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英:一周新闻聚焦:唐山女子遭群殴事件在中国网络延烧,舆论质疑黑社会幕后保护伞

河北省唐山市两名女性因拒绝搭讪遭到暴力殴打的一段视频上传到网络后激起公愤,这段监控视频6月10日上传后受到广泛流传,“唐山打人事件”一度登微博热搜。网民一片斥责声中,官方媒体也下场表态,要求对肇事者严惩。一天后,唐山市公安局6月11日通报,该案九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并表示目前受伤女子伤情稳定,无生命危险。

6月10日凌晨,唐山一家烧烤店爆发围殴事件,起因疑是一名男子酒后搭讪店内正在用餐的一名女性,并从后抚摸其背部。女子拒绝并表示反抗后,男子率众对其及友人进行围殴,之后还将受害人拖至店外继续殴打。造成两名女子伤势严重,需在医院接受治疗,另外两人轻伤。

此案目前由河北省公安厅指定管辖的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而非唐山市主理侦办。有网路舆论称,异地办案可以避免各种地方势力干扰和和阻力。

唐山暴力事件发生后持续引发各种讨论,包含有当地民众随即实名举报遭受当地黑帮分子滋扰,甚至暴力拘禁等问题,却求助无门。事件还引发舆论对于中国社会安全感是否欠缺以及该案的法律裁量问题等辩论。此外,女权活动者则强调此事需延伸至女性在公开场合遭受的系统性性别暴力来解释,亦引发各种辩论,在中国互联网上继续发酵。

路透社将“唐山女性遭围殴事件”与今年2月爆出江苏徐州丰县铁炼女事件相提并论称,该事件同样引发激起中国网友讨论。CNN报道则称,中国当局似乎想把焦点从性别暴力移开,并称这是一起涉及当地黑帮的独立事件,这是因为北京一直将女权议题视为禁忌,特别是他们认为女权主义者是来自海外煽动或颠复国家的势力。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0日报道:打女人 唐山烧烤店恶汉遭肉搜

中国河北唐山一家烧烤店爆发暴力事件,多名男性暴力围殴妇女;与此同时,在上海金山也传出当街砍杀妇女的事件,而在中国社交网络上,唐山烧烤店的暴力攻击事件得到较广泛的关注,让不少网民质疑网管控评。

根据网上流传的录像,唐山烧烤店10日凌晨爆发多名男性暴力攻击女性,多名名妇女遭掌掴、拖行、殴打,甚至拿椅子攻击,造成了四名女性受伤。

男性当街围殴女性,在网上引发公愤,中国网民很快肉搜出打人男子们的资料。唐山市警方10日晚间也公布通报,已经逮捕两名犯罪嫌疑人,警方说,两名男子先是骚扰其中一名用餐的女性后殴打,犯案后还逃离现场,这也掀起网上讨论一些中国男性长期以来“父权为大”的心态与女权维护的探讨。

不过,在上海金山爆发女子当街遭刀砍杀,呼救却无人帮忙的相关视频,则陆续在网上删除。中国媒体人安替就在网上质疑,唐山打人事件开始抓人,但为何“金山砍人的事情现在都没什么新闻通告透露出来。”

《中国妇女报》发文指出,唐山烧烤店的殴打事件是“挑战保障妇女权益的国家意志,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抚伤痕,不严惩不足以护尊严,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不严惩不足以树法威。”

▲德国之声(DW)6月11日报道:唐山打人事件引公愤 官方急抓嫌犯

唐山一家烧烤店发生的围殴事件引发网民群情激愤,而打人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殴打几名女性更是引起女性如何保护自己的热议。网民一片斥责声中,官方媒体也呼吁对肇事者严惩。唐山市公安局通报九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

(德国之声中文网)河北省唐山市两名女性因拒绝搭讪遭到暴力殴打的一段视频上传到网络后激起公愤,这段监控视频本周(6月10日)上传后受到广泛流传,“唐山打人事件”一度登微博热搜。网民一片斥责声中,官方媒体也下场表态,要求对肇事者严惩。一天后,唐山市公安局本周六(6月11日)通报,该案九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并表示目前受伤女子伤情稳定,无生命危险。

6月10日凌晨,唐山一家烧烤店爆发围殴事件,起因疑是一名男子酒后搭讪店内正在用餐的一名女性,并从后抚摸其背部。女子拒绝并表示反抗后,男子率众对其及友人进行围殴,之后还将受害人拖至店外继续殴打。造成两名女子伤势严重,需在医院接受治疗,另外两人轻伤。

店内监控视频公布在网络后引发舆论高度关注,多家官方媒体,比如《人民日报》、《中国妇女报》、《法制日报》、《环球时报》等等都发文要求彻查严惩。《人民日报》微评指出,唐山这起群殴女子事件,令人震惊,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被打女子仍在医院治疗,病床上的她们需要一个公道,全社会需要一个交代。

事件引发网民愤怒,纷纷在微博上呼吁对打人者严惩不贷。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陌生男子性骚扰后肆无忌惮地拖拽、殴打,作为女性如何该保护自己也成了网民们热议的话题。有人评论说:“女生好无力啊。男生没有一个帮忙! 没有一个阻止! 人性呢?”有人写道:“她们满足了所有'完美受害者'的条件: 没有穿裸露的衣物,没有去偏僻的场合,没有单独出行,没有去娱乐性场合,她们只是坐在热闹的餐馆和姐妹吃饭聊天。她们甚至还满足了对受害者的另一种'要求'— 不要示弱不要害怕,互相帮助,敢于反抗。可是你看到了,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作用。”也有人说:“她只是跟几个姐妹出去吃烧烤!如果我们不发声,下一次被打的就是你我!”

