭遇、挣扎和拼搏的严歌苓，2月10日与旅美前中国人大副教授、社会学家周孝正视频对聊，谈论近期激起强烈公愤的徐州被铁链锁脖的八孩母亲遭拐卖凌虐一案，以及中国的人口拐卖问题。

视频显示，两人越说越激动。后来话题谈到有善心的美国人过去多年领养了10万中国弃婴，却要向中方每个孩子支付数万美金高额领养费时，周孝正说中国政府就是“人贩子决策”，更激愤地几次说“习近平就是人贩子”。严歌苓最后附和说，“对，习近平就是人贩子”。

这段视频被周孝正放到了YouTube自媒体《文明客厅》：严歌苓、周孝正对话《母亲啊母亲》一个40多分钟节目的开头。后来这段视频11日开始又在推特上流传。

不过，从13日开始，从新浪微博上搜寻“严歌苓”已经找不到任何结果，她的微博账号已遭封禁，而百度百科、搜狗百科等也将“严歌苓”封杀。不过，中国的网络书店当当网、提供关于书籍、电影、音乐等作品信息的豆瓣网，都还能看到并购买严歌苓的作品。

严歌苓是多产的作家与编剧，作品包括《天浴》、《少女小渔》、《陆犯焉识》、《第九个寡妇》、《芳华》、《金陵十三钗》等，她的作品多以女性视角，展现对不同时代与社会现象的深刻观察。

虎年伊始，一段显示一位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中年女人被铁链锁脖拴在一间破屋的视频，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的关注焦点。这个疑似沦为性奴和生育机器的被拐卖受害者，生育了至少8个孩子，其悲惨境遇引起网民普遍同情和愤怒，更令人世间母亲为之泪下。

为此，严歌苓数天前奋笔疾书《母亲啊，母亲》一文，表达她无法抑制的悲痛和愤怒，在网上广为流传。

她文中说：“我做过女儿严歌苓，做过战士严歌苓，也一直在做作家严歌苓，但今天的我，仅仅是母亲严歌苓。那条铁链的这一头拴着我，我能感到生铁在脖子上吸噬体温，能感到那碗冰冻稀粥的坚硬——相对铁链那一头拴着的母亲仅剩的两颗牙，它的坚硬超过她囚禁地的水泥地面。我也能依稀听到满堂儿女在另一个门内（另一个世界）的热与闹；那里有足够的饭菜，有温暖的室温，有嬉笑对答，而这一切都没这位母亲的份儿，因此我更能共感她薄衣下身体的凄冷。那是怎样的身体啊，二十多年经受不止息的蹂躏，被打掉了牙，被扯落了发，被被当成一个器皿盛装兽欲，被实施一个逆向进化：从人至非人。”

严歌苓在文章的最后说：“你问：你干嘛愤怒？我答：因为你不愤怒。”

▲英国广播公司（BBC）2月15日报道：严歌苓：知名作家谈徐州八孩母亲案批习近平遭中国网络审查

63岁的严歌苓是在中国有着相当名气的作家与编剧。

知名美籍华人作家严歌苓近日在一档网络谈话节目中谈及中国的人口拐卖问题，批评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就是人贩子”，这导致她迅速被多个中国网站和社交媒体平台封杀。

该节目名为《文明客厅》，是前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周孝正在YouTube开设的自媒体节目。在2月11日的节目中，两人通过视频聊起近期引发公愤的“徐州八孩母亲”一案。

63岁的严歌苓是在中国有着相当名气的作家与编剧。她的作品包括《金陵十三钗》、《芳华》等。她在作品中常以女性视角聚焦女性的人生经历。在创作之外，她也常就社会议题发声。

批评习近平

在这段四十分钟节目的开头，严歌苓和周孝正从徐州八孩母亲一案聊到中国弃婴的海外领养问题。周孝正提到，在过去数年，有大量中国婴儿被外国好心人收养，而他们却被反过来要求支付高额领养费。

周孝正进而情绪激动地批评中国政府的收养政策：“凭什么你要钱啊……这个人贩子根本就不仅是徐州的人贩子，习近平就是人贩子。”

“对，习近平就是人贩子”，严歌苓附和道，并爆了一句粗口。

两人对话的影片随后在推特等海外社交媒体广为流传，一些网民称赞严歌苓“有社会责任感”、“敢讲话”。

但在中国境内，情况则大不一样。她的微博账号迅速遭到删除，无法查询到账号。在微博检索有关“严歌苓”的内容也为空，系统显示“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她在百度百科和书评及影评网站豆瓣上的个人资料页面也被删除。在豆瓣检索“严歌苓”，同样提示由于“法律法规和政策”无法显示结果。

一些视频网站也不例外。在哔哩哔哩（Bilibili）上，系统告诉希望查询这位作家信息的人们：“什么都没找到啊”。

还有多名微信用户对BBC表示，他们疑因在微信上分享有关视频，导致个人微信账号遭到封禁。

“我只是给别人发了那个（批评习近平）视频，几个小时后微信就被退出了，然后再登陆就说我是‘传播恶性谣言’，永久封禁，”一名微信用户说。“这个号我都用了十年了。”

不过，截至周二（2月15日）下午，在中国的电商网站淘宝网和当当网上，严歌苓的书籍仍然在售，似乎未受到影响。

愤怒撰文

在此次因批评习近平遭网络审查之前，严歌苓便就徐州八孩母亲事件发声，撰写了《母亲啊，母亲》一文。该文章在社交媒体广为流传，但随即遭到删除。

在中国虎年新年前夕，徐州丰县一名生育了8个孩子的母亲的经历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广泛关注和同情。事情源于一段视频显示，这名母亲被用链条锁在一个简陋的屋内，蓬头垢面、没有穿鞋。很多人质疑她曾遭到拐卖，并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结婚和生育。


准备喜迎新春佳节的中国网民看到这样的短视频后极为愤怒。丰县政府面对汹涌舆情做出回应，但并未能解答所有的问题。

舆论引爆后，当地政府先后发布四个通告，但通告前后说法不一，反而加剧了公众的质疑。在最新一份公告中，当局称已经以“涉嫌非法拘禁罪、涉嫌拐卖妇女罪”对三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我做过女儿严歌苓，做过战士严歌苓，也一直在做作家严歌苓，但今天的我，仅仅是母亲严歌苓。”严歌苓在她的文章中写道。

“那是怎样的身体啊，二十多年经受不止息的蹂躏，被打掉了牙，被扯落了发，被当成一个器皿盛装兽欲，被实施一个逆向进化：从人至非人。”

她在文章的最后称：“你问：你干嘛愤怒？我答：因为你不愤怒。”

在中国，政府的批评者经常受到严厉的审查，而当这种批评指向国家领导人，惩罚往往严重得多。2020年，曾撰文严厉批评习近平的中国企业家任志强被以贪污和受贿的名义重判18年。

2018年，一名女子在上海一座大厦前向带有习近平画像的宣传画泼墨，表达不满，她随后被当局人员带走。

严歌苓是谁？

严歌苓1958年出生于上海的一个书香世家，她在1970年代初参军入伍，进入成都军区文工团成为舞蹈演员。1979年，她在中越战争中担任战地记者，随后开始在文坛展露头角。

1989年，她前往美国留学，并在美国定居。其丈夫王乐仁（Lawrence A. Walker）是美国国务院外交官，曾任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新闻科长。

在随后的岁月，她创作了多个脍炙人口的小说与电影剧本，包括《天浴》、《陆犯焉识》、《芳华》、《金陵十三钗》等，使她在中国拥有广泛知名度。

其中，《陆犯焉识》在2014年被知名导演张艺谋拍摄成电影《归来》，而她在2008年创作的中篇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则即是以妇女被拐卖为背景。

此外，在一次给剧本选景的过程中，严歌苓在安徽马鞍山的孤儿院见到了当时只有3个月的小女孩妍妍，后者后来成为她的养女。

●谷爱凌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夺金是“为党争取更大光荣”？

▲美国之音（VOA）2月8日报道：口口声声不搞体育政治化 中共期待谷爱凌夺金后“为党争取更大光荣”

代表中国参加北京冬季奥运会的美国滑雪运动员谷爱凌不负主办国的众望，为中国夺得一枚金牌。一直声称反对体育政治化、奥运政治化的中共政权立即发出贺信，期待这位来自美国的滑雪高手和中国其他运动员再接再厉，“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的光荣”。

谷爱凌星期二（2022年2月8日）在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大跳台比赛中拿到了最高分和中国在本届冬奥会上的首枚女子雪上项目金牌，同时也为中国夺得该国历史上第二枚冬奥会雪上项目金牌。

中国体育总局立即发出贺信称赞谷爱凌发挥出色，为中国再添一金，并希望她和其他队员们“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的光荣，为实现体育强国梦作出更大贡献。”

中共北京市委和市政府也同时发出贺电，赞扬谷爱凌为国家赢得了荣誉，称此成绩将激励全市人民“奋力谱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北京篇章。”

贺信与贺电都没有提到18岁的谷爱凌完全在美国出生长大、并在美国获得一流滑雪培训的背景。

谷爱凌2019年6月在国际滑雪联合会将国籍更改为中国后开始代表中国参赛，并在今年代表中国参加北京冬奥会。

她曾表示希望此举能“在我母亲出生的地方，鼓励那里的众多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孩”。

不过许多人认为，谷爱凌为中国参赛会被中共政权用作对外宣传、在政治上为中共服务的工具。中国体育总局和中共北京市委的贺信看来印证了这种说法。

▲美国之音（VOA）2月11日时事大家谈：中共要谷爱凌“为党争光” 体育政治真能分开吗？

北京冬奥期间，许多华裔奥运选手的国籍问题引发许多争议及反思，其中最具争议的就是在美国出生长大，但在2019年宣布将代表中国参加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谷爱凌。

她本周为中国夺金后，中国体育总局立刻发贺电，希望她“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的光荣，为实现体育强国梦作出更大贡献。” 中共北京市委和市政府贺电赞扬谷爱凌为国家赢得了荣誉，激励全市人民“奋力谱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北京篇章。” 在被中共寄托如此政治使命后，谷爱凌还有可能做到她所说的：“我在美国时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时我是中国人”吗？

谷爱凌所以被中国官民追捧，是因为她热爱的体育和表现，还是能够为国争光？已经证实放弃美国国籍、在天安门发誓为国争光的花样滑冰选手朱易连续两日在参赛时失误，数小时引来2亿热评和网暴海啸，她是因为未能为国争光赛场出丑而被网暴吗？

同样是华裔，同样在美国长大，谷爱凌和朱易选择为中国出战，但在安徽出生后被弃养，之后被美国夫妇领养的华裔自由式滑雪奥运选手凯·欧文斯（Kai Owens）之前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则说，能代表美国这个养育她的国家参赛感到骄傲。

美中较量如何波及本届冬奥会？在各国选手代表自己国家进行激烈竞争的奥运赛事中，体育真的能跟政治分开吗？

政论作家、独立学者吴祚来分析说，谷爱凌的金牌被做成了党的荣誉，她成了为党争光的人。

他说：“一个美国人为什么不远万里到中国，去代表中国参加这么一场奥运会？这就涉及到国籍的问题。因为现在共产党把她做成了党的荣誉，北京市委或有关部门全部都是以党委的名义来给这位奥运选手发贺信，她成了为党争光的人。我们知道白求恩代表加拿大共产党不远万里去中国，那这么一个女孩，她难道是代表北美的共产党组织去为中共党组织争光吗？这引发了一个政治话题。如果说去报效母亲的国家，这也许在情感上是可以说的通的，你现在把它上升到一个党和政府的高度，我想问的就是，这个有没有征得谷爱凌这个选手的同意？还是你共产党有关组织强加给这位运动员的一个政治负担？因为她很快会回到美国，她怎么去给美国人民一个交代？不是说‘我在美国，我就是美国人；我在中国，我就是中国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双重国籍都可以自我承认的。一个运动员首先应该代表培养他、养育他的国家去参赛。没有特殊理由，你很难一夜之间改变他的身份。所以这个话题后面牵扯到很多政治问题，我们必须要正视这个话题。”

美国运动社会学学者、陶森大学专任讲师孙又揆表示，谷爱凌拿到金牌后的记者会发言，感觉是想两边讨好不得罪人。在彭帅事件和互联网封锁问题上，她在淡化北京对基本人权和自由的限制，迎合甚至接受中共官方论述，这是国际踩红线。

他说：“确实在这里有一个模糊的地带。她（谷爱凌）在奥委会的官网上说她是双重国籍，但双重国籍是不被中国政府所允许的。你必须要放弃你的美国国籍，才能够代表中国参加奥运。她一直说‘我在美国的时候是美国人，我在中国的时候是中国人’。我听了她在拿到金牌之后的访谈，她的话其实是两边讨好、不得罪人。她说也非常感谢美国对她的协助，让她能够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运动员。不过我认为她在回答媒体关于彭帅的问题的时候，因为那天彭帅有在现场，在观众席上看她出赛。她说她很高兴看到彭帅很快乐、很健康，能做她所做的事情。其实这跟事实是完全违背的，因为我们知道彭帅去年底发的那篇微博之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她出来宣布退休，也没有解释性侵疑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言论是完全被中国政府所控制的。她说她可以使用社群媒体，只要下载VPN就可以了。所以关于中国的网络封锁和监控这些限制，她身为一个在美国长大，而且享受美国自由环境和体制的运动员，她这些说法等于是去淡化中国政府对基本人权和自由的限制。经过前两天的例子，我想她已经是决定去完全迎合，甚至是接受中国官方的论述。所以我认为她是踩国际红线。对于中国官方的这些所谓为国争光、为党争光，我想她也不会去反驳。”

政论作家吴祚来表示，谷爱凌更换国籍代表中国出战冬奥名利双收，而中共又利用她的表现和奥运会的大舞台在国际社会上为自己宣传，这种相互利用的做法有违奥利匹克精神。

他说：“有关部门让她（谷爱凌）配合做这些外宣工作，或者她的经济公司给她做文案，让她做发言人这样一个角色。所以其实中共是非常成功地利用了奥运，利用了奥运的游戏规则。谷爱凌自己利用了经济公司，利用了自己的优势，也利用了中共，所以这几个方面都在充分利用。她的利用伤害到了谁？首先她伤害了奥运精神。谷爱凌这样一个优秀的美国运动员降临到中国后，中国很多同类的运动员因此就会失去参赛的机会。这对中国很多运动员构成不公平。如果全球都把这种用很快购买运动员的模式来代表自己的国家，那么只有体育发达国家的运动员才会分布到全球各地，那么体育的多元化、参与感，这种精神都没有了。”