在德国,平均每天都会发生一起男性试图杀死女性伴侣或者前伴侣的刑事案件。平均每三天就有一名女性被伴侣或者前伴侣杀害。随着此类案件数量的增加,维权人士抱怨司法对罪犯的惩罚太轻。

唐山警方通报以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为由抓捕了嫌疑人。头条新闻援引律师孙志峰表示,如果公安机关查明嫌疑人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寻衅滋事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最高可处十年有期徒刑。截至周六,“唐山打人事件9人全部落网”登上微博热搜榜首,热搜前5名都和该事件相关。有网民留言写道:“注意是全部落网,没有一个自首的!! 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也有人注意到事件曝光后才得到迅速处理,指出:“为什么出警过,然后人等到舆论发酵之后的几十个小时才开始抓捕,都没有解释!”也有人说:“要是没有网络,天知道会有怎样的解决?或者不了了之” ,“现在办案全看网上流量热度,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唐山打人事件也引发后续,或许是看到网络的力量,一名唐山蛋糕店老板在网上实名举报该市涉黑团伙敲诈勒索,暴力打砸。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2日报道:唐山女子遭群殴 官媒曲笔装中立


唐山群殴四名女子事件激众怒,警方称九名男子被抓。 ? 微博视频截图

中国河北唐山一伙肌肉爆爆的壮男餐馆围殴几位无辜女子事件,因为相关视频在社交网络的广泛传播,激起全社会的愤怒,现在中国官媒也加入了进去,慷慨激昂地怒斥,大有“严打”之势。

但一些网民指出,此事只是冰山一角,社会对女权的不尊重相当普遍。有人举例说,街头流氓成性的泼赖也就罢了,就连北京青年报第一时间对这件“社会新闻”的报道,令人瞠目,看了你根本分不清谁是暴徒!

该报“北京头条”6月10日涉及唐山群殴女子事件相关报道的关键细节是这样描述的:“网传监视视频显示:一名男子靠近几名女子的餐桌后与对方交谈,几秒钟后双方开始由推搡直至爆发了肢体冲突,双方扭打到一起后,几名男子从店外冲了进来加入了战局,对抗几名女子”。

真是“独具慧眼”,偏偏与其他网民从“网传监视视频”看到的场面不同。该报把几名男子走进餐厅后其中一位转身向前,骚扰一位坐在前面的女子说成“与对方交谈”,男子似乎把手放在女子背上,被女子推开,然后男子开打,却被描绘成“双方开始由推搡直至爆发了肢体冲突”,各大一棒,把起恶的一方与遭到挑衅的一方一笔化为对等的“双方”。视频上明明是那男子先打了过去, 不肯束手待毙的女子起而反抗,却被写成双方推搡,“双方扭打”,完全是一场平等的战斗。后面的描绘更令人吃惊,明明是以众欺寡,两名女子先后被九名男人打倒在地,北青的文章却兴致勃勃地写成,“几名男子从店外冲了进来加入了战局”, “对抗几名女子”,这是在“对抗”么,画面上,两名女子被打倒在地,一名被拖到店外继续暴打……

唐山市当局周六称,已抓获“寻衅滋事”的九名男子。被伤害的四名女子中,两人住院,另外两位轻伤。一帮青壮男人,竟可在人人进出之酒馆欺侮骚扰女性,不能遂意,便拳打脚踢,有不少网民揭露,绝非河北唐山才有此事!

澎湃新闻报导,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以“女性”、“殴打”、“搭讪”、“骚扰”等关键字搜寻后发现,过去几年间已发生数起女性因拒绝搭讪而被殴打成伤的案件。但有些网民指出,没有打成“案件”的,没有引起官司和官媒报道的,被压下来的多得不计其数。另外,家庭暴力问题在中国也相当严重,法新社引述官方的中国妇女联合会2013年公布的调查显示,大约四分之一已婚女子遭受家暴。

唐山女子遭群殴暴力事件只是被人把视频传输上网,才引起全社会愤怒,才遭至官媒厉声谴责,而造成这种光天化日下欺凌女性的根源又在哪里呢?这种每每以“严打”匆匆了事的行为,又能在多大程度上解决社会的愚昧,对女人的敌视,对弱者的霸凌呢?

有网友批评,现在连官媒也怒不可遏,显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公正,殊不知,官媒日常报道存在的那种文过饰非,掩盖真相,一切只是为了宣传需要,不正是社会风气败坏,乃至好坏难辨的助推器么?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2日报道:唐山再爆暴力事件 涉事女被禁16小时 警方“吃案”


唐山再爆暴力事件 涉事女网上实名举报被警方要求删掉2022年6月 ? 推特视频截图

中央社报道,唐山市离谱殴女事件爆出后,一名女子在网上实名举报一起黑道团伙事件,指自身被黑道非法拘禁16小时,期间被关狗笼、殴打,但却遭到警方吃案;再度引发民怨四起。

根据澎湃新闻、新黄河等陆媒报导,实名检举者是一名在酒吧驻唱的张姓女子,她在11日于个人微博发布一段时长1分30秒的影片,举报唐山路北区长宁道星际酒吧。

影片中,该名女子表示,她在驻唱歌手群里看到星际酒吧招聘的消息,5月17日应聘入职;5月23日下午,酒吧老板以发薪水为由叫女子与其友到酒吧,进入大厅后就被酒吧老板带领的一群工作人员包围,并被要求上交所有私人物品,不允许自己和同事离开。

这名女子说,这群黑道团伙(犯罪集团)对她们非法拘禁,要求上交所有私人物品,包括手机、钥匙等。期间,遭到对方的殴打辱骂、威胁恐吓、白纸画押,随后又转移地点,将她们关黑屋、关狗笼,时间长达16个小时。

该女说,她趁乱逃出酒吧,之后收到酒吧人员询问自己所在位置,她赶紧前往附近的派出所报警,但警方并未妥善处理,在接受了数小时询问后,派出所民警直到早上7点才出警。

但首次出警仅在酒吧拿回被扣留的私人物品,其他被拘禁同事并未找到。她表示,「后来自己大闹派出所,酒吧另一个老板才把其他同事带了过来,但民警并未对酒吧相关人员进行处理,直接让他们走了。」