美国运动社会学学者孙又揆表示，奥运会本身就是一个政治化的舞台，无论是国际奥委会还是中国政府所主张的要让体育与政治脱钩都是不切实际的，因此运动员应该意识到参加奥运会就可能会卷入到“政治”当中。

他说：“以奥运这样的大型赛事来说，从筹划、筹办、申办、选址到竞赛本身，都有政治的力量在里面角力。奥运的奖牌榜是以国家为单位，哪一个国家得到更多的金牌，就是国力的展现，展现哪一国的国力比其他国家更强大。这些数字投射对国家的想象，一个非常有名的例子就是1936年的柏林奥运。那时候的纳粹德国利用办奥运的方式去宣扬他们的政治意识形态，就是雅利安种族的优越感。2008年的北京奥运和今年的北京奥运，我们也看到相当明显的例子，就是中国官方藉由举办大型国际赛事宣扬他们的政治体制和理念。我认为‘不要把奥运政治化’是一个蛮虚伪的说法，这是不可能的。”

（美国之音记者尹暄对本文亦有贡献）

▲“德国之声（DW）2月12日报道：冰雪公主”谷爱凌到底是哪国人？

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2月8日代表中国夺得北京冬奥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金牌后，有关她国籍的问题再次引发了争议。她到底有没有双重国籍？她的参赛资格又是否有问题？



中美混血姑娘谷爱凌2月8日在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决赛中凭借惊人的最后一跳反超对手摘金。这位18岁的“雪上公主”在中国已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德国之声中文网） 根据中国《国籍法》第3条之规定，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第8条则规定申请加入中国国籍者，申请获批后不得再保留外国国籍。而根据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任何在美国出生且受其管辖的人，在出生时自动成为美国公民。

不过，在美国出生、为中国参赛的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Eileen Gu）迄今没有在自己的国籍问题上做出明确表态。她曾经说：“当我在美国，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我是中国人。”2019年，她宣布今后将代表中国参赛而非美国时，也没有透露是否放弃了美国国籍。

国际奥委会网站Olympics.com德语页面在2021年1月一篇题为《关于谷爱凌，你不知道的5件事》的文章结尾提到，谷爱凌是“双重国籍”。

参赛资格并无问题

根据美国之音的调查，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网站的相关语句改为比较含糊的说法：“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决定将代表中国参赛”。

根据国际奥委会之规定，代表一国参赛必须持有该国国籍。新媒体“华尔街电视”不久前就谷爱凌的参赛资格问题问询国际奥委会，也获得答复称：中国奥委会在谷爱凌体育国籍身份转换的过程中遵守了相关规定，并且在此次冬奥会报名时也提交了包括中国护照副本在内的必要文件。而且谷爱凌是在2019年宣布转换参赛国身份的，符合国际奥委会“可以在最后一次代表原籍国参赛三年后代表新国籍国参赛”之规定。

从国际奥委会的答复来看，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奥林匹克宪章》也允许参赛选手具有多重国籍。谷爱凌究竟是否具有双重国籍、是否违反了中国《国籍法》，则是媒体以及社交网站更为关心的问题。

“国籍冲突”的情况

中国现行的《国籍法》颁布于1980年，此后再无任何修订。中国《国籍法》第5条规定“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本人出生在外国，具有中国国籍；但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并定居在外国，本人出生时即具有外国国籍的，不具有中国国籍”。

该法总共只有18条，行文异常简单，以正常字体打印不会超过2页A4纸，因此在许多细节问题上相当粗略。而且，中国行政机关也没有就《国籍法》公布过统一的执行细则或者实施条例。从多个中国驻外使领馆的网站上，都能看到存在一些模棱两可的例外情况。

比如，中国驻波兰格但斯克领事馆就在其网站上列出了“国籍冲突”之情形。该文介绍说，如果一人根据中国法律具有中国国籍、根据外国法律又具有外国国籍，但中国又不承认双重国籍，这就构成了国籍冲突。

事实上，许多中国公民跨国婚姻在外国生育的子女，都面临“国籍冲突问题”，造成了许多麻烦。比如在中国驻格但斯克领事馆的网站上，就指出“中国国籍法不承认双重国籍，在一人既有中国国籍也有外国国籍时，中国只承认此人的中国国籍，不承认此人的外国国籍；因此，当一人存在”国籍冲突“时，中国使领馆不能在此人的外国护照上签发中国签证”。此类人员如果需要前往中国，必须申请“中国旅行证”，异常繁琐地提交包括父母双方身份证件、结婚证件、中国籍父母在其出生时的外国居留证件、出生证件等资料。

此外，当一名外籍人士自愿申请加入中国国籍时，《国籍法》也没有具体规定自愿加入中国国籍者究竟应在多少天内放弃原有外国国籍。

不论谷爱凌究竟属于上述哪种情况，可以确定的是，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她的国籍问题也还有讨论和回旋的空间。

▲美国之音（VOA）2月12日报道：谷爱凌称在中国人人可用VPN翻墙 活动人士：若是维吾尔人会被关再教育营

在中国人人可下载使用VPN翻墙？

华盛顿 —“任何人都可以下载VPN，它在应用商店里是免费的，”代表中国在自由式滑雪大跳台比赛中夺得金牌的谷爱凌（Eileen Gu）被网友问到为何她在中国能使用大多数中国人用不了的社交平台Instagram时回应道。但是旅美活动人士、维吾尔律师莱汉·阿萨特（Rayhan Asat）说，在新疆，很多维吾尔人正是因为下载使用了VPN而被关进了再教育营。

阿萨特星期四（2月11日）在华盛顿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举行的一场有关新疆问题的讨论会上说，自2016年以来，新疆已经成为中国政府实施科技监控和数字威权的地方，而维吾尔人有时甚至就是因为下载了外国的聊天软件或VPN而被关进再教育营。

她说：“任何卷入这个网络的人都被送到新疆的集中营或强迫劳动工厂。许多无辜之人，他们也许没有遭受技术网络的压迫，但仍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宗教、年轻或仅仅是使用WhatsApp而被送到了集中营。现在在中国颇受追捧的自由式滑雪选手谷爱凌说，（中国的）互联网相当自由，你只要下载VPN就可以上Instagram了。但是很多在监控系统下的维吾尔人正是因为下载使用了VPN而被关进集中营。”

VPN是虚拟专用网络的简称，中国很多网民使用VPN访问被中国的“防火长城”屏蔽掉的外国网站和外国应用。过去几年来，在中国其他地方，中国当局也对VPN加大打压，不少人因翻墙或协助翻墙而遭到处罚和判罪。

去年11月，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关于《网络数据安全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翻墙者将面临严惩。

曾在中国报道的《纽约时报》科技记者孟建国（Paul Mozur）在讨论会上说，中国政府实施的很多数字威权措施，“新疆一直是试验场。”

他以VPN为例子说，在2015年和2016年的时候，中国当局曾在新疆第一次使用一种技术方式：“他们会关闭任何使用VPN使用者的手机服务，告诉他们如果要恢复手机服务，要去中国移动或他们使用的电信运营商那里。然后那里的人让他们去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会训诫他们说，不能使用VPN.”

他说，那段时间就有很多疑问，“就是中国会不会大规模关停VPN，以及中国政府会做到何种程度。”

星期四讨论会的主题是中国当局如何利用网络行动改变有关新疆的叙事。孟建国说，中国在2019年之前在新疆问题上基本没有什么表态，但是那之后，尤其是去年，开始展开网络信息攻势，包括外交官和官方媒体在脸书和推特等外国社交平台上发布官方叙事，利用水军和机器人账户（bots）进行虚假信息活动，以及最近的利用外国网红宣传官方叙事。

国际人权组织说，新疆至少有一百万维吾尔和其他少数族裔的穆斯林被关在再教育营中，他们遭受了酷刑、强迫绝育、洗脑、强迫劳动等虐待。美国政府将中国政府对维吾尔人的迫害定性为“种族灭绝”。中国否认相关指控，称新疆问题的本质是反恐和去极端化，不是人权宗教问题，并宣称新疆“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社会大局持续稳定。”

孟建国说，对于中共的那些网络信息攻势，“可能很多人能够看穿，但也有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新疆或者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这就可以把水搅浑。”他指出，中国现在也变得越来越老练，比如一些政府的采购文件显示，他们对机器人账户有更高的要求，支付的费用根据账号存活的时间长短来定。

《华尔街日报》星期三报道说，推特上的一些亲中账号还通过发送大量带有#GenocideGames（种族灭绝奥运会）标签的帖子，来淹没带有同样标签的批评中国举办冬奥会的声音。

美国社交媒体推特（Twitter）和元宇宙（Meta，原名Facebook 脸书）最近宣布，它们又删除了数千个与中国虚假信息宣传活动有关的账户，其中包括放大中共新疆叙事的2000多个账户。两家公司此前也多次公开针对中国虚假账号的行动。

孟建国认为，面对中国的网络攻势以及政府资源的大量投入，记者和非政府组织如何能够将真相长期地传递出去，面临挑战。他说：“资源的不平衡是巨大的，你可能不会输，但是很难坚持进行这场长期的斗争，坚持指出这些事情，因为你每次这样做，都会遭遇海啸般网络谩骂的攻击。”

▲美国之音（VOA）2月12日报道：独家：奥林匹克网站悄悄删除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

华盛顿 —有关美国出生的中国奥林匹克队明星谷爱凌公民身份之谜仍在延烧。美国之音获悉，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她公民身份相互矛盾的信息。

在星期二获胜后的记者会上，在谷爱凌拒绝直接回答几名记者有关她是否仍然是个美国公民的问题后，这位18岁的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引发了外界对她公民身份的揣测。此前，谷爱凌刚斩获女子大跳台项目比赛的金牌。

谷爱凌出生在旧金山，她的母亲是移民美国的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2019年，谷爱凌在Instagram上宣布，她的体育生涯将从效忠美国转向中国。但是她转变身份的方式至今仍模糊不清。

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的规定，谷爱凌必须是中国公民身份才能代表中国参赛。但是一个人要成功地归化成中国公民，中国国籍法第8条规定，该人不能“保留外国国籍”。

美国当局尚未就谷爱凌是否已经放弃美国公民身份发表置评。美国当局通常认为，这种决定属于个人隐私。

最近几天，谷爱凌国籍归属上缺乏明晰性一直是美中社交媒体用户热议的话题。

但是，很多评论人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的网站Beijing2020.cn 有一个英文的谷爱凌简历介绍，其中一段英文说：“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放弃了美国国籍，加入中国国籍，以便能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代表中国。” 英国的新闻网站“独立”（Independent ）2月2日首先报道了关于谷爱凌的运动生涯介绍。

美国之音星期三（2月9日）在网上浏览时发现，谷爱凌宣布放弃美国公民身份的信息仍然在她的介绍内容中。这说明，这个信息至少在网上已经存在一个星期。

但是，当美国之音星期四再看同一个网页时，有关的段落已经改写成：“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决定将代表中国参赛。”

在更新的介绍中，谷爱凌去年12月对她的奥地利赞助商红牛说的一句话，以及此后在不同场合多次说的一段话，其中也包括在星期二的记者会上说的话：“当我在美国，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我是中国人。”

北京奥组委中文网站有关谷爱凌的介绍只有她基本的个人，赛事等信息，没有英文介绍中长篇幅的体育生涯情况介绍。同样，很多社交媒体用户显然忽略了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网站Olympics.com在开幕后的头几天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自相矛盾的信息。

英文的台湾新闻网站星期三在一份报道中提到，Olympics.com 网站在一篇题为“你不知道的谷爱凌的5件事”的文章中，其中一句话的结尾是，谷爱凌具有“双重国籍”。

但是，这句话星期四也从文章中消失，美国之音此前阅读这篇报道时，这句话至少在2月5日仍在网上。

美国之音星期五上午发电邮给北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询问为什么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在星期三或星期四的某个时间被从有关的网站删除。

北京奥组委星期六在回复中建议美国之音与中国奥委会联系，后者没有立即回应。

国际奥委会星期五电邮给美国之音的一份声明没有提及其有关谷爱凌的文章中被悄悄删除的“双重国籍”的议题。

国际奥委会的声明说，谷爱凌2019年“获得”中国国籍，国际奥委会执委会同年12月批准了她的“体育国籍的变更”。中国奥委会之前提供了必要的文件，包括一份“她的护照复印件”。声明并建议向中国奥委会询问有关谷爱凌的其它问题。

美国之音也在Instagram上发信息给谷爱凌，并且发邮件给谷爱凌体育和时装代言管理公司，但是都没有收到任何一方的回复。

美国密苏里大学圣路易斯分校（Uni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人类学教授苏珊·布劳内尔（Susan Brownell）对美国之音说，她不认为已删除的关于谷爱凌放弃美国公民身份和拥有双重国籍声明中的任何一个比另外一个更明确。

布劳内尔星期五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她相信，中国冬奥会组织者在中国冬奥会运动队中谷爱凌和其他29名外国出生或长大的运动员公民身份上保持缄默的原因有二。

无论是夏奥会还是冬奥会，中国队从来没有这么多外国生，外国长的运动员。中国招募了30名与外国有关系的运动员参加本届冬奥会，其中28人是冰球运动员，以便能能提高中国相对薄弱的冬季体育运动的成绩。因为中国是第一次主办冬奥会。

布劳内尔说，“北京冬奥会过后，中国将评估公众对那些运动员代表中国参赛的意见：这对中国体育、爱国主义和政府形象有好处吗，还是负面的民族主义反弹？”“这是个敏感的政治问题，他们希望目前对此避而不谈。”

布劳内尔说，中国还审慎行事，避免公开宣布可能给予谷爱凌或任何其他在外国出生和在外国长大的运动员罕见的国籍法例外情况，在他们没有放弃双重国籍时，就将他们归化成中国公民。

她说：“中国有成千上万的人都想保持双重国籍。如果你给予运动员双重国籍，其他人就会马上说，‘我呢？’因此，这就是中国保持缄默的原因所在。”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2月13日报道：纽约时报刊文：谁能像谷爱凌一样 “既是中国人也是美国人”？

美国公民谷爱凌代表中国出战北京冬奥会的事件连日来成为美国主流媒体关注的话题。《纽约时报》刊登美国华人荣筱箐的文章：谁能像谷爱凌一样 “既是中国人也是美国人”？

文章写道：对于“谷爱凌是谁”这个问题，即使在媒体对她的报道已是铺天盖地的情况下，人们仍然没有完整的答案。至少在国籍问题上，她的归属给外界留下了太多的猜测空间。

她在美国出生，自然具有美国公民身份；代表中国队出征奥运，按规定又必须拥有中国国籍。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而她的名字并不在美国国家档案局放弃国籍人员的名单上。这几乎是外界关于谷爱凌最大的疑问，但无论媒体怎么反复询问，谷爱凌对此始终讳莫如深，最多只说过一句：“当我在美国时，我是美国人，但当我在中国时，我就是中国人。”

文章写道：中美关系持续走低，美国反亚裔歧视浪潮甚嚣尘上，加上中国民族主义情绪日益高涨，已经使一些在美国的华人选择公开与中国划清界线。那些没有公开站队的华人也发觉，原先作为中美两国桥梁的自豪逐渐变成了生存在夹缝中的焦虑和无奈。

但谷爱凌似乎已经铁定了心不去理会地缘政治带来的噪音，在对她国籍的质疑声中继续享受成功带来的掌声和欢呼，也继续回避几乎一切关于政治的话题。

文章指出：大多数海外华人在国籍问题上不可能像谷爱凌那样保持左右逢源的状态，入了外国籍，理论上就无法保持中国护照和户口。目前也不清楚她为中国夺金是否会引发美国国内又一波敌意和批评，以及她是否真能自始至终在国籍问题引发的争议中“片叶不沾身”。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2月13日报道：谷爱凌力拼北京冬奥第2金 美国籍还是中国籍争议随金延烧？

 



谷爱凌，摄于2月8日。 AP供图

美国出生的北京冬奥选手谷爱凌日前代表中国队夺得金牌后，她的国籍问题却成为争议。外界质疑，谷爱凌并未有效放弃美国国籍就以中国国籍参赛，既不符中国法律，也有违奥运规定。尽管中国官方网络删除质疑，但随着谷爱凌力拼北京冬奥第2金，对她的各种关注也会升高。关于谷爱凌赴华参赛持哪一国护照入境，赛后回美国是否持有申请入境美国签证，以及2020年底被斯坦福大学录取，是以本国还是外国学生身份入学，也被提问。

在美国加州出生、代表中国出赛的谷爱凌（Eileen Gu），要力拼她在北京冬奥的第2面金牌，但赛事今天因为大雪被迫延期至星期一上午9时30分进行。

谷爱凌上周在自由式滑雪大跳台的比赛摘金，她接下来将在北京西北方的张家口，参加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赛。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赛的资格赛星期天因大雪延期。

据中央社今天报道称，谷爱凌日前代表中国队夺得金牌后，她的国籍问题成为聚焦与争议。外界质疑，谷爱凌并未有效放弃美国国籍就以中国国籍参赛，既不符中国法律，也有违奥运规定。

此外，国际奥会及北京冬奥组委会官网对谷爱凌的英文介绍，也在她的国籍问题引发争议后出现删改，其中与“双重国籍”有关的叙述均遭删除，也启人疑窦。

该报道称，北京冬奥登场前，2019年起从美国队改穿中国队服上阵、拥有一半华人血统的谷爱凌，即受到中国大小官媒热捧，加上她积极使用微博等平台与网友互动，使她在中国的关注度迅速上升。在她8日夺得女子大跳台金牌后，更受到中国民众热情支持。但她“究竟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的争议，却同时开始延烧。

中国驻纽约领事馆8日向媒体表示，谷爱凌“肯定须经过归化入籍或在中国取得永久居留权”才能代表中国队参赛。但据国际奥会10日向媒体表示，谷爱凌仅以“中国护照”通过冬奥参赛国籍资格审查。因此，谷爱凌是否有效放弃了美国籍而正式取得中国籍，至今依然不明。

同时，依中国“国籍法”，中国并不承认双重国籍，外国人要取得中国国籍必须先放弃原有国籍。而外界发现，谷爱凌2019年6月宣布加入中国队时未满16岁。依美国法律，未满16岁者无法自行决定是否放弃美国国籍。

因此，除非谷爱凌此后明确宣布放弃美国国籍，否则她便处于拥有“双重国籍”的灰色地带。而中国政府在谷爱凌国籍问题上扮演的角色，对内对外都将引发公平性的质疑。其他人若想入籍中国，都有可能要求比照办理；而其他国家则将质疑，是否只要官方特准发给外国选手护照，即可改替本国出赛？

而体育界人士更直指，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规定，参赛运动员的国籍必须属于其代表国。若有其他国家对谷爱凌的国籍提出疑义，她在北京冬奥取得的任何奖牌、乃至于参赛资格，都将受到挑战。

据中央社引美国之音报道称，随着争议延烧，国际奥会及北京冬奥组委会对谷爱凌的介绍，都悄悄删去了对她国籍的叙述。同时，国际奥会官网在一篇题为“你不知道的谷爱凌的5件事”的文章中，明确提到谷爱凌“具有双重国籍”。但自10日起，“具有双重国籍”这句话也被删除。

美国方面目前并未对谷爱凌的国籍问题公开表示意见。但有分析指出，只要能说明谷爱凌此次前往北京参赛，离开美国及进入中国“拿的是哪国护照”，便可说明全貌。同时，她2020年底被斯坦福大学录取，是以本国还是外国学生身分入学？也可一窥究竟。

▲德国之声（DW）2月14日报道：谷爱凌国籍问题发酵 胡锡进警告有风险

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2月8日代表中国夺得北京冬奥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金牌后，有关她国籍的问题再次引发了争议。有没有双重国籍？参赛资格是否有问题？针对这些疑虑，《环球时报》前总编提醒要预先做出风险控管。

（德国之声中文网） 中国官媒《环球时报》前总编胡锡进2月13日在微博发文，强调舆论对谷爱凌的宣传“要适度”，以免“中国的国家荣誉和信誉”有风险。

他建议，相关舆论“应局限在体育成功和奥运精神范围内，不要往爱国主义方向靠”，并举例说，“像‘为国争光’这样的说法宜少用，代之以‘为中国队争光’更加妥当”。

胡锡进推测，刚满18岁的谷爱凌之后生活在美国的几率比较高，不确定她会“怎么确定自己的国籍归属，在自己的人设中如何展现国家认同”。他说：“中国舆论对她的宣传要预留一个模糊地带，防止未来被动。”

胡锡进以“中美关系恶化”以及“法律问题”为由，强调“未来谷爱凌很可能面临艰难选择”，并说“国家的回旋空间一定要大于任何人的选择空间”。

2019年2月习近平与备战冬奥的中国运动员，谷爱凌（右四）当时尚未宣布将代表中国队参赛

“冰雪公主”是哪国人？

根据中国《国籍法》第3条之规定，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第8条则规定申请加入中国国籍者，申请获批后不得再保留外国国籍。而根据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任何在美国出生且受其管辖的人，在出生时自动成为美国公民。

不过，在美国出生、为中国参赛的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Eileen Gu）迄今没有在自己的国籍问题上做出明确表态。她曾经说：“当我在美国，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我是中国人。”2019年，她宣布今后将代表中国参赛而非美国时，也没有透露是否放弃了美国国籍。

国际奥委会网站Olympics.com德语页面在2021年1月一篇题为《关于谷爱凌，你不知道的5件事》的文章结尾提到，谷爱凌是“双重国籍”。

参赛资格并无问题

根据美国之音的调查，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网站的相关语句改为比较含糊的说法：“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决定将代表中国参赛”。

根据国际奥委会之规定，代表一国参赛必须持有该国国籍。新媒体“华尔街电视”不久前就谷爱凌的参赛资格问题问询国际奥委会，也获得答复称：中国奥委会在谷爱凌体育国籍身份转换的过程中遵守了相关规定，并且在此次冬奥会报名时也提交了包括中国护照副本在内的必要文件。而且谷爱凌是在2019年宣布转换参赛国身份的，符合国际奥委会“可以在最后一次代表原籍国参赛三年后代表新国籍国参赛”之规定。

从国际奥委会的答复来看，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奥林匹克宪章》也允许参赛选手具有多重国籍。谷爱凌究竟是否具有双重国籍、是否违反了中国《国籍法》，则是媒体以及社交网站更为关心的问题。

“国籍冲突”的情况

中国现行的《国籍法》颁布于1980年，此后再无任何修订。中国《国籍法》第5条规定“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本人出生在外国，具有中国国籍；但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并定居在外国，本人出生时即具有外国国籍的，不具有中国国籍”。

该法总共只有18条，行文异常简单，以正常字体打印不会超过2页A4纸，因此在许多细节问题上相当粗略。而且，中国行政机关也没有就《国籍法》公布过统一的执行细则或者实施条例。从多个中国驻外使领馆的网站上，都能看到存在一些模棱两可的例外情况。

比如，中国驻波兰格但斯克领事馆就在其网站上列出了“国籍冲突”之情形。该文介绍说，如果一人根据中国法律具有中国国籍、根据外国法律又具有外国国籍，但中国又不承认双重国籍，这就构成了国籍冲突。

事实上，许多中国公民跨国婚姻在外国生育的子女，都面临“国籍冲突问题”，造成了许多麻烦。比如在中国驻格但斯克领事馆的网站上，就指出“中国国籍法不承认双重国籍，在一人既有中国国籍也有外国国籍时，中国只承认此人的中国国籍，不承认此人的外国国籍；因此，当一人存在”国籍冲突“时，中国使领馆不能在此人的外国护照上签发中国签证”。此类人员如果需要前往中国，必须申请“中国旅行证”，异常繁琐地提交包括父母双方身份证件、结婚证件、中国籍父母在其出生时的外国居留证件、出生证件等资料。

此外，当一名外籍人士自愿申请加入中国国籍时，《国籍法》也没有具体规定自愿加入中国国籍者究竟应在多少天内放弃原有外国国籍。

不论谷爱凌究竟属于上述哪种情况，可以确定的是，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她的国籍问题也还有讨论和回旋的空间。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2月14日报道：谷爱凌往美国华人身上戳了一刀

在美国出生和长大的华人滑雪选手谷爱凌，代表中国出战北京冬奥会，为中国夺得金牌，并收获了30多个中国公司的商业广告合约，近日成为美国主流社会关注的话题。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福克斯新闻（Fox News）、国家广播公司（NBC）报导谷爱凌夺金的消息时，都提到她的国籍问题。CNN指出，中国法律不承认双重国籍，取得中国籍并代表中国出赛意味着谷爱凌必须放弃美国籍，但她从未公开说明她是否已经放弃美国公民身分。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凯恩（Will Cain）说：“谷爱凌忘恩负义，背叛了不仅养育了她，还把她变成了世界级滑雪者的美国，她是可耻的。”

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的规定，谷爱凌必须是中国公民身份才能代表中国参赛；如果谷爱凌归化成中国公民，根据《中国国籍法》第8条规定，她不能“保留外国国籍”。然而谷爱凌在赛后记者会上回答媒体对她的质问时说：“当我在中国时，我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当我在美国时，我认为自己是美国人”。《纽约时报》为此问道：“谁能像谷爱凌一样，既是中国人也是美国人？”

美国华人历来被认为是只享受美国的自由和福利，却损害美国利益的族群。尤其2020年以来，发源自中国武汉的新冠病毒攻击全人类，美国是受攻击最严重的国家，近百万人死亡、近八千万人感染。美国的亲共华人，跟随北京，嫁祸新冠病毒的源头在美国，这就激起许多美国人将国家两年来遭受新冠病毒蹂躏的一腔愤恨，发泄在美国华人身上。美国各地发生对华人的暴力攻击事件数以百倍的增加。华人中的有识之士在努力修补与主流社会的关系，但近日谷爱凌高调代表中国出战冬奥，并且肆无忌惮、胡言乱语，更助长了美国主流社会对美国华人的忠诚度和品行的怀疑，使得华人与美国主流社会改善关系的努力付之东流。对于美国华人来讲，谷爱凌就像拿一把刀子，往伤痕累累的华人身上又戳了一刀，他们要承受谷爱凌忘恩负义带来的后果。

冬奥会还未结束，谷爱凌将继续向人们证实：她是一个不懂什么叫正邪、是非，不知道对国家承担责任和义务，更不知道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中国封锁信息、镇压异议人士、新疆种族灭绝、彭帅被性侵、丰县的铁链八孩母亲；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华人女孩。

谷爱凌年仅18岁，她也许不该承受背叛国家带给她的羞耻。她的所有言行都在她的母亲谷燕的安排和操纵之下。谷燕是美国550万华人中那部分精致利已主义者的典型：她游走于美中两国，深谙如何尽享美国的自由和福利同时从中国获取利益之道，精准而熟练的美国与中国两头通吃。她不在乎她的行为会让美国华人蒙羞和处境更加艰难，并且把她理念当做美国华人的成功之道传授给自己的女儿。

具有崇高精神意义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历经2800年，由于实行举国体制、以无所不用其极夺取金牌为唯一目的中国加入，使的奥利匹克精神备受亵渎。中国在本届冬奥会上不顾自己的国籍法和奥林匹克宪章的规定，收买美国公民谷爱凌等外籍运动员为自己夺取金牌，更使得奥利匹克运动精神被野蛮摧残。谷爱凌往美国华人身上戳的这一刀，也是戳向奥利匹克运动的一刀。现在谷爱凌和他的母亲与收买她们的中国，正在为亵渎和摧残奥利匹克精神而炫耀。