在网上实名举报亲身经历后,这名女子说,11日晚上,唐山市路北区祥丰道派出所人员透过电话联系,要求她删掉网上的实名举报的影片。

电话录音中,警方表示,「现在我们省市都非常重视,咱们都知道唐山机场路(暴力打人案)发生的事,引起了很多关注,我就算求你好了,你把视频(影片)删了」。

事件爆出后,再度引发中国民间对唐山的关注,纷纷呼吁应尽速扫黑、查处;另有网友讽刺说道:这间星际酒吧所在地是在「唐山市公安局对门」、「旁边是公安、法院、对面是检察院」,质疑唐山黑势力保护伞有多强大。

另据新浪新闻报导,涉事的星际酒吧开业不足2个月。

该报道说,河北省唐山市2名女子近日因拒绝搭讪遭围殴重伤,此事引发中国舆论高度关注、全网肉搜,官媒先后发文要求严惩。

▲美国之音(VOA)6月12日报道:唐山女被打只是冰山一角,中国女性受歧视现象引起国际媒体关注

华盛顿 —中国唐山两位就餐女顾客被围殴重伤事件不仅在中国引起了巨大民愤,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

这起打人事件发生在6月10日。中国河北唐山机场路一家烧烤店有一名男子动手调戏正在就餐的一名女子。遭到拒绝后,这名男子便开始动手殴打这名女子和她的一位女性朋友,随后又有七八名男子的同伙加入围殴。据网上信息,这场围殴最后造成两人重伤、两人轻伤。

围殴的视频在社媒体上热传,据称目前已经有两千万人次观看。

路透社周六(6月11日)发出的一篇报道注意到中国社媒体上发表的大量评论中,许多评论把这个餐馆打人事件与中国女性长期受到不平等对待的现象联系起来。

据中国媒体报道,这类事件在中国是屡见不鲜。2019年4月,安徽阜阳市一豆浆店发生了同样的暴力行为。一名男子搭讪一名女子引起争吵。男子随即动手打人。后来这名男子被拘留13天,赔款七千多元人民币。

黑龙江宝清县2020年也发生一起酒吧女子被打事件。一名男子因搭讪女子被拒而动手打人,这名女子被打伤住院18天。法院判决这名男子和朋友赔偿1.7万元人民币。

同年贵州盘州市也发生同类事件。一女子被酒后搭讪的男子打成重伤,住院一个月。结果,法院竟认为这名女子明知男子酒醉“仍然与他争吵”犯有“重大过错”,而减轻了对男子的判决,罚款2.2万元了事。

路透社引用微博上的一条没有署名的帖文说:“这个事件发生在一个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猖獗的社会。对视为弱势一方的性别视而不见和压制就是否认人们,特别是女性遭受的暴力。”

路透社还引用全国妇联协会主办的媒体《中国妇女报》周六发出的一篇评论说,对这种严重侵犯女性权利和权益的恶行案件只能够也必须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路透社还把这次唐山女遭围殴的事件与今年2月爆出的江苏徐州丰县铁链女事件联系起来。报道说,那名被铁链锁在地窖里的女性的视频也同样传遍了中国的社媒体,激起舆论的强烈愤怒。

但是,随着奥密克戎毒株传染范围的扩大,徐州铁链女的事情悄然退出了公众的视野。中共当局虽然曾经下令要江苏省派调查组前往丰县进行查处,但后来也只是查办了几名中下层官员,而对于该县以及全国存在的更为广泛的拐卖妇女问题,中共当局并没有作出任何交代,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总部设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独立新闻网站whatsonweibo.com专门跟踪中国社媒体的新闻报道。这家网站周六就唐山餐馆打人事件各方的反应发表了一篇长文。文章指出两个问题,一个是在这次事件发生过程中,警方行动迟缓,二是媒体报道存在偏见。

该独立网站的文章说,有网民评论说,中国的电子监视系统非常发达,哪里发现一例病毒感染病例,当局就能立刻确定位置,加以控制。但是,在这次恶性事件发生后,中国警方行动缓慢引起网民不满,而事后缉捕九名嫌犯的行动之慢出人意外。

网民对媒体的批评更主要是针对共青团微博官网。网民注意到共青团微博官网发出的博文上使用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网民批评说,共青团为什么要对这起暴力事件进行讥讽或嘲笑?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3日报道:唐山恶男围殴女子视频激怒网民 舆情汹涌官方试图平息事态


9月10日凌晨,河北省唐山市两名女子宵夜时,遭一群恶汉围殴,受伤送医。网民提供

河北唐山多名女子被一男子扰骚而反抗,但被一群男子围殴受伤,需送医院治疗。相关视频受到网民关注,要求追查幕后势力。面对众多民众及学者发文谴责这起暴力事件,中国官媒罕见发文,要求警方彻查事件,严惩凶徒。

上周六(10日)凌晨,唐山市机场路一家烧烤店内,一男子酒后性扰骚女子遇到反抗,该男子与另外几名同伙围殴该女子及其友人,造成两人重伤、两人轻伤。其后,唐山公安局周日通报,在江苏警方协助下,已经把涉嫌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中最后一名涉案者抓获,至今9名涉案者已全部归案,案件正进一步侦办。至于受伤女子伤势稳定。

6月10日,全国文明城市 #河北唐山 发生恶性打人事件,烧烤店多名男子群殴女子,引发网友公愤,据官媒称警方已出动。一名网友说:北京密接4402人一晚上全部被定位,河北唐山四个男的抓半天还在进行中。 pic.twitter.com/W73O1deyUl

— 自由亚洲电台 (@RFA_Chinese) June 10, 2022

不过,就在唐山警方发出上述通报前,打人的男子发视频,说向公安局交了60万元,现已获释:

“(你们)还为那女人撑腰吗,和解啦,知道吗,(给了)60个W(万元),你们(网民)在这里(网上)吵吵有啥用,没有用哦,我都说了,最后绝对打你们脸了。”