虎年伊始，一段显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中年女人被锁链拴在一间破屋的视频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的关注焦点。这个生育了至少八个孩子的女人疑似沦为性奴和生育机器的拐卖及强奸案受害者，引起网民普遍同情和愤怒，关注热度甚至超过正在北京举行的冬奥会。事发地所属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的县、市政府先后发出四份被指有许多漏洞的情况说明，不仅未能说明情况，反而引起更强烈的质疑声浪，斥责地方当局企图掩盖一些农村地区长期存在的买卖、性虐待妇女犯罪活动，致使事件在全网持续发酵。要求查明真相、保护被害妇女权益和严惩拐卖奴役妇女犯罪活动的呼声日益高涨，形成互联网史上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暴。

有网评人指，中共领导人大宴冬奥会宾客的奢华场面与徐州八孩妈妈和中国赤贫民众的困苦处境形成鲜明对照。也有网文用美中混血滑雪女运动员胸前的金牌和华为高管脚踝上的电子镣铐与八孩妈妈脖子上的锁链对比，来嘲讽厚此薄彼的官媒和“小粉红”态度。

一些网友挖掘并晒出中国农村发生的许多类似事件，其中包括同在董集村的另一疑似买卖婚姻受害妇女钟某仙。

网传视频显示，到董集村走访的众多外地网友和女性志愿者遭遇当地警察拦截，该村庄有上百警力把守，并进入探访者入住的宾馆房间维稳。有警察称，“挑头要被抓坐牢”，“国家办理的案子是国家机密”。

2月13日，有消息说两名女性志愿者在在丰县孙楼派出所遭扣押后失踪。众多网友上微博和推特表达关注和声援。

另外，国际知名的美国华裔作家严歌苓近日因在一个有关徐州铁链锁脖八孩母亲事件和人口拐卖的视频对谈中，附和“习近平就是人贩子”的说法，2月13日起遭到中国审查者的部分网络封杀。

一生作品主要关注中国女性的遭遇、挣扎和拼搏的严歌苓，2月10日与旅美前中国人大副教授、社会学家周孝正视频对聊，谈论近期激起强烈公愤的徐州被铁链锁脖的八孩母亲遭拐卖凌虐一案，以及中国的人口拐卖问题。

视频显示，两人越说越激动。后来话题谈到有善心的美国人过去多年领养了10万中国弃婴，却要向中方每个孩子支付数万美金高额领养费时，周孝正说中国政府就是“人贩子决策”，更激愤地几次说“习近平就是人贩子”。严歌苓最后附和说，“对，习近平就是人贩子”。

●锁链女案戳破盛世脓包 引爆空前舆情危机

▲英国广播公司（BBC）2月11日报道：徐州八孩母亲案：背后的法律问题和妇女权益保障隐忧


近来，中国江苏徐州一名生育八孩的女子引发舆论关注

中国江苏徐州一名生育八孩母亲的近况引发舆论持续关注。在网络流传的视频中，她被用链条锁在屋内。当地政府陆续发出数条通告，但前后说法不一，更加引起网民的质疑和愤怒。

徐州市委市政府联合调查组2月10日再就此案进展发布通告说，因“涉嫌非法拘禁罪、涉嫌拐卖妇女罪”对三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但是通告并未明确说明他们是否已被拘留或逮捕。

事件曝光后，当地官员最初曾否认拐卖，但是，愤怒的网民一直施压、要求继续调查。

事件引发中国网络对于中国拐卖妇女现象的讨论。有律师对BBC中文指出，此次事件或许涉及强奸罪、虐待罪等，目前中国的立法存在缺陷，对拐卖中的卖方处罚非常严厉，但是对买方处罚较轻。

四次通报四个说法

网上流传的视频中，一名中年女子衣着单薄，手中拿着一把筷子，她的脖子上拴着长长的铁链，被锁在一间破屋中。舆论引爆后，当地政府先后发布四个通告，但通告前后说法不一，反而加剧了公众的质疑。

1月28日，徐州丰县县委宣传部通告指，网民反映的女子为杨某侠，患有精神疾病，1998年8月与丰县欢口镇董某民领证结婚，不存在拐卖行为。通告还称，家人和邻居反映，杨某侠经常无故殴打孩子和老人。

但1月30日，丰县县委宣传部发布的第二份通告却改变了此前说法，称杨某侠1998年6月在欢口镇与山东鱼台县交界处流浪乞讨时，被董某民父亲董某更（已故）收留，此后与董某民生活在一起。

通告称，杨某侠患有精神分裂症，“为防止杨某侠犯病时伤人，董某民暂时使用锁链约束其行为，精神状态稳定后便将锁链拿下”。

不过，徐州市委市政府联合调查组在2月7日又给出了另外的说法，称杨某侠原名为小花梅（父母已故），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人。同村的桑某某（女，当时已嫁至江苏省东海县）将小花梅带至江苏治病。

事件发生的江苏徐州丰县政府回应称，迅速成立了联合调查组。

“桑某某称，当年她受小花梅母亲所托，带小花梅到江苏治病并找个好人家嫁了，两人从云南省昆明市乘火车到达江苏省东海县后小花梅走失，当时未报警，也未告知小花梅家人。”通报称。但不少网友指出，这种说法不合常理，如果桑某某受小花梅母亲所托，为何后续未告知小花梅家人？

许多网民并不信任官方的通报。微博网民“·SerendipityLuck”说：“你们三次调查三次结果不一样！！！到底还要几次才能说真话。”

微博网民“野草补果”认为，重点是深挖事情发生的原因，真真切切给出事后的公平。

“迄今为止，徐州丰县八孩，当地出了三份通告。我们的焦点不能被模糊，很简单，就四个问题：1.谁害了她？2.害她的人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3.和她同样境遇的人，能不能得到解救？4.多年以来，当地渎职的人们，要接受怎样的处罚？” “野草补果”说。

直到周四（2月10日）徐州市委市政府调查组给出的第四份通报终于披露，事件中确实存在拐卖行为：董某民涉嫌非法拘禁罪，桑某妞和其丈夫时某忠涉嫌拐卖妇女罪，三人已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但网友的追问并未停止。有网友指出，董某民是否只涉嫌非法拘禁罪？是否存在强奸罪和虐待罪？结婚证是如何办理的？有哪些公职人员牵涉其中？还有网友提出，要看看该地其他人家是否存在类似问题。

涉嫌强奸及虐待

中国刑事律师莫少平对BBC中文解析了事件中可能存在的违法情况。他认为，如果这名女子是精神病人，男方就涉嫌强奸罪。

“这是有法律明文规定的，与智障或精神病人发生性关系，不管是什么情况，那都是以强奸罪来论处。”他说。

莫少平还指出，男方用铁链拴着这名女子涉嫌虐待罪。

“如果对这些精神病人进行管束的话，必须是由特定机构或者特定的医务人员（进行），比如精神病院，而且管束通常的手段就是束带，也不会是那种虐待性质的。”莫少平解释。

另外，莫少平还指出，因为精神病人不能合法登记结婚，需要调查当地公安和婚姻登记机关是否存在失职渎职的行为，婚姻登记机关是否尽职尽责去查验了女子本人的精神情况。

女性权益

此次事件也再次引发公众对于拐卖妇女和女性权益的讨论。

莫少平认为，拐卖妇女的现象在中国存续多年，但都未得到根治。他认为，中国在立法上存在缺陷，对拐卖人即卖方处罚比较重，但对买方处罚特别轻。

他建议，买方和卖方应该“同罪同罚”。

中国政法大学刑法学教授罗翔的讲课视频近日在网络广为流传。罗翔在视频中称，买一名女子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但买一只鹦鹉判刑是五年以下。

“你连鹦鹉都比不上啊，因为鹦鹉都比你贵啊。”罗翔说。

中国《妇女权益保障法》将进行第三次修订。莫少平指出，目前的法律没有对精神病人和智障人士有特定的保护条款。

他认为，修订法律时，此次事件或许有助于促进立法，将有关精神病人和智障人士保护条款补充进去。

“雅芳-为平妇女支持热线”负责人冯媛则对BBC中文表示，在打击拐卖方面，应该关注有关责任部门是否尽责履责。

“我们在预防这方面，政府或者其他的社会部门有哪些责任？如果没有尽到这些责任，如果没有尽到这些义务，该承担一些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冯媛还指出，解救被拐卖的妇女的过程中，如何帮助她们重建生活，特別是尊重她们的意愿、照顾到她们的亲子关系还需要有更多讨论和关注。

“比如说包括像丰县的女性，她都有8个孩子，除了第一个孩子成年了以外，还有几个孩子都没有成年。解救她和处理虐待伤害她的人时，她的权利和需求，她和孩子之间的这种亲情感情怎么处理？”冯媛说。

▲美国之音（VOA）2月12日报道：锁链女案戳破盛世脓包 引爆空前舆情危机



中国徐州丰县被锁链栓住的八孩妈妈

华盛顿 —虎年伊始，一段显示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中年女人被锁链拴在一间破屋的视频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的关注焦点。这个生育了至少八个孩子的女人疑似沦为性奴和生育机器的拐卖及强奸案受害者，引起网民普遍同情和愤怒，关注热度甚至超过正在北京举行的冬奥会。事发地所属的江苏省徐州市丰县的县、市政府先后发出四份被指有许多漏洞的情况说明，不仅未能说明情况，反而引起更强烈的质疑声浪，斥责地方当局企图掩盖一些农村地区长期存在的买卖、性虐待妇女犯罪活动，致使事件在全网持续发酵。要求查明真相、保护被害妇女权益和严惩拐卖奴役妇女犯罪活动的呼声日益高涨，形成互联网史上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暴。

“权威发布”VS.强大民意

2月10日，农历正月初十，在广大中国网民、众多博主和自媒体穷追不舍的倒逼质疑下，事发地所属的徐州市当局终于改变了先前的部分说法，承认锁链女杨某侠案涉及非法拘禁罪和拐卖妇女罪。有网民欢呼网络舆论取得了初步小胜。

原党媒小报环球时报总编胡锡进也在其微博指出，“所有这些调查都是网络舆情推动的，所以我上文就强调了网上监督力量的正向效果。”

中国官媒日前打破了事发近两周来的沉默，开始按照徐州市政府通报的定调来报道事件，被指试图为官方说法背书“带风向”。

徐州市政府的官微公号“徐州发布”2月10日通报说，“经公安机关侦查，董某民（男，55岁，丰县人）涉嫌非法拘禁罪，桑某妞（女，48岁，云南省福贡县人）、时某忠（男，67岁，东海县人，桑某妞丈夫）涉嫌拐卖妇女罪，上述三人已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在此之前，董志民曾被视为慈爱的“八孩奶爸”，甚至在事件曝光后开通抖音，利用网上巨大流量干起直播带货的营生。而当地县、市两级发布的三份通报都回避了该事件中男方及家人涉嫌刑事犯罪的问题，不仅不令人信服，反而激起了更大民愤。

有网评人指，中共领导人大宴冬奥会宾客的奢华场面与徐州八孩妈妈和中国赤贫民众的困苦处境形成鲜明对照。也有网文用美中混血滑雪女运动员胸前的金牌和华为高管脚踝上的电子镣铐与八孩妈妈脖子上的锁链对比，来嘲讽厚此薄彼的官媒和“小粉红”态度。

一些网友挖掘并晒出中国农村发生的许多类似事件，其中包括同在董集村的另一疑似买卖婚姻受害妇女钟某仙。

网传视频显示，到董集村走访的众多外地网友和女性志愿者遭遇当地警察拦截，该村庄有上百警力把守，并进入探访者入住的宾馆房间维稳。有警察称，“挑头要被抓坐牢”，“国家办理的案子是国家机密”。

2月13日，有消息说两名女性志愿者在在丰县孙楼派出所遭扣押后失踪。众多网友上微博和推特表达关注和声援。

2月11日，中共徐州市委宣传部外宣处一位未透露职称的徐姓工作人员对美国之音表示，不了解上述警方介入维稳的情况。他说网友们关心爱护她（锁链女）“ 我们不反对。这个女子和孩子现在民政部门都已经保护起来了。这个大家不用担心。”

在美国的分析人士秦鹏对美国之音表示，徐州市和丰县当局的前三份通报前后矛盾，漏洞百出，袒护董志民父子三人涉嫌买卖人口、非法拘禁和强奸虐待妇女等罪行，试图掩盖当地猖獗的拐卖妇女现象，效果适得其反。

官方不提户籍等关键信息

徐州市当局2月10日发布的通报还宣布，近日经公安机关DNA检验比对，结果为杨某侠、小花梅同母异父的妹妹与已去世的小花梅母亲普某玛符合母女关系，“结合调查走访、组织辨认，认定杨某侠即是小花梅。”

通报没有提供检测DNA的机构名称，也未解释既然有DNA检测结果，为何还要加一句“结合走访调查，组织辨认，认定杨某侠就是小花梅”这样的叙述。

对于杨某侠与已故母亲及同母异父妹妹的DNA采样比对如何进行，以及执行机构的独立性和公信力等问题，姓徐的宣传部人员对美国之音表示，“这肯定是官方找的、或者是由第三方机构做的。这个结果是确定的，不要有疑问。”

许多分析人士指出，官方的四个通报都回避了被铁链锁住的八个孩子母亲的年龄，也未公布其身份证或其他证件资料的相关信息，而这些信息是查明其身世的关键。

对于记者询问“小花梅”的户籍、身份证、结婚证及离婚证等资料，这位宣传部人员表示，将向上级反映美国之音希望了解的情况，建议外界继续关注该市政府后续发布的通报。

官员：会处理工作不严谨者

他承认过去经济发展不充分的某些地方比较落后，“可能有不太好的现象。有的话，那是当时法律意识比较淡薄，社会治理比较缺失，造成了这样一种（买卖妇女）现象。但是我们现在已经在积极处理这件事情。希望大家不要紧追着我们，就是把我们所做的这些工作全部抹杀掉。好不好？”

在回答关于丰县发布的两个通报是否违背事实的问题时，他表示之前的调查受时间所限，“是有一些事情说没有说清楚，但随着我们深入调查，有些事情慢慢在澄清了。”

这位宣传部人员否认他们是顺应民意而改变了这一全网关注事件的定性并刑拘了三名犯罪嫌疑人。他说：“不排除有些工作人员工作不严谨，该处理的后续还会处理。”

徐州当局后来改口宣布朝着非法拘禁和拐卖人口犯罪方向查办董志民等三人，被认为是“丢卒保帅”，旨在平息沸腾的民怨和舆情。



失踪少女的DNA问题

这位徐州市委宣传部人员表示，警方已经通过DNA比对方式排除了1996年失踪的四川省南充市的12岁少女李莹与杨某侠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

不过，网上流传甚广的照片显示，失踪前的李莹与杨某侠面部特征高度相似。密切关注徐州丰县锁链女事件的公益团队“骄傲女孩”指出，专业人士根据照片分析认定杨某侠就是失踪26年的李莹。

2月7日， “骄傲女孩”推特发布了一封署名李莹叔叔李大成的手书申请函。该函要求中国公安部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办公室主持重新采集李莹亲属和杨某侠的DNA样本，由有公信力的机构进行比对。


前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司令部中校姚诚接受美国之音访谈 （资料照片）

曾在中国从事多年维护妇女权益、救助受害妇女儿童的原中共军官姚诚对美国之音表示，徐州市政府发布的锁链女事件的相关DNA比对结果不靠谱，应该由国际组织和独立机构主持检验和监督，才能取得令人信服的鉴定结果。

他说：“必须由国际组织来做。让中共来做，它也不给你透明。像武汉肺炎，国际组织要调查武汉新冠肺炎从哪来，设置重重障碍。如果你有自信，为什么不让国际组织去做？大家怎么能信服？”

姚诚指出，中国强制实行近四十年的一胎化政策造成男女比例失衡，尤其在“重男轻女”观念顽固的农村，买童养媳和买卖婚姻等陋习滋长了拐卖妇女和女童犯罪活动，被拐卖人口多达数百万，有些腐败基层干部和公安人员也放任不管，甚至从中牟利。

锁链女事件再次暴露贩卖人口问题

一个月前，徐州市第四次被评选为最具幸福感的中国城市之一，并连续三年蝉联“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这个光荣称号。但是新近曝光的锁链女事件让亿万世人看到这个城市所辖的农村地区贫穷、落后、悲催、黑暗的另一面，也让宣布江苏省乃至中国全面脱贫的官方难堪。

一位匿名网友对美国之音表示，有关锁链女事件和拐卖中国妇女儿童丑闻的每一次转发都是扇自称“最牵挂的还是困难群众”的中共最高领导人“耳刮子”。

锁链女事件曝光后，反映中国拐卖妇女丑恶现象的海外获奖电影《盲山》在网上被许多人下载观看，广泛传播，该影片导演兼制片人李杨宣布，“为解放中国被拐卖的妇女，打击买卖妇女的罪恶，”他放弃收取版权费。

新华社对外部主任韩松也公开发声表示，他近期更关注拐卖妇女的残酷现实问题。

2月6日，他在微博发文称，“这几天我更关注的不是水门桥也不是冰墩墩，是拐卖妇女的，是网上讲江苏丰县八个孩子妈妈被虐待精神失常疑遭拐卖的事情”。 博文还列出一些发生在四川、内蒙、郑州、贵州等地的拐卖妇女案例。

这条博文目前不知何故已被删除，但是仍在推特等海外社交网络平台流传。

有评论指出，徐州市政府的四次“权威发布”出现了戏剧性反转，从起初的“婚姻合法”，“不存在拐卖”，到路上捡来的流浪女，从为治疗精神病离家远行顺便找个好人家嫁了，再到涉嫌拐卖、非法拘禁，官方说法一变再变，抓了三名嫌疑人，民间舆论的压力功不可没。

自媒体时评节目主持人大康2月11日引述网友建议说，不仅要查办村镇干部和婚姻登记部门涉嫌受贿和包庇买卖人口等罪行，也要彻查丰县政府发布的充斥谎言的两个通报出台过程，还要针对“嫁”到徐州地区的外省妇女进行一次人口普查。

评论：舆情危机的里程碑事件

有评论认为，由于官方对事件前后矛盾、敷衍搪塞式的处理，在广大公众紧追不舍超过两周后，中共当局正面临一场尤为罕见的严重舆情危机和信任危机。

也有分析指出，随着案情不断深挖，沸腾的舆论可能使锁链女事件成为本世纪初遭广州执法人员违法关押、殴打致死的孙志刚事件以来社会影响最广泛深远的里程碑事件。

秦鹏说：“因为质疑的声音来自社会各个阶层， 甚至好多很主流的一些阶层，所以我觉得从未来对于能够推动中共解体上来讲的话，这么一个大事件，我觉得这可能是很重要的，大家将来回过头来，可能看到这是里程碑一样的事件。因为它非常全面的暴露出来中共的这么一种黑暗的一面。”

▲德国之声（DW）2月14日发表邓聿文客座评论：多面向的中国与失信的政府

徐州丰县被锁喉的八孩母事件，是中国进入2022年后一起严重的社会治理危机，自1月下旬在自媒体上揭开后，至今舆论未息，民情汹涌，在民间的关注度已盖过同一时期举行的北京冬奥会。民众始终把质疑指向官方。政论家邓聿文认为，客观来说，调查一起时间跨度达十几年的事情的确要费些周折，但地方政府的迟钝反应并因此而招致舆论的强烈不满，不客气地讲，是“罪有应得”。


民众的不满即便一时受到压制，也会找到机会发泄出来（资料图片）

（德国之声中文网）对该起令人悲愤的事情，可从两个层面来阐释。一是由此暴露的多面相的中国及隐藏其中、被表面繁荣而有意遮蔽的严峻的社会问题。从各方挖掘的八孩母遭遇看，此事涉及农村的贫困和社会两极化、妇女的被拐卖及权益保护、精神病人的生存、底层百姓的滥生和传宗接代、乡村的民情和道德等问题，它们共同揭示了一个复杂的多面向的中国，并很大程度表明在经济逐渐发达后，社会和文明转型不是同步跟进的，后者要比前者艰难得多。二是政府的治理危机。八孩母之被全民关注，当然有它的悲剧性元素，打动了人们的恻隐之心，但更重要的是地方政府在维稳和社会压力之下的挤牙膏式的被动反应和处置不力，让民众特别是中产阶级有一个宣泄的理由和渠道，将平日对所受政府压制特别是因疫情而遭受政府强蛮管制的不满，借此发泄出。

八孩母如果不是因其“丈夫”董某为博流量在抖音上发布这种“卖惨”视频，原本是和过去一样，淹没于时间之中，无人注意的。她的遭遇在她生活的那个乡村，乡民们熟视无睹，最多是发一声同情的叹息。从此角度看，它具有很大的偶然性。不过事情的发生也撕开了中国社会的真相，而真相总很残酷，让人愕然。当像董某这样的乡民也玩起了抖音，懂得用视频娱乐和变现，科技的发展和城市化看似使得城乡处于同一文明空间，然而，只要有心，是不难发生在貌似现代化的背后，有些东西是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没变过。比如，对妇女儿童的拐卖，将女人当成生育机器。

中国的阴阳两面

八孩母的事情广布后，人们发现在该村还有被拐卖的妇女差不多有同样的“待遇”，原来这是一个有着“收容”被拐卖妇女历史的村子，这里的男人很多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娶了老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因此，当董某一边刷着抖音博流量，一边将他被拐来的妻子因为疑为精神问题而把她用一根链条锁住喉咙关在黑暗的小屋，这种反差冲击着许多人的心灵。他们万料不到，在新时代的阳光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出现！但这就是中国，阳光和阴影总是相互伴随的。

中国每年被拐卖的人口是多少，没有一个确切统计，美国曾发报告称中国是人口拐卖大国。在被拐卖的人中，女性占大部分，尤其在早期，更是如此，因为穷。穷人家的女孩或女人被人贩子卖给那些同样穷娶不起老婆的男子，这样的拐卖一般是通过欺诈和欺骗，但对于某些有精神病史的妇女来说，如果她的家里兄弟姐妹又多，其父母有可能出于摆脱麻烦的原因故意把她丢弃，或交到人贩子手上，这种事过去在中国乡村也耳闻过。有人怀疑八孩母很可能也是她的母亲以这种方式让人贩子拐卖的。可见，当贫困威胁到一个家庭的生存时，道德和爱也只能放在一边。

由于被拐卖，在成为那些穷汉的妻子后，极少得到善待的，她们只被看作男人发泄兽欲和生育的工具，除非认命，顺从男人摆布，否则都会受到虐待和毒打，这种情形下，精神就容易出问题。人们在电影《盲山》里，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白雪梅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她被诱拐来到陕西秦岭的一个闭塞山村，成为人妇，她不想像另一个被拐的女人那样认命，反抗和逃跑，然而无济于事。这里的村民，包括村长、邮递员和小学老师等所谓的乡村精英，都是站在那个殴打惩罚她的丈夫一边的，监视她，对她的反抗非但不施以援手，助她脱离苦境，反默认这种现实，成为压迫她的共犯和帮凶，只因在他们看来，白雪梅是花钱买来的，她有义务成为村里的一员，她的反抗会威胁这个贫困村全体村民的利益，《盲山》就这么通过艺术的方式将这种残酷的现实再现给世人。而真实世界很可能比电影展示的更不堪。当贫困威胁到所有人，有可能使每个男人都绝后时，村民的理性选择就是牺牲“白雪梅”，维护男权社会。这是中国几千年的逻辑。因此，在人们的观念得到更新和脱离贫困前，舆论的同情和声援或许最多只能改变个案。

但这是否意味着人们今天还必须接受这种情况。当然不。人的可贵之处在于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为此付出的努力，它包括对不公不义的监督和批评，否则社会就难有进步。而八孩母的遭遇是一个缩影，映照出中国社会丑陋的一面。对于向来把人民利益挂在嘴上的中国政府而言，显然更有责任去改变此种丑恶现象。这不仅因为产生丑陋的部分根源如贫困和两极化很大程度上由政府造成，也是因为在出现这种现象时政府打击不力。如果说在电影《盲山》反映的年代政府打击不力有部分不得已的因素，如前面指出的乡情如此，在中国政府有很大财力并掌握着许多专政工具，民众生活有了很大提高，特别是在人人都玩抖音，现代技术改变了许多人包括底层百姓的观念，许多人对生男生女、传宗接代不再特别看重的今天，对于这种严重损害妇女权益的事情，还容忍其存在，做不到在第一时间迅速有力的反应，它遭到舆论的批评和抨击，就完全理所当然。

四次通报压不下质疑

丰县和徐州两级地方政府在八孩母事件中被舆论推着走，挤牙膏似的应对远未达到公众对政府应有的处置方式的期待。该起事情涉及十几年前，当时信息有限，官方调查会遇到一些困难，要花一定时间，民众其实都是可以理解的。但地方政府很可能基于冬奥维稳的考量，想轻描淡写地把它应付过去。结果民众不买账，发起一波波质疑和声讨。当地政府在半月左右共发布四次通报，1月18日第一次通报称该女子为杨某侠，于1998年8月与董某领证结婚，不存在拐卖行为。时隔两日的通报再称杨某侠98年6月流浪乞讨时，被董某已故父亲收留，此后便生活在一起，且杨某侠有智障表现，同时承认在为其办理结婚登记时，工作人员未对身份信息进行核实。一周后的第三次通报则改称杨某侠原名为小花梅，为云南省福贡县亚谷村人，是被同村的桑某某带走丢失的。第四次通报称，杨某侠的丈夫董某以及桑某和其丈夫时某因涉嫌非法拘禁和拐卖妇女罪被拘留。

事情到此似乎水落石出。然而有前媒体调查记者到亚谷村实地调查，推翻了官方第三次通报中的信息和细节，结论是八孩母不是亚谷村的小花梅。众多网民继续扒粪，认为官方为平民愤采取移花接木的手段，一些人咬定八孩母其实就是20多年前被拐卖的成都女孩李萤。情况再次扑朔迷离。官方的公信力至此丧失殆尽。

这不是官方在类似事情中第一次丧失公信力，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起因固然是官方的表现不合人们期待，但大众恐一开始就不信任官方的调查和表态，这才是问题的要害，事情这个样子，就陷入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相信的怪圈，用学理的语言讲，中国政府和大众的关系进入了一个“塔西佗陷阱”，在民众眼里，政府已经完全没有信用。

塔西佗陷阱的出现，每起事件都有具体原因，但它是官民关系长期不睦累积的后果。虽然官方口头上喊为人民服务，然而当政府的政策安排和财富分配不利于民众特别是弱势阶层而集中权力集团时，这样的结局并非让人意外。

可以讲，八孩母事件让人们看到了平日容易被忽视的中国社会的另外一些面相，她的悲剧遭遇很多人都有可能碰上，这是舆论特别关注该事件的一个原因。这起事件及其引发的舆论反响，凸显了中国政府的治理失败。在丧失政府信用的条件下要解决八孩母背后涉及的诸多社会问题，对中国政府是一个艰难挑战，很可能是一个完成不了的任务，社会危机随时有可能在此过程中因某个微不足道的意外引爆。这就是该事件给我们的启示。

邓聿文为政治评论员，独立学者，中国战略分析智库研究员兼中国战略分析杂志共同主编。

▲美国之音（VOA）2月15日报道：知名华裔作家严歌苓因视频言论遭中国审查者部分网络封杀



知名作家严歌苓作客周孝正教授正自媒体时评节目《文明客厅》（周孝正分享图片）

国际知名的美国华裔作家严歌苓近日因在一个有关徐州铁链锁脖八孩母亲事件和人口拐卖的视频对谈中，附和“习近平就是人贩子”的说法，2月13日起遭到中国审查者的部分网络封杀。

一生作品主要关注中国女性的遭遇、挣扎和拼搏的严歌苓，2月10日与旅美前中国人大副教授、社会学家周孝正视频对聊，谈论近期激起强烈公愤的徐州被铁链锁脖的八孩母亲遭拐卖凌虐一案，以及中国的人口拐卖问题。

视频显示，两人越说越激动。后来话题谈到有善心的美国人过去多年领养了10万中国弃婴，却要向中方每个孩子支付数万美金高额领养费时，周孝正说中国政府就是“人贩子决策”，更激愤地几次说“习近平就是人贩子”。严歌苓最后附和说，“对，习近平就是人贩子”。