打人者被捕后获释 学者谴责暴力

打人男子的上述言论,激起了网民更大的愤怒。在微博、微信等平台,陆续出现专家及学者的文章,他们谴责暴行,指行凶受到幕后势力保护,评论指,唐山烧烤店暴力殴打他人案,给这座城市抹黑。中共机关报《人民日报》、央视和全国妇联机关报《中国妇女报》先后刊文要求严惩并彻查。《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发表的文章称,此事“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并要求“尽快依法办理,让施暴者付出沉重代价”。6月10日至12日,微博上的相关话题点击量达三十多亿人次。

在舆论压力下,河北省公安厅宣布,唐山市路北区某烧烤店的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件,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随即在唐山市展开“雷霆风暴”专项行动,重点整治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故意伤害及侮辱妇女等违法犯罪行为。


网民上传参与围殴女子的其中5名男子。(网络图片)

打人者涉两罪最多囚禁5年

北京刑事案律师莫少平本周一(13日)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根据警方公布的案情,参与殴打他人的这伙男子,至少触犯了两条法律:

“一个是故意伤害罪,一个是寻衅滋事罪,最有可能涉及这两个罪,我个人更倾向于寻衅滋事罪。因为他是随意殴打他人,不是有特定对象,而且造成恶劣影响。另外,故意伤害罪,如果是轻伤,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构成寻衅滋事罪,则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我更倾向于构成寻衅滋事罪。”

河北时事评论人邢先生认为,发生在唐山的故意伤害及侮辱妇女案,并非偶然事件,反映了中国社会的真实现状。他对本台说,这不是简单的黑帮违法问题:

“不是黑社会的问题,而是社会太黑暗的问题。如果说廊坊警方异地办案是为了防止保护伞,那就太可笑了。中国只有一把伞,它可以一伞遮天。省公安厅指要异地办案就是欺骗被打伤者,忽悠老百姓。异地办案才是遮盖真相的一把伞。此事又将扫黑除恶推向高点,扫黑除恶是形式,是扫除政治异己的手段。”

舆情激烈惊动北京 个案处理可能性大

从贵州省宣传部门退休多年的张先生对本台说,官媒纷纷报道此事,除了试图引导舆论,掌握舆情,另一原因是此事惊动了北京高层:

“不仅仅是公安部,也惊动了最高层了。他们的压力应该是脸面顾不住了。我们的警察是干啥的,我们的政权到底要保护什么,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了,就是保护公理就行了。问题是公理以外的事情,他们怎么办?这是一个利益群体。”


左图:被打伤的其中一名女子,目前无生命危险。 右图:唐山警方接到民众报警的记录。(网络图片)

张先生说,此事追责层面最高是唐山市政府一级:

“徐州丰县八孩女案,最终也就是搞掉一个县委书记。他只能按个案处理。他不可能说中国社会就是这个普遍现象。”

旅居美国的中国女权活动家吕频表示,唐山多名女子遭到殴打事件已引起舆论高度关注,中国政府正在试图平息民间舆论。她对本台说:

“这件事只是冰山一角,因有监控探头和视频记录,才会被如此完整的呈现出来,非常偶然的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而且是大部分的女性受害案并未被呈现。民间有这么大的愤怒,是因为在其他事件被压抑的愤怒都在借这次看到的一幕,表达出来。”

吕频认为,唐山警方近日采取的一系列“严打”违法犯罪措施,只是为了平息民间舆论。

目前,9名涉案人员已经被检察院批准逮捕。新华社引述此前警方调查显示,这9人中有7名男性、2名女性,案发时多人实施了暴力行为。案发后,犯罪嫌疑人迅速逃离现场,其中几人外逃到江苏。10日,警方成立专案组展开广泛调查取证分析,随后展开抓捕。在公安部、河北省公安厅统一部署,和河北、江苏警方合作下,9名涉案人员于11日被全部抓获归案。

记者:乔龙 责编:许书婷 嘉远 网编:瑞哲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3日报道:唐山殴人事件引舆论哗然 调异地警方侦办

中国河北唐山殴人事件引起中国舆论哗然,河北省公安厅昨晚通报,唐山烧烤店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改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办。有中国律师认为,这代表当地存在的黑白勾结现象受到怀疑。微博盛传遭殴女子可能已经死亡,网上要求官方报告实情,若是假消息就赶紧出面辟谣。

据中央社报道称,中国河北唐山市10日发生一起烧烤店围殴事件,起因是一名男子酒后搭讪女子被拒,率众对女子及其友人围殴,事件引发中国极大的关注。而涉及事件的9名嫌疑人已全被抓获,当中有3人有刑事前科。根据中国媒体时代周报说,北京市才良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令表示,“异地用警,可能是对当地黑恶势力及保护伞的存在高度怀疑”。

王令表示,2018年以来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对一些重大敏感案件以及久拖不决、办理不力的案件,会采取一些创新的办案方式,比如提级管辖、异地用警、挂牌督办等,以利侦破案件。他解释,“这一类案件采取异地用警的方式,就可以避免一系列保护伞起到的作用,对打伞有很大帮助”。

该报指出,异地管辖的主要原因在于,某一案件如果实施本地侦查、起诉或者审判,存在影响案件处理公正性的决定性因素。而这一决定性因素导致本地侦查、起诉或者审判机关的整体回避,所以改用异地管辖以保证案件审理的公正性。

据澎湃新闻今天上午称,根据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通报,警方已对唐山烧烤店打人案的9名嫌犯执行逮捕。通报宣称,“2名受伤女子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无生命危险;另2名女子伤势较轻未住院治疗”。中央社称,不过,现在中国社交平台微博上盛传,当中被殴打重伤的女子已去世,不少网友要求官方出面说明女子的伤势与真实情况,若是假消息就赶紧出面辟谣。

▲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13日报道:河北唐山暴力事件为何在中国网络延烧 舆论关注哪些焦点

中国河北省唐山一家烧烤店传出男性集体暴打女性的暴力事件,成为近日中国社会舆论最为关注的社会事件。

虽然目前涉事的9名疑犯已由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执行逮捕,伤者送医后并无生命危险,但残暴的影像以及受害女性遭受男性集体虐打,而且无人能出手援助的影像,仍在中国网路及舆论圈流传。