这段视频被周孝正放到了YouTube自媒体《文明客厅》：严歌苓、周孝正对话《母亲啊母亲》一个40多分钟节目的开头。后来这段视频11日开始又在推特上流传。

不过，从13日开始，从新浪微博上搜寻“严歌苓”已经找不到任何结果，她的微博账号已遭封禁，而百度百科、搜狗百科等也将“严歌苓”封杀。不过，中国的网络书店当当网、提供关于书籍、电影、音乐等作品信息的豆瓣网，都还能看到并购买严歌苓的作品。

严歌苓是多产的作家与编剧，作品包括《天浴》、《少女小渔》、《陆犯焉识》、《第九个寡妇》、《芳华》、《金陵十三钗》等，她的作品多以女性视角，展现对不同时代与社会现象的深刻观察。

虎年伊始，一段显示一位蓬头垢面、衣衫单薄的中年女人被铁链锁脖拴在一间破屋的视频，成为网络社交媒体的关注焦点。这个疑似沦为性奴和生育机器的被拐卖受害者，生育了至少8个孩子，其悲惨境遇引起网民普遍同情和愤怒，更令人世间母亲为之泪下。

为此，严歌苓数天前奋笔疾书《母亲啊，母亲》一文，表达她无法抑制的悲痛和愤怒，在网上广为流传。

她文中说：“我做过女儿严歌苓，做过战士严歌苓，也一直在做作家严歌苓，但今天的我，仅仅是母亲严歌苓。那条铁链的这一头拴着我，我能感到生铁在脖子上吸噬体温，能感到那碗冰冻稀粥的坚硬——相对铁链那一头拴着的母亲仅剩的两颗牙，它的坚硬超过她囚禁地的水泥地面。我也能依稀听到满堂儿女在另一个门内（另一个世界）的热与闹；那里有足够的饭菜，有温暖的室温，有嬉笑对答，而这一切都没这位母亲的份儿，因此我更能共感她薄衣下身体的凄冷。那是怎样的身体啊，二十多年经受不止息的蹂躏，被打掉了牙，被扯落了发，被被当成一个器皿盛装兽欲，被实施一个逆向进化：从人至非人。”

严歌苓在文章的最后说：“你问：你干嘛愤怒？我答：因为你不愤怒。”

▲英国广播公司（BBC）2月15日报道：严歌苓：知名作家谈徐州八孩母亲案批习近平遭中国网络审查

63岁的严歌苓是在中国有着相当名气的作家与编剧。

知名美籍华人作家严歌苓近日在一档网络谈话节目中谈及中国的人口拐卖问题，批评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就是人贩子”，这导致她迅速被多个中国网站和社交媒体平台封杀。

该节目名为《文明客厅》，是前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副教授周孝正在YouTube开设的自媒体节目。在2月11日的节目中，两人通过视频聊起近期引发公愤的“徐州八孩母亲”一案。

63岁的严歌苓是在中国有着相当名气的作家与编剧。她的作品包括《金陵十三钗》、《芳华》等。她在作品中常以女性视角聚焦女性的人生经历。在创作之外，她也常就社会议题发声。

批评习近平

在这段四十分钟节目的开头，严歌苓和周孝正从徐州八孩母亲一案聊到中国弃婴的海外领养问题。周孝正提到，在过去数年，有大量中国婴儿被外国好心人收养，而他们却被反过来要求支付高额领养费。

周孝正进而情绪激动地批评中国政府的收养政策：“凭什么你要钱啊……这个人贩子根本就不仅是徐州的人贩子，习近平就是人贩子。”

“对，习近平就是人贩子”，严歌苓附和道，并爆了一句粗口。

两人对话的影片随后在推特等海外社交媒体广为流传，一些网民称赞严歌苓“有社会责任感”、“敢讲话”。

但在中国境内，情况则大不一样。她的微博账号迅速遭到删除，无法查询到账号。在微博检索有关“严歌苓”的内容也为空，系统显示“根据相关法律法规和政策，搜索结果未予显示”。

她在百度百科和书评及影评网站豆瓣上的个人资料页面也被删除。在豆瓣检索“严歌苓”，同样提示由于“法律法规和政策”无法显示结果。

一些视频网站也不例外。在哔哩哔哩（Bilibili）上，系统告诉希望查询这位作家信息的人们：“什么都没找到啊”。

还有多名微信用户对BBC表示，他们疑因在微信上分享有关视频，导致个人微信账号遭到封禁。

“我只是给别人发了那个（批评习近平）视频，几个小时后微信就被退出了，然后再登陆就说我是‘传播恶性谣言’，永久封禁，”一名微信用户说。“这个号我都用了十年了。”

不过，截至周二（2月15日）下午，在中国的电商网站淘宝网和当当网上，严歌苓的书籍仍然在售，似乎未受到影响。

愤怒撰文

在此次因批评习近平遭网络审查之前，严歌苓便就徐州八孩母亲事件发声，撰写了《母亲啊，母亲》一文。该文章在社交媒体广为流传，但随即遭到删除。

在中国虎年新年前夕，徐州丰县一名生育了8个孩子的母亲的经历在社交媒体上引起广泛关注和同情。事情源于一段视频显示，这名母亲被用链条锁在一个简陋的屋内，蓬头垢面、没有穿鞋。很多人质疑她曾遭到拐卖，并在非自愿的情况下结婚和生育。


准备喜迎新春佳节的中国网民看到这样的短视频后极为愤怒。丰县政府面对汹涌舆情做出回应，但并未能解答所有的问题。

舆论引爆后，当地政府先后发布四个通告，但通告前后说法不一，反而加剧了公众的质疑。在最新一份公告中，当局称已经以“涉嫌非法拘禁罪、涉嫌拐卖妇女罪”对三人“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我做过女儿严歌苓，做过战士严歌苓，也一直在做作家严歌苓，但今天的我，仅仅是母亲严歌苓。”严歌苓在她的文章中写道。

“那是怎样的身体啊，二十多年经受不止息的蹂躏，被打掉了牙，被扯落了发，被当成一个器皿盛装兽欲，被实施一个逆向进化：从人至非人。”

她在文章的最后称：“你问：你干嘛愤怒？我答：因为你不愤怒。”

在中国，政府的批评者经常受到严厉的审查，而当这种批评指向国家领导人，惩罚往往严重得多。2020年，曾撰文严厉批评习近平的中国企业家任志强被以贪污和受贿的名义重判18年。

2018年，一名女子在上海一座大厦前向带有习近平画像的宣传画泼墨，表达不满，她随后被当局人员带走。

严歌苓是谁？

严歌苓1958年出生于上海的一个书香世家，她在1970年代初参军入伍，进入成都军区文工团成为舞蹈演员。1979年，她在中越战争中担任战地记者，随后开始在文坛展露头角。

1989年，她前往美国留学，并在美国定居。其丈夫王乐仁（Lawrence A. Walker）是美国国务院外交官，曾任美国在台协会台北办事处新闻科长。

在随后的岁月，她创作了多个脍炙人口的小说与电影剧本，包括《天浴》、《陆犯焉识》、《芳华》、《金陵十三钗》等，使她在中国拥有广泛知名度。

其中，《陆犯焉识》在2014年被知名导演张艺谋拍摄成电影《归来》，而她在2008年创作的中篇小说《谁家有女初长成》则即是以妇女被拐卖为背景。

此外，在一次给剧本选景的过程中，严歌苓在安徽马鞍山的孤儿院见到了当时只有3个月的小女孩妍妍，后者后来成为她的养女。

●谷爱凌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夺金是“为党争取更大光荣”？

▲美国之音（VOA）2月8日报道：口口声声不搞体育政治化 中共期待谷爱凌夺金后“为党争取更大光荣”

代表中国参加北京冬季奥运会的美国滑雪运动员谷爱凌不负主办国的众望，为中国夺得一枚金牌。一直声称反对体育政治化、奥运政治化的中共政权立即发出贺信，期待这位来自美国的滑雪高手和中国其他运动员再接再厉，“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的光荣”。

谷爱凌星期二（2022年2月8日）在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大跳台比赛中拿到了最高分和中国在本届冬奥会上的首枚女子雪上项目金牌，同时也为中国夺得该国历史上第二枚冬奥会雪上项目金牌。

中国体育总局立即发出贺信称赞谷爱凌发挥出色，为中国再添一金，并希望她和其他队员们“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的光荣，为实现体育强国梦作出更大贡献。”

中共北京市委和市政府也同时发出贺电，赞扬谷爱凌为国家赢得了荣誉，称此成绩将激励全市人民“奋力谱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北京篇章。”

贺信与贺电都没有提到18岁的谷爱凌完全在美国出生长大、并在美国获得一流滑雪培训的背景。

谷爱凌2019年6月在国际滑雪联合会将国籍更改为中国后开始代表中国参赛，并在今年代表中国参加北京冬奥会。

她曾表示希望此举能“在我母亲出生的地方，鼓励那里的众多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孩”。

不过许多人认为，谷爱凌为中国参赛会被中共政权用作对外宣传、在政治上为中共服务的工具。中国体育总局和中共北京市委的贺信看来印证了这种说法。

▲美国之音（VOA）2月11日时事大家谈：中共要谷爱凌“为党争光” 体育政治真能分开吗？

北京冬奥期间，许多华裔奥运选手的国籍问题引发许多争议及反思，其中最具争议的就是在美国出生长大，但在2019年宣布将代表中国参加2022年北京冬奥会的谷爱凌。

她本周为中国夺金后，中国体育总局立刻发贺电，希望她“为党和人民争取更大的光荣，为实现体育强国梦作出更大贡献。” 中共北京市委和市政府贺电赞扬谷爱凌为国家赢得了荣誉，激励全市人民“奋力谱写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北京篇章。” 在被中共寄托如此政治使命后，谷爱凌还有可能做到她所说的：“我在美国时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时我是中国人”吗？

谷爱凌所以被中国官民追捧，是因为她热爱的体育和表现，还是能够为国争光？已经证实放弃美国国籍、在天安门发誓为国争光的花样滑冰选手朱易连续两日在参赛时失误，数小时引来2亿热评和网暴海啸，她是因为未能为国争光赛场出丑而被网暴吗？

同样是华裔，同样在美国长大，谷爱凌和朱易选择为中国出战，但在安徽出生后被弃养，之后被美国夫妇领养的华裔自由式滑雪奥运选手凯·欧文斯（Kai Owens）之前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则说，能代表美国这个养育她的国家参赛感到骄傲。

美中较量如何波及本届冬奥会？在各国选手代表自己国家进行激烈竞争的奥运赛事中，体育真的能跟政治分开吗？

政论作家、独立学者吴祚来分析说，谷爱凌的金牌被做成了党的荣誉，她成了为党争光的人。

他说：“一个美国人为什么不远万里到中国，去代表中国参加这么一场奥运会？这就涉及到国籍的问题。因为现在共产党把她做成了党的荣誉，北京市委或有关部门全部都是以党委的名义来给这位奥运选手发贺信，她成了为党争光的人。我们知道白求恩代表加拿大共产党不远万里去中国，那这么一个女孩，她难道是代表北美的共产党组织去为中共党组织争光吗？这引发了一个政治话题。如果说去报效母亲的国家，这也许在情感上是可以说的通的，你现在把它上升到一个党和政府的高度，我想问的就是，这个有没有征得谷爱凌这个选手的同意？还是你共产党有关组织强加给这位运动员的一个政治负担？因为她很快会回到美国，她怎么去给美国人民一个交代？不是说‘我在美国，我就是美国人；我在中国，我就是中国人’，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双重国籍都可以自我承认的。一个运动员首先应该代表培养他、养育他的国家去参赛。没有特殊理由，你很难一夜之间改变他的身份。所以这个话题后面牵扯到很多政治问题，我们必须要正视这个话题。”

美国运动社会学学者、陶森大学专任讲师孙又揆表示，谷爱凌拿到金牌后的记者会发言，感觉是想两边讨好不得罪人。在彭帅事件和互联网封锁问题上，她在淡化北京对基本人权和自由的限制，迎合甚至接受中共官方论述，这是国际踩红线。

他说：“确实在这里有一个模糊的地带。她（谷爱凌）在奥委会的官网上说她是双重国籍，但双重国籍是不被中国政府所允许的。你必须要放弃你的美国国籍，才能够代表中国参加奥运。她一直说‘我在美国的时候是美国人，我在中国的时候是中国人’。我听了她在拿到金牌之后的访谈，她的话其实是两边讨好、不得罪人。她说也非常感谢美国对她的协助，让她能够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运动员。不过我认为她在回答媒体关于彭帅的问题的时候，因为那天彭帅有在现场，在观众席上看她出赛。她说她很高兴看到彭帅很快乐、很健康，能做她所做的事情。其实这跟事实是完全违背的，因为我们知道彭帅去年底发的那篇微博之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她出来宣布退休，也没有解释性侵疑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言论是完全被中国政府所控制的。她说她可以使用社群媒体，只要下载VPN就可以了。所以关于中国的网络封锁和监控这些限制，她身为一个在美国长大，而且享受美国自由环境和体制的运动员，她这些说法等于是去淡化中国政府对基本人权和自由的限制。经过前两天的例子，我想她已经是决定去完全迎合，甚至是接受中国官方的论述。所以我认为她是踩国际红线。对于中国官方的这些所谓为国争光、为党争光，我想她也不会去反驳。”

政论作家吴祚来表示，谷爱凌更换国籍代表中国出战冬奥名利双收，而中共又利用她的表现和奥运会的大舞台在国际社会上为自己宣传，这种相互利用的做法有违奥利匹克精神。

他说：“有关部门让她（谷爱凌）配合做这些外宣工作，或者她的经济公司给她做文案，让她做发言人这样一个角色。所以其实中共是非常成功地利用了奥运，利用了奥运的游戏规则。谷爱凌自己利用了经济公司，利用了自己的优势，也利用了中共，所以这几个方面都在充分利用。她的利用伤害到了谁？首先她伤害了奥运精神。谷爱凌这样一个优秀的美国运动员降临到中国后，中国很多同类的运动员因此就会失去参赛的机会。这对中国很多运动员构成不公平。如果全球都把这种用很快购买运动员的模式来代表自己的国家，那么只有体育发达国家的运动员才会分布到全球各地，那么体育的多元化、参与感，这种精神都没有了。”

美国运动社会学学者孙又揆表示，奥运会本身就是一个政治化的舞台，无论是国际奥委会还是中国政府所主张的要让体育与政治脱钩都是不切实际的，因此运动员应该意识到参加奥运会就可能会卷入到“政治”当中。