此案目前由河北省公安厅指定管辖的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而非唐山市主理侦办。有网路舆论称,异地办案可以避免各种地方势力干扰和和阻力。

唐山暴力事件发生后持续引发各种讨论,包含有当地民众随即实名举报遭受当地黑帮分子滋扰,甚至暴力拘禁等问题,却求助无门。事件还引发舆论对于中国社会安全感是否欠缺以及该案的法律裁量问题等辩论。此外,女权活动者则强调此事需延伸至女性在公开场合遭受的系统性性别暴力来解释,亦引发各种辩论,在中国互联网上继续发酵。

根据中国媒体报导,当地滦州市公安局在若干民众于网路实名举报后,已经成立专案组,将六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微博上有一名网友6月12日发帖说:“今天是第三天,唐山仍然霸屏,热度不减反升,说实在话,上微博快十年了,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这架势,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无论霸屏率,还是持续时间,还是媒体参与度,以及外延,都是前所未有。”

BBC中文整理了此事件的最新发展,以及引发的重要讨论。

涉黑问题引关注

河北唐山暴力打女人事件持续发酵。相关执法单位称,该烧烤店发生的寻衅滋事、暴力殴打案件,将严格依法办案,自觉接受群众监督。唐山市长田国良向中国媒体强调,针对此事件“要从严从快依法严惩,还伤者公道、还市民安宁、还社会稳定。”唐山市委、市政府周日(6月12日)又宣布即日展开半个月的夏季社会治安整治行动。

此事引起中国社会高度关注,常驻北京的港星成龙亦对此事发言,称自己愤怒得一夜难眠,强调要“向暴力说‘不’,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一群人不可以欺负一个人”。中国明星张天爱及许多名人则在社交媒体称愿意为伤者支付全部医疗费用。

但是,此事发生除了在中国网路“炸锅”的原因之一,连日都有许多人在互联网上“实名举报”受当地唐山黑社会分子滋扰甚至暴力相向。

根据中国媒体报导,有一名在唐山市路北区开蛋糕店的男子,就在上周末举报当地有一帮“以刑满释放人员为首”的“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黑社会团伙,自去年7月起连续多月到其店铺和居所打砸闹事。该男子称自己多次报案,都只得到“他们这些行为并不触犯法律”的回复。

亦有一名在该市路北区一家酒吧驻唱的张姓女子举报自己和5名同事5月23日被酒吧老板以出粮为借口,“骗到酒吧内非法拘禁长达16小时,期间被殴打、恐吓、锁入狗笼”等施暴行径。根据媒体报道,张女士提供一段录音称6月11日晚上,一名自称是唐山市路北区祥丰道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电话联系她,并要求她删掉实名举报视频。

虽然相关案件仍在调查,但这起暴力事件,加上后面的实名举报,让网路舆论认为当地的黑社会问题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直指当地“黑社会暴力问题严重”。

BBC无法独立核实相关案件。

社会安全感欠缺?

根据中国媒体报导,由于此暴力事件是多名男性针对女性骚扰及严重暴力行为,引发各界针对社会治安安全问题的讨论。中国官媒据此回应,承认此事引发民众对于中国社会安全问题的疑虑。

《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对此事评价称:“唐山这起群殴女子事件,令人震惊,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

该报导称,“安全感来自于对一个个具体案件的及时处置,希望当地司法机构持续发力,让敢于以身试法者受到严惩,让包括女性在内的广大群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对社会安全度有着更强的信赖感。”

中共妇联主管的《中国妇女报》亦连续评论称,此事件显示,对严重侵犯妇女权益的恶性案件须“零容忍”。该报的官方微博帐号评论称,“唐山烧烤店打人狂徒激起全网公愤,他们的恶行触碰法治社会底线,挑战保障妇女权益的国家意志,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对于此类严重侵犯妇女权益的恶性案件,只能而且必须零容忍。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安全感是基础,是底线。”

法律裁量辩论

由于此暴力事件透过视频在网上迅速传播,公众得以直接看到残暴的暴力行为发生,许多评论认为应当严惩施暴者。但案件一开始被认为是治安案件,引发各种辩论。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教授彭新林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便说,唐山警方最初接到报警时,对此案判断是治安案件,亦即“一般性的殴打行为”,案件性质情节恶劣程度的“判断失准”。他分析称,从受害者遭受不法侵害的伤害程度,被害人人数及案件情节来说,此事明显是一起刑事案件。

彭新林初步判断此案涉及一个寻衅滋事罪,“打人男子无事生非,挑衅滋事,无端骚扰被害女性,进而伙同多人采取暴力手段,随意殴打多名女性,并致多人受伤,情节非常恶劣”,符合寻衅滋事犯罪构成条件。

他分析说,实施寻衅滋事行为,同时符合寻衅滋事罪和故意伤害罪的,在此情况下,要依照被害女性伤情的轻重,定罪处罚。至于有网友说这是“故意杀人罪”,彭新林认为肯定不会成立。他认为这是因为没有发生死亡的结果,虽然从影像中有看到犯罪嫌疑人用器具暴打受害者头部等要害部位,但应该不是“故意”杀人行为,“更多是一个寻衅滋事的故意”。

他补充说,“故意伤害罪也是一样,在中国殴打行为如果没有达到法定的伤害结果,一般是按照治安违法行为处理。”

除了对安全感及法律的关注之外,对于中国女权活动者来说,此事无疑再次令中国女性在公众场所乃至私人领域遭遇的暴力(包含肢体或言语)及性骚扰问题,再次浮上台面。

性别观点

根据视频,受害女子在当地烧烤店遭一名男子骚扰,双方发生口角后,该女性与友人遭受该男子伙同另外8名友人连番痛殴并拖行,还被酒瓶等器具痛击头部,导致头破血流,画面残暴。