他说：“以奥运这样的大型赛事来说，从筹划、筹办、申办、选址到竞赛本身，都有政治的力量在里面角力。奥运的奖牌榜是以国家为单位，哪一个国家得到更多的金牌，就是国力的展现，展现哪一国的国力比其他国家更强大。这些数字投射对国家的想象，一个非常有名的例子就是1936年的柏林奥运。那时候的纳粹德国利用办奥运的方式去宣扬他们的政治意识形态，就是雅利安种族的优越感。2008年的北京奥运和今年的北京奥运，我们也看到相当明显的例子，就是中国官方藉由举办大型国际赛事宣扬他们的政治体制和理念。我认为‘不要把奥运政治化’是一个蛮虚伪的说法，这是不可能的。”

（美国之音记者尹暄对本文亦有贡献）

▲“德国之声（DW）2月12日报道：冰雪公主”谷爱凌到底是哪国人？

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2月8日代表中国夺得北京冬奥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金牌后，有关她国籍的问题再次引发了争议。她到底有没有双重国籍？她的参赛资格又是否有问题？



中美混血姑娘谷爱凌2月8日在北京冬奥会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决赛中凭借惊人的最后一跳反超对手摘金。这位18岁的“雪上公主”在中国已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德国之声中文网） 根据中国《国籍法》第3条之规定，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第8条则规定申请加入中国国籍者，申请获批后不得再保留外国国籍。而根据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任何在美国出生且受其管辖的人，在出生时自动成为美国公民。

不过，在美国出生、为中国参赛的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Eileen Gu）迄今没有在自己的国籍问题上做出明确表态。她曾经说：“当我在美国，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我是中国人。”2019年，她宣布今后将代表中国参赛而非美国时，也没有透露是否放弃了美国国籍。

国际奥委会网站Olympics.com德语页面在2021年1月一篇题为《关于谷爱凌，你不知道的5件事》的文章结尾提到，谷爱凌是“双重国籍”。

参赛资格并无问题

根据美国之音的调查，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网站的相关语句改为比较含糊的说法：“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决定将代表中国参赛”。

根据国际奥委会之规定，代表一国参赛必须持有该国国籍。新媒体“华尔街电视”不久前就谷爱凌的参赛资格问题问询国际奥委会，也获得答复称：中国奥委会在谷爱凌体育国籍身份转换的过程中遵守了相关规定，并且在此次冬奥会报名时也提交了包括中国护照副本在内的必要文件。而且谷爱凌是在2019年宣布转换参赛国身份的，符合国际奥委会“可以在最后一次代表原籍国参赛三年后代表新国籍国参赛”之规定。

从国际奥委会的答复来看，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奥林匹克宪章》也允许参赛选手具有多重国籍。谷爱凌究竟是否具有双重国籍、是否违反了中国《国籍法》，则是媒体以及社交网站更为关心的问题。

“国籍冲突”的情况

中国现行的《国籍法》颁布于1980年，此后再无任何修订。中国《国籍法》第5条规定“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本人出生在外国，具有中国国籍；但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并定居在外国，本人出生时即具有外国国籍的，不具有中国国籍”。

该法总共只有18条，行文异常简单，以正常字体打印不会超过2页A4纸，因此在许多细节问题上相当粗略。而且，中国行政机关也没有就《国籍法》公布过统一的执行细则或者实施条例。从多个中国驻外使领馆的网站上，都能看到存在一些模棱两可的例外情况。

比如，中国驻波兰格但斯克领事馆就在其网站上列出了“国籍冲突”之情形。该文介绍说，如果一人根据中国法律具有中国国籍、根据外国法律又具有外国国籍，但中国又不承认双重国籍，这就构成了国籍冲突。

事实上，许多中国公民跨国婚姻在外国生育的子女，都面临“国籍冲突问题”，造成了许多麻烦。比如在中国驻格但斯克领事馆的网站上，就指出“中国国籍法不承认双重国籍，在一人既有中国国籍也有外国国籍时，中国只承认此人的中国国籍，不承认此人的外国国籍；因此，当一人存在”国籍冲突“时，中国使领馆不能在此人的外国护照上签发中国签证”。此类人员如果需要前往中国，必须申请“中国旅行证”，异常繁琐地提交包括父母双方身份证件、结婚证件、中国籍父母在其出生时的外国居留证件、出生证件等资料。

此外，当一名外籍人士自愿申请加入中国国籍时，《国籍法》也没有具体规定自愿加入中国国籍者究竟应在多少天内放弃原有外国国籍。

不论谷爱凌究竟属于上述哪种情况，可以确定的是，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她的国籍问题也还有讨论和回旋的空间。

▲美国之音（VOA）2月12日报道：谷爱凌称在中国人人可用VPN翻墙 活动人士：若是维吾尔人会被关再教育营

在中国人人可下载使用VPN翻墙？

华盛顿 —“任何人都可以下载VPN，它在应用商店里是免费的，”代表中国在自由式滑雪大跳台比赛中夺得金牌的谷爱凌（Eileen Gu）被网友问到为何她在中国能使用大多数中国人用不了的社交平台Instagram时回应道。但是旅美活动人士、维吾尔律师莱汉·阿萨特（Rayhan Asat）说，在新疆，很多维吾尔人正是因为下载使用了VPN而被关进了再教育营。

阿萨特星期四（2月11日）在华盛顿智库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举行的一场有关新疆问题的讨论会上说，自2016年以来，新疆已经成为中国政府实施科技监控和数字威权的地方，而维吾尔人有时甚至就是因为下载了外国的聊天软件或VPN而被关进再教育营。

她说：“任何卷入这个网络的人都被送到新疆的集中营或强迫劳动工厂。许多无辜之人，他们也许没有遭受技术网络的压迫，但仍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宗教、年轻或仅仅是使用WhatsApp而被送到了集中营。现在在中国颇受追捧的自由式滑雪选手谷爱凌说，（中国的）互联网相当自由，你只要下载VPN就可以上Instagram了。但是很多在监控系统下的维吾尔人正是因为下载使用了VPN而被关进集中营。”

VPN是虚拟专用网络的简称，中国很多网民使用VPN访问被中国的“防火长城”屏蔽掉的外国网站和外国应用。过去几年来，在中国其他地方，中国当局也对VPN加大打压，不少人因翻墙或协助翻墙而遭到处罚和判罪。

去年11月，中国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发布“关于《网络数据安全管理条例（征求意见稿）》公开征求意见的通知”，翻墙者将面临严惩。

曾在中国报道的《纽约时报》科技记者孟建国（Paul Mozur）在讨论会上说，中国政府实施的很多数字威权措施，“新疆一直是试验场。”

他以VPN为例子说，在2015年和2016年的时候，中国当局曾在新疆第一次使用一种技术方式：“他们会关闭任何使用VPN使用者的手机服务，告诉他们如果要恢复手机服务，要去中国移动或他们使用的电信运营商那里。然后那里的人让他们去派出所，派出所的人会训诫他们说，不能使用VPN.”

他说，那段时间就有很多疑问，“就是中国会不会大规模关停VPN，以及中国政府会做到何种程度。”

星期四讨论会的主题是中国当局如何利用网络行动改变有关新疆的叙事。孟建国说，中国在2019年之前在新疆问题上基本没有什么表态，但是那之后，尤其是去年，开始展开网络信息攻势，包括外交官和官方媒体在脸书和推特等外国社交平台上发布官方叙事，利用水军和机器人账户（bots）进行虚假信息活动，以及最近的利用外国网红宣传官方叙事。

国际人权组织说，新疆至少有一百万维吾尔和其他少数族裔的穆斯林被关在再教育营中，他们遭受了酷刑、强迫绝育、洗脑、强迫劳动等虐待。美国政府将中国政府对维吾尔人的迫害定性为“种族灭绝”。中国否认相关指控，称新疆问题的本质是反恐和去极端化，不是人权宗教问题，并宣称新疆“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社会大局持续稳定。”

孟建国说，对于中共的那些网络信息攻势，“可能很多人能够看穿，但也有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新疆或者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这就可以把水搅浑。”他指出，中国现在也变得越来越老练，比如一些政府的采购文件显示，他们对机器人账户有更高的要求，支付的费用根据账号存活的时间长短来定。

《华尔街日报》星期三报道说，推特上的一些亲中账号还通过发送大量带有#GenocideGames（种族灭绝奥运会）标签的帖子，来淹没带有同样标签的批评中国举办冬奥会的声音。

美国社交媒体推特（Twitter）和元宇宙（Meta，原名Facebook 脸书）最近宣布，它们又删除了数千个与中国虚假信息宣传活动有关的账户，其中包括放大中共新疆叙事的2000多个账户。两家公司此前也多次公开针对中国虚假账号的行动。

孟建国认为，面对中国的网络攻势以及政府资源的大量投入，记者和非政府组织如何能够将真相长期地传递出去，面临挑战。他说：“资源的不平衡是巨大的，你可能不会输，但是很难坚持进行这场长期的斗争，坚持指出这些事情，因为你每次这样做，都会遭遇海啸般网络谩骂的攻击。”

▲美国之音（VOA）2月12日报道：独家：奥林匹克网站悄悄删除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

华盛顿 —有关美国出生的中国奥林匹克队明星谷爱凌公民身份之谜仍在延烧。美国之音获悉，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她公民身份相互矛盾的信息。

在星期二获胜后的记者会上，在谷爱凌拒绝直接回答几名记者有关她是否仍然是个美国公民的问题后，这位18岁的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引发了外界对她公民身份的揣测。此前，谷爱凌刚斩获女子大跳台项目比赛的金牌。

谷爱凌出生在旧金山，她的母亲是移民美国的中国人，父亲是美国人。2019年，谷爱凌在Instagram上宣布，她的体育生涯将从效忠美国转向中国。但是她转变身份的方式至今仍模糊不清。

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的规定，谷爱凌必须是中国公民身份才能代表中国参赛。但是一个人要成功地归化成中国公民，中国国籍法第8条规定，该人不能“保留外国国籍”。

美国当局尚未就谷爱凌是否已经放弃美国公民身份发表置评。美国当局通常认为，这种决定属于个人隐私。

最近几天，谷爱凌国籍归属上缺乏明晰性一直是美中社交媒体用户热议的话题。

但是，很多评论人士似乎没有注意到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的网站Beijing2020.cn 有一个英文的谷爱凌简历介绍，其中一段英文说：“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放弃了美国国籍，加入中国国籍，以便能在2022年北京冬奥会代表中国。” 英国的新闻网站“独立”（Independent ）2月2日首先报道了关于谷爱凌的运动生涯介绍。

美国之音星期三（2月9日）在网上浏览时发现，谷爱凌宣布放弃美国公民身份的信息仍然在她的介绍内容中。这说明，这个信息至少在网上已经存在一个星期。

但是，当美国之音星期四再看同一个网页时，有关的段落已经改写成：“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决定将代表中国参赛。”

在更新的介绍中，谷爱凌去年12月对她的奥地利赞助商红牛说的一句话，以及此后在不同场合多次说的一段话，其中也包括在星期二的记者会上说的话：“当我在美国，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我是中国人。”

北京奥组委中文网站有关谷爱凌的介绍只有她基本的个人，赛事等信息，没有英文介绍中长篇幅的体育生涯情况介绍。同样，很多社交媒体用户显然忽略了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网站Olympics.com在开幕后的头几天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自相矛盾的信息。

英文的台湾新闻网站星期三在一份报道中提到，Olympics.com 网站在一篇题为“你不知道的谷爱凌的5件事”的文章中，其中一句话的结尾是，谷爱凌具有“双重国籍”。

但是，这句话星期四也从文章中消失，美国之音此前阅读这篇报道时，这句话至少在2月5日仍在网上。

美国之音星期五上午发电邮给北京奥组委和国际奥委会，询问为什么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在星期三或星期四的某个时间被从有关的网站删除。

北京奥组委星期六在回复中建议美国之音与中国奥委会联系，后者没有立即回应。

国际奥委会星期五电邮给美国之音的一份声明没有提及其有关谷爱凌的文章中被悄悄删除的“双重国籍”的议题。

国际奥委会的声明说，谷爱凌2019年“获得”中国国籍，国际奥委会执委会同年12月批准了她的“体育国籍的变更”。中国奥委会之前提供了必要的文件，包括一份“她的护照复印件”。声明并建议向中国奥委会询问有关谷爱凌的其它问题。

美国之音也在Instagram上发信息给谷爱凌，并且发邮件给谷爱凌体育和时装代言管理公司，但是都没有收到任何一方的回复。

美国密苏里大学圣路易斯分校（University of Missouri-St. Louis）人类学教授苏珊·布劳内尔（Susan Brownell）对美国之音说，她不认为已删除的关于谷爱凌放弃美国公民身份和拥有双重国籍声明中的任何一个比另外一个更明确。

布劳内尔星期五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她相信，中国冬奥会组织者在中国冬奥会运动队中谷爱凌和其他29名外国出生或长大的运动员公民身份上保持缄默的原因有二。

无论是夏奥会还是冬奥会，中国队从来没有这么多外国生，外国长的运动员。中国招募了30名与外国有关系的运动员参加本届冬奥会，其中28人是冰球运动员，以便能能提高中国相对薄弱的冬季体育运动的成绩。因为中国是第一次主办冬奥会。

布劳内尔说，“北京冬奥会过后，中国将评估公众对那些运动员代表中国参赛的意见：这对中国体育、爱国主义和政府形象有好处吗，还是负面的民族主义反弹？”“这是个敏感的政治问题，他们希望目前对此避而不谈。”

布劳内尔说，中国还审慎行事，避免公开宣布可能给予谷爱凌或任何其他在外国出生和在外国长大的运动员罕见的国籍法例外情况，在他们没有放弃双重国籍时，就将他们归化成中国公民。

她说：“中国有成千上万的人都想保持双重国籍。如果你给予运动员双重国籍，其他人就会马上说，‘我呢？’因此，这就是中国保持缄默的原因所在。”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2月13日报道：纽约时报刊文：谁能像谷爱凌一样 “既是中国人也是美国人”？