在中国从事女性权益维护的社工郭晶向BBC中文说,此事因为大众透过影像得以亲眼看到“直接暴力”,冲击到了感官,受害者可被视为所谓“完美受害者”。但郭晶强调,根据多年社工实务经验,她看到许多女性在公众场合,甚或家庭中遭受的暴力并非少数,许多无法让大众透过影像看见的女性受暴经验长期被忽略,她因此呼吁各界正视女性遭受暴力侵害问题。

她告诉记者,“这些引起公众关注的性别暴力或骚扰事件,多半是以解决单一个案来处理,譬如惩罚了加害者,但都还没有将这些事件从结构的角度来看,也就是尚无长远及制度性的解决方法。也就是说,现在性别暴力要引起关注,越来越困难,公众对于性别暴力或性骚扰的受害者,多半都很苛责”。郭晶称,很残忍的是,如果不是“完美受害者”,便很难引起公众关注。

但是此次唐山事件亦继续引发诸多辩论。

有一些网友称,不该特别将此事与性别议题挂钩,而是将此事聚焦在黑社会或暴力,才不会偏移焦点。郭晶在回应这些辩论疑问时对记者说,每次有关女性遭遇暴力或霸凌的时候,就会有论述强调不应特别聚焦在男性暴力或性别身上。她说:“但他们的这种行为,都是转移焦点,纵容了这些系统性,对于女性施加暴力或骚扰的行为”。

郭晶称,从法律上来看,譬如反家暴法或近年来中国关于性骚扰法律也有一些改善,但这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法律如何能够执行,也是个问题。她说:“很多司法工作者还缺乏性别意识,对于性别暴力的理解或对受害者的理解,还不够。”

▲德国之声(DW)6月13日报道:“唐山打人事件”来龙去脉:女性暴力再成焦点

中国唐山一家烧烤店有多名女性遭殴打引发热议。国际聚焦在中国女性长年遭歧视、暴力及不公平对待,而中国官媒则要求对肇事者严惩,从微博删除挑唆性别对立评论看来,北京似乎要避免将焦点放在女性暴力上。德国之声还原这起事件及统整相关讨论。

(德国之声中文网)中国唐山市女性遭暴力殴打的视频6月10日上载后,直至周一(6月13日),相关讨论串持续占据中国微博及百度热搜,该事件在唐山掀起举报潮、微博则有265个谈论该议题的帐号因“挑唆性别对立”遭禁言。

另外也有讨论聚焦在人性冷漠、网络暴力及女性歧视与暴力上,许多法律界及媒体专家及公众人物都对此发表相关评论。

中国唐山打人继涉案9人全部落网后,在侦查阶段实施异地管辖,《中国新闻周刊》指出这并不常见,并引用法学专家说法称,这意味着本案被视为重大敏感的复杂案件,涉事团伙被定性为恶势力的可能性非常大。

新加坡《联合早报》采访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任建明,他认为唐山这起案件大概是“涉黑涉恶”,部分涉案者过去有黑恶势力犯罪情节,而最有可能提供保护伞的就是唐山当地公安部门;河北当局估计是基于这项判断才选择异地办案。

中国官方则强调要“除恶务尽、彻查严惩”,似乎要将此案与黑道挂钩,淡化女性暴力的焦点,有关性别暴力的讨论亦受到打压,微博宣布禁言265个“挑唆性别对立等内容”的帐号。

淡化女性暴力讨论

《中国数字时代》报道称,有个别从性别视角分析这一事件的文章遭删除,一种“只关乎善恶,无关乎性别”的声音被广泛传播,似乎想要精准绕过“性别”并过滤“女权”这些敏感关键词。

路透社将“唐山女性遭围殴事件”与今年2月爆出江苏徐州丰县铁炼女事件相提并论称,该事件同样引发激起中国网友讨论。CNN报道则称,中国当局似乎想把焦点从性别暴力移开,并称这是一起涉及当地黑帮的独立事件,这是因为北京一直将女权议题视为禁忌,特别是他们认为女权主义者是来自海外煽动或颠复国家的势力。

《中国妇女报》在“唐山女性遭围殴事件”后发表评论称:“如此猖狂,置法律于何地?如此暴力,恐怕不止女性缺少安全感,普通居民都会感到自危!”并希望当地司法机构让包括女性在内的广大群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对社会安全度有更强的信赖感。

在唐山烧烤店打人事件后,中国当地又涌现多起实名举报,唐山警方周日(12日)分别针对其中两件进行通报并抓获6人,两件举报是涉勒索蛋糕店及酒吧非法拘禁案。

当地官媒报道称,自6月12日起,唐山在全市开展夏季社会治安整治“雷霆风暴”专项行动,当天唐山市在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召开部署大会。并指即日起展开为期半个月的夏季社会治安整治,整治内容包含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侮辱妇女等违法犯罪行为。

举报人遭网暴对待

根据《澎湃新闻》报道,社交平台6月12日,流传出《涉事烧烤店老板娘发声》的视频。自称唐山涉事烧烤店店主的女子在视频中指出,当天几名女子遭殴打时,她有请其他人报警,而打人的那伙人威胁他,且未结帐就离开。她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却被网友们网暴,并说“我已经要疯了”。

对此,《人民网》评论称,网暴无辜者是打错了靶子,并“奉劝那些动辄网暴他人的人,动辄嘲笑他人的人,动辄讥讽他人的人,不要做事后诸葛亮,不要轻易挥舞道德的大棒,不要伤了原本善良的心”。

《中国新闻网》则指出,绝不能让对受害者的无端臆测和指责模糊事情的焦点,更不能让这种极个别的言论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社会冷漠?

也有舆论指向人性冷漠,批评现场数名男性旁观者在女性遭殴打时未出面阻止,并称这是人与人之间冷漠与黑暗的一面。影星成龙周六(11日)也在微博表示,“我真的要气死了,一晚上都睡不着,尤其痛心的是全程只有女孩子站出来帮助彼此,围观的男性全都无动于衷,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在我们国家?”