美国公民谷爱凌代表中国出战北京冬奥会的事件连日来成为美国主流媒体关注的话题。《纽约时报》刊登美国华人荣筱箐的文章：谁能像谷爱凌一样 “既是中国人也是美国人”？

文章写道：对于“谷爱凌是谁”这个问题，即使在媒体对她的报道已是铺天盖地的情况下，人们仍然没有完整的答案。至少在国籍问题上，她的归属给外界留下了太多的猜测空间。

她在美国出生，自然具有美国公民身份；代表中国队出征奥运，按规定又必须拥有中国国籍。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而她的名字并不在美国国家档案局放弃国籍人员的名单上。这几乎是外界关于谷爱凌最大的疑问，但无论媒体怎么反复询问，谷爱凌对此始终讳莫如深，最多只说过一句：“当我在美国时，我是美国人，但当我在中国时，我就是中国人。”

文章写道：中美关系持续走低，美国反亚裔歧视浪潮甚嚣尘上，加上中国民族主义情绪日益高涨，已经使一些在美国的华人选择公开与中国划清界线。那些没有公开站队的华人也发觉，原先作为中美两国桥梁的自豪逐渐变成了生存在夹缝中的焦虑和无奈。

但谷爱凌似乎已经铁定了心不去理会地缘政治带来的噪音，在对她国籍的质疑声中继续享受成功带来的掌声和欢呼，也继续回避几乎一切关于政治的话题。

文章指出：大多数海外华人在国籍问题上不可能像谷爱凌那样保持左右逢源的状态，入了外国籍，理论上就无法保持中国护照和户口。目前也不清楚她为中国夺金是否会引发美国国内又一波敌意和批评，以及她是否真能自始至终在国籍问题引发的争议中“片叶不沾身”。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2月13日报道：谷爱凌力拼北京冬奥第2金 美国籍还是中国籍争议随金延烧？

 



谷爱凌，摄于2月8日。 AP供图

美国出生的北京冬奥选手谷爱凌日前代表中国队夺得金牌后，她的国籍问题却成为争议。外界质疑，谷爱凌并未有效放弃美国国籍就以中国国籍参赛，既不符中国法律，也有违奥运规定。尽管中国官方网络删除质疑，但随着谷爱凌力拼北京冬奥第2金，对她的各种关注也会升高。关于谷爱凌赴华参赛持哪一国护照入境，赛后回美国是否持有申请入境美国签证，以及2020年底被斯坦福大学录取，是以本国还是外国学生身份入学，也被提问。

在美国加州出生、代表中国出赛的谷爱凌（Eileen Gu），要力拼她在北京冬奥的第2面金牌，但赛事今天因为大雪被迫延期至星期一上午9时30分进行。

谷爱凌上周在自由式滑雪大跳台的比赛摘金，她接下来将在北京西北方的张家口，参加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赛。自由式滑雪坡面障碍技巧赛的资格赛星期天因大雪延期。

据中央社今天报道称，谷爱凌日前代表中国队夺得金牌后，她的国籍问题成为聚焦与争议。外界质疑，谷爱凌并未有效放弃美国国籍就以中国国籍参赛，既不符中国法律，也有违奥运规定。

此外，国际奥会及北京冬奥组委会官网对谷爱凌的英文介绍，也在她的国籍问题引发争议后出现删改，其中与“双重国籍”有关的叙述均遭删除，也启人疑窦。

该报道称，北京冬奥登场前，2019年起从美国队改穿中国队服上阵、拥有一半华人血统的谷爱凌，即受到中国大小官媒热捧，加上她积极使用微博等平台与网友互动，使她在中国的关注度迅速上升。在她8日夺得女子大跳台金牌后，更受到中国民众热情支持。但她“究竟是美国人还是中国人”的争议，却同时开始延烧。

中国驻纽约领事馆8日向媒体表示，谷爱凌“肯定须经过归化入籍或在中国取得永久居留权”才能代表中国队参赛。但据国际奥会10日向媒体表示，谷爱凌仅以“中国护照”通过冬奥参赛国籍资格审查。因此，谷爱凌是否有效放弃了美国籍而正式取得中国籍，至今依然不明。

同时，依中国“国籍法”，中国并不承认双重国籍，外国人要取得中国国籍必须先放弃原有国籍。而外界发现，谷爱凌2019年6月宣布加入中国队时未满16岁。依美国法律，未满16岁者无法自行决定是否放弃美国国籍。

因此，除非谷爱凌此后明确宣布放弃美国国籍，否则她便处于拥有“双重国籍”的灰色地带。而中国政府在谷爱凌国籍问题上扮演的角色，对内对外都将引发公平性的质疑。其他人若想入籍中国，都有可能要求比照办理；而其他国家则将质疑，是否只要官方特准发给外国选手护照，即可改替本国出赛？

而体育界人士更直指，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规定，参赛运动员的国籍必须属于其代表国。若有其他国家对谷爱凌的国籍提出疑义，她在北京冬奥取得的任何奖牌、乃至于参赛资格，都将受到挑战。

据中央社引美国之音报道称，随着争议延烧，国际奥会及北京冬奥组委会对谷爱凌的介绍，都悄悄删去了对她国籍的叙述。同时，国际奥会官网在一篇题为“你不知道的谷爱凌的5件事”的文章中，明确提到谷爱凌“具有双重国籍”。但自10日起，“具有双重国籍”这句话也被删除。

美国方面目前并未对谷爱凌的国籍问题公开表示意见。但有分析指出，只要能说明谷爱凌此次前往北京参赛，离开美国及进入中国“拿的是哪国护照”，便可说明全貌。同时，她2020年底被斯坦福大学录取，是以本国还是外国学生身分入学？也可一窥究竟。

▲德国之声（DW）2月14日报道：谷爱凌国籍问题发酵 胡锡进警告有风险

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2月8日代表中国夺得北京冬奥自由式滑雪女子大跳台金牌后，有关她国籍的问题再次引发了争议。有没有双重国籍？参赛资格是否有问题？针对这些疑虑，《环球时报》前总编提醒要预先做出风险控管。

（德国之声中文网） 中国官媒《环球时报》前总编胡锡进2月13日在微博发文，强调舆论对谷爱凌的宣传“要适度”，以免“中国的国家荣誉和信誉”有风险。

他建议，相关舆论“应局限在体育成功和奥运精神范围内，不要往爱国主义方向靠”，并举例说，“像‘为国争光’这样的说法宜少用，代之以‘为中国队争光’更加妥当”。

胡锡进推测，刚满18岁的谷爱凌之后生活在美国的几率比较高，不确定她会“怎么确定自己的国籍归属，在自己的人设中如何展现国家认同”。他说：“中国舆论对她的宣传要预留一个模糊地带，防止未来被动。”

胡锡进以“中美关系恶化”以及“法律问题”为由，强调“未来谷爱凌很可能面临艰难选择”，并说“国家的回旋空间一定要大于任何人的选择空间”。

2019年2月习近平与备战冬奥的中国运动员，谷爱凌（右四）当时尚未宣布将代表中国队参赛

“冰雪公主”是哪国人？

根据中国《国籍法》第3条之规定，中国不承认双重国籍；第8条则规定申请加入中国国籍者，申请获批后不得再保留外国国籍。而根据美国宪法第14修正案，任何在美国出生且受其管辖的人，在出生时自动成为美国公民。

不过，在美国出生、为中国参赛的中美混血运动员谷爱凌（Eileen Gu）迄今没有在自己的国籍问题上做出明确表态。她曾经说：“当我在美国，我是美国人；当我在中国，我是中国人。”2019年，她宣布今后将代表中国参赛而非美国时，也没有透露是否放弃了美国国籍。

国际奥委会网站Olympics.com德语页面在2021年1月一篇题为《关于谷爱凌，你不知道的5件事》的文章结尾提到，谷爱凌是“双重国籍”。

参赛资格并无问题

根据美国之音的调查，在谷爱凌获得北京冬奥会第一枚金牌之后，两个奥林匹克网站删除了有关谷爱凌公民身份的信息。北京冬奥会组委会网站的相关语句改为比较含糊的说法：“2019年在她第一次在意大利获得世界杯金牌后，她决定将代表中国参赛”。

根据国际奥委会之规定，代表一国参赛必须持有该国国籍。新媒体“华尔街电视”不久前就谷爱凌的参赛资格问题问询国际奥委会，也获得答复称：中国奥委会在谷爱凌体育国籍身份转换的过程中遵守了相关规定，并且在此次冬奥会报名时也提交了包括中国护照副本在内的必要文件。而且谷爱凌是在2019年宣布转换参赛国身份的，符合国际奥委会“可以在最后一次代表原籍国参赛三年后代表新国籍国参赛”之规定。

从国际奥委会的答复来看，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奥林匹克宪章》也允许参赛选手具有多重国籍。谷爱凌究竟是否具有双重国籍、是否违反了中国《国籍法》，则是媒体以及社交网站更为关心的问题。

“国籍冲突”的情况

中国现行的《国籍法》颁布于1980年，此后再无任何修订。中国《国籍法》第5条规定“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本人出生在外国，具有中国国籍；但父母双方或一方为中国公民并定居在外国，本人出生时即具有外国国籍的，不具有中国国籍”。

该法总共只有18条，行文异常简单，以正常字体打印不会超过2页A4纸，因此在许多细节问题上相当粗略。而且，中国行政机关也没有就《国籍法》公布过统一的执行细则或者实施条例。从多个中国驻外使领馆的网站上，都能看到存在一些模棱两可的例外情况。

比如，中国驻波兰格但斯克领事馆就在其网站上列出了“国籍冲突”之情形。该文介绍说，如果一人根据中国法律具有中国国籍、根据外国法律又具有外国国籍，但中国又不承认双重国籍，这就构成了国籍冲突。

事实上，许多中国公民跨国婚姻在外国生育的子女，都面临“国籍冲突问题”，造成了许多麻烦。比如在中国驻格但斯克领事馆的网站上，就指出“中国国籍法不承认双重国籍，在一人既有中国国籍也有外国国籍时，中国只承认此人的中国国籍，不承认此人的外国国籍；因此，当一人存在”国籍冲突“时，中国使领馆不能在此人的外国护照上签发中国签证”。此类人员如果需要前往中国，必须申请“中国旅行证”，异常繁琐地提交包括父母双方身份证件、结婚证件、中国籍父母在其出生时的外国居留证件、出生证件等资料。

此外，当一名外籍人士自愿申请加入中国国籍时，《国籍法》也没有具体规定自愿加入中国国籍者究竟应在多少天内放弃原有外国国籍。

不论谷爱凌究竟属于上述哪种情况，可以确定的是，谷爱凌的冬奥参赛资格并无问题，她的国籍问题也还有讨论和回旋的空间。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2月14日报道：谷爱凌往美国华人身上戳了一刀

在美国出生和长大的华人滑雪选手谷爱凌，代表中国出战北京冬奥会，为中国夺得金牌，并收获了30多个中国公司的商业广告合约，近日成为美国主流社会关注的话题。有线电视新闻网（CNN）、福克斯新闻（Fox News）、国家广播公司（NBC）报导谷爱凌夺金的消息时，都提到她的国籍问题。CNN指出，中国法律不承认双重国籍，取得中国籍并代表中国出赛意味着谷爱凌必须放弃美国籍，但她从未公开说明她是否已经放弃美国公民身分。福克斯新闻主持人凯恩（Will Cain）说：“谷爱凌忘恩负义，背叛了不仅养育了她，还把她变成了世界级滑雪者的美国，她是可耻的。”

根据《奥林匹克宪章》第41条的规定，谷爱凌必须是中国公民身份才能代表中国参赛；如果谷爱凌归化成中国公民，根据《中国国籍法》第8条规定，她不能“保留外国国籍”。然而谷爱凌在赛后记者会上回答媒体对她的质问时说：“当我在中国时，我认为自己是中国人；当我在美国时，我认为自己是美国人”。《纽约时报》为此问道：“谁能像谷爱凌一样，既是中国人也是美国人？”

美国华人历来被认为是只享受美国的自由和福利，却损害美国利益的族群。尤其2020年以来，发源自中国武汉的新冠病毒攻击全人类，美国是受攻击最严重的国家，近百万人死亡、近八千万人感染。美国的亲共华人，跟随北京，嫁祸新冠病毒的源头在美国，这就激起许多美国人将国家两年来遭受新冠病毒蹂躏的一腔愤恨，发泄在美国华人身上。美国各地发生对华人的暴力攻击事件数以百倍的增加。华人中的有识之士在努力修补与主流社会的关系，但近日谷爱凌高调代表中国出战冬奥，并且肆无忌惮、胡言乱语，更助长了美国主流社会对美国华人的忠诚度和品行的怀疑，使得华人与美国主流社会改善关系的努力付之东流。对于美国华人来讲，谷爱凌就像拿一把刀子，往伤痕累累的华人身上又戳了一刀，他们要承受谷爱凌忘恩负义带来的后果。

冬奥会还未结束，谷爱凌将继续向人们证实：她是一个不懂什么叫正邪、是非，不知道对国家承担责任和义务，更不知道全世界都在关注的中国封锁信息、镇压异议人士、新疆种族灭绝、彭帅被性侵、丰县的铁链八孩母亲；她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华人女孩。

谷爱凌年仅18岁，她也许不该承受背叛国家带给她的羞耻。她的所有言行都在她的母亲谷燕的安排和操纵之下。谷燕是美国550万华人中那部分精致利已主义者的典型：她游走于美中两国，深谙如何尽享美国的自由和福利同时从中国获取利益之道，精准而熟练的美国与中国两头通吃。她不在乎她的行为会让美国华人蒙羞和处境更加艰难，并且把她理念当做美国华人的成功之道传授给自己的女儿。

具有崇高精神意义的奥林匹克运动会，历经2800年，由于实行举国体制、以无所不用其极夺取金牌为唯一目的中国加入，使的奥利匹克精神备受亵渎。中国在本届冬奥会上不顾自己的国籍法和奥林匹克宪章的规定，收买美国公民谷爱凌等外籍运动员为自己夺取金牌，更使得奥利匹克运动精神被野蛮摧残。谷爱凌往美国华人身上戳的这一刀，也是戳向奥利匹克运动的一刀。现在谷爱凌和他的母亲与收买她们的中国，正在为亵渎和摧残奥利匹克精神而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