中国浙江靖霖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何秀珍在微信公众号《冰川思享号》发表了“唐山打人事件,旁观者挺身而出的三种后果”一文,并指出,若有人出面可能被打伤,医药费没有着落,又或是若将施暴者打伤则会面临索赔,甚至可能面临刑责。因此他认为“不要鼓励普通人去做出无谓的牺牲”。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4日报道:唐山9暴徒3人是“天安社”成员 当地掀举报浪潮 女学生惨遭绑架蹂躏


中国媒体报道,唐山3天已10余起实名举报。网络图片

唐山烧烤店暴徒打人事件震惊海内外。连日来,唐山民众掀起了举报浪潮,有人在网上实名举报,也有人直接到信访办举报。3天内已有十多人实名举报遭黑势力勒索及禁锢。唐山某医院传出,一名女舞蹈学生遭歹徒绑架后,惨遭毒手。

唐山烧烤店暴徒围殴多名女子事件被国际媒体广泛报道,路透社、法新社、CNN等国际媒体做了分析性报道。在6月11日,即案发第二天,9名涉案人员全数落网。据央视网报道,涉及唐山市暴行的9人中,有3人隶属江苏黑帮“天安社”。天安社是从江苏省发源的涉黑组织,多年前已被警方取缔。而据网民来自警方的消息,在9名涉案者中,至少有3人有前科,且有1人2019年还“刑拘在逃”。

河北网民郑成本周二接受本台采访时说,唐山黑恶势力打人事件受到全国网民关注,但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许多多更恶劣的伤害案未被曝光。他说,如果没有“保护伞”,不会发生这类事件:

“他们仗着自己有钱,背后还有人撑腰,这几个打人者非常嚣张。在当地是一霸,他们有的是承接土石方工程的、水产养殖,还有村干部,他们结成团伙,危害一方。”

一名舞蹈学生被绑架惨遭蹂躏

本周一再传出,一名女舞蹈学生在唐山高铁站外被歹毒绑架后,遭到强暴及殴打。据唐山某医院医护人员图片爆料,受到伤害的女子被打至骨折,又遭恶人用刀捅下半身。该女子爬行两公里才遇到人救助。医生说,由于长时间爬行,女孩的膝盖骨已经外露,医院调来两名妇产科医生协助救治。


唐山某医院医护人员曝光一女学生惨遭伤害。(网络图片)


一名刚从外地回到唐山的女舞蹈生被歹徒施暴后,爬行两公里才找到协助者。(网络图片)

就在唐山暴徒被抓的消息传出后,包括一名酒吧驻场女歌手在内的当地十多名受害者实名举报受到暴徒绑架勒索,甚至禁锢情况。酒吧歌手张女士在视频中称,她被非法拘禁16小时,期间被关狗笼、殴打,报警后警方却草草了事:

“拘禁期间,控制我们受害人上交所有私人物品,手机、身份证、车钥匙、行驶本、家钥匙等,并对我们受害人进行逼迫下跪,殴打辱骂,白纸画押、威胁恐吓等,随后又转移地点,强行控制我们受害人,进行关黑屋、关狗笼、群殴等一系列黑社会行为,囚禁时间长达16个小时。”

唐山当局公布举报方式拒网上举报

对此,唐山市公安迅速处理蛋糕店老板被勒索及酒吧歌手被禁锢两起网上举报的案件,拘捕6人。本周一(13日),唐山警方宣布,欢迎民众举报的4种方式,包括亲自到公安局、电话、电子邮箱及信箱,但拒绝网上举报。当局解释是“为了保障举报人的人身安全”。周二,众多居民亲自前往当地信访局举报。


中国媒体报道,唐山,3天已10余起实名举报。(网络图片)

时事评论人蔡先生认为,在强大的民意下,当局这次也在借题发挥。他说:

“这次网络采取冷处理是因为这次案件没有直接涉及到公权力,这是很重要的。如果此事有公权力扮演很重要的角色,舆论很快会被压下去。之所以把矛头对准黑势力,正好转移了政府压力。因为在疫情下,政府的压力很大。”

新公安局长出师不利借此案开新局

据报道,现任唐山市公安局长赵晋进曾任廊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去年才调至唐山市公安局。网络消息称,新来的赵晋进在工作中受到下属抵制。他除了施政受到影响,更受到排斥,于是向河北省公安厅提出请求,唐山市警方人员回避此案,由廊坊市公安局接手。

中国资深媒体人齐先生认为,官方能快速处理此次打人事件,并将涉黑成员一网打尽,并非只是考虑民意。因为,最早公布的烧烤店监控视频一向由警方控制,烧烤店店主无权获取视频,更不敢将其公开到网上。他预计,这种自上而下的所谓爆料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收网:

“这种借力打力(用民意打击官场的对手),不可能蔓延下去,最后是他们官方宣布,只能接受的那个真相。现在(处理突发事件)往往一张一弛,利用老百姓和网络媒体,炸到国外以后,最终波及到他们自己。他们一旦稳住局面就收场了,该抓的抓几个,弄不好要杀人。”

近日,不少人在网上对唐山打人事件视频及举报黑势力的言行发表评论,但网管没有加以限制或删帖、封号,而是任由网民发泄不满。学者齐先生说,过不了多久,这种局面就会改变,网络恢复“常态”。

记者:乔龙 责编:许书婷 网编:瑞哲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4日报道:唐山:打人案后公安局前民众排长队申诉 有老翁控党支书率众殴儿致死

唐山打人事件发生后,当地黑恶势力为非作歹的劣迹被大量曝光,引起中国舆论关注。而宣示展开全市治安整治的唐山市公安局,今早便聚集上百名民众手持各种受害的资料,排队陈情要求彻查。

据中央社今天报道称,唐山打人事件引起舆论关注,官方宣示整治治安后,超过百名民众14日上午手持各种受害的资料聚集在唐山市公安局,排队陈情要求彻查。

河北省唐山市一家烧烤店10日凌晨,发生男客人搭讪女客人遭拒后恼羞成怒,动手毒打女客人,造成2名女性伤重送医。事后,动手及同伙的9名男子先后在唐山甚至江苏被捕,引起中国舆论哗然,连续多天成为中国网络最热门的新闻事件。

在官方暂未出手降温下,唐山当地黑恶势力为非作歹、但当地警方怠惰不理的往事被一一揪出,引起民间非议。同时,打人案改由外地的廊坊市公安局侦办,并由河北省公安厅介入,更引起外界对唐山市“黑白勾结”,黑恶势力以白道作为“保护伞”的印象。

在中国网络上,这几天密集出现多件唐山民众遭黑恶势力欺压,事后警方处理时却消极怠惰的旧案,引起关注。其中,1名76岁的老翁举报当地一名大队(相当于村、社区级)的中共党支部书记,2021年8月带着20多名歹徒将他的儿子殴打致死,但当地警方至今未积极侦办,相关人等依然逍遥法外,引起众多回响。

鉴于压力,脸上无光的唐山市官方日前宣布,展开“夏季社会治安整治‘雷霆风暴’专项行动”,并公布举报途径。为此,众多唐山民众今天上午便带着所有受害相关资料,前往唐山市公安局门口接待室前排队。直到接近中午,排队人潮已超过100人。

据中央社说,除了民众纷纷透过网络或现场陈情外,唐山市当地官场的复杂生态,被认为是打人风暴能被迅速扩大的主因,甚至被指涉入权斗,近来也成为中国民间讨论的话题。外界怀疑,中国各店家架设的的监视器,管理权并不在店家手里,而是当地的管区派出所。但为何这些监视画面能迅速流出,且公布在网络上?是否在唐山市公安体系内有人刻意让事件曝光放大,在中国民间也受到怀疑及议论。

该报道原文链接:cna.com.tw/news/acn/202206140322.aspx

▲德国之声(DW)6月14日专访:中国公众对性别暴力事件无解感到绝望

“唐山打人事件”再次引发各界对中国社会性别暴力的关注,中国女权专家吕频告诉德国之声,虽然中国一连串性别暴力事件引起公众的觉醒,但随之而来的是对问题无解所产生的绝望与无力感。

德国之声:部分外国媒体将“唐山打人事件”与中国的“Metoo”运动做连结。您认为“唐山打人事件”可以被视为是“Metoo”议题吗?

吕频:狭义的“Metoo”并不是关于这种事情的,因为狭义的“Metoo”是关注性暴力的,所以这件事很难说是跟“Metoo”有关,当然它可能跟女权有关,这是肯定的,它是一个性别暴力的问题。它是关于女性在公共空间瑞安全的问题,所以这当然是跟女权有关。

德国之声:“唐山打人事件”是否突显中国社会长期存在男性认为他们能如何对待女性的现象?

吕频:这就是为何这是性别暴力的事件,因为它牵扯到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权力关系。这个社会为男人与女人个别设置了什么样的规范,而这些规范又是如何被两性所习得。男性可以随意在公共场合骚扰女性,而女性不顺从,他们便可以打女性,这是这个社会所许可的性别规范。

德国之声:事发后,中国网上普遍的反应是愤怒的。您认为这是否反映过去这几年来,中国社会中对于男女权力的认知有所改变?

吕频:这个事情不好讲。首先,我们得承认这是一个社交媒体事件,若没有这些视频如此赋予感官刺激地去呈现这个事情,这个事件不可能发展到这么大,也不可能唤起这么多人强烈的情感。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看到这个事情本身是个视频直接冲击的结果。

但这个视频拍摄本身,其实也是对当事人是残忍的行为。发生时,有人以手机承担起的责任,本身也是很冷酷的一部份。所以我们如何去理解被视觉所唤起的强烈情绪?我们必须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在这个视频外有很多其他暴力没有被记录下来,或是被看见或听见。知道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女权专家吕频指出,唐山打人事件是一个性别暴力事件,因为它牵扯到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权力关系。

视频是不赋权的,你在里面无法听到女性的声音。它不能提供任何背景。所以这个视频本身是以很狭窄的方式挑起人的情绪,但事实上,在中国新闻已死的年代,到现在我们除了这些片段的视频,我们几乎不了解这个事情其他的情境,我们也不知道受害者是谁。

我指的是,人们的情绪是被点燃的,但人们在信息方面的赋权是非常不足的。若没有一个无可质疑与证据确凿的视频,很多女性的诉求是无法表达的。所以若说从这个事情是否能看到中国社会对男女权力关系在认知上的变化,我觉得其实很难判断,因为人们对性别暴力是累积了很多不满,然后女性有很多想表达的,但说普罗大众的意识有成长多少,我其实不是特别确定。

德国之声:事件发生后,有数百个微博帐号被以“挑起性别对立”封号。您如何看待中国政府虽然第一时间逮捕嫌犯,但又以这样的方式做网络上的审查?

吕频:我们看这个事情是一个性别暴力的议题,但对中国政府来说,这个事件主要是一个舆论所引起的社会动荡。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是要如何避免这个舆论震荡制造社会不安的危机。我觉得这是中国政府看待这件事的框架,这跟我们看待这件事的框架是不同的。

若我们想藉机发声,我们必须去对这件事背后系统性的问题提出一个更广泛的讨论,我们希望舆论能持续动荡,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社会正视女性的感受,我们希望社会感到不安与危机。但这是政府反对的,所以他们非常快地去处理这个事情,他们希望藉此消除舆论。

第二个方法是去规范人们的框架,不断告诉人们这件事不是性别暴力的问题,是一个极少数坏人作恶的问题。这个方法必须配合第三种方法,便是审查,删除那些把这件事框架为性别暴力的内容。这三种方法必须同时使用。

德国之声:从前阵子的锁链女到唐山打人事件,近期在中国发生女性被虐待的事件,似乎都有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一段时间的讨论跟关注。这样的趋势是受到视觉震撼的反应,还是这确实显示中国公众的传统概念渐渐受到这些事件的冲击?

吕频:我感觉当人们的情绪一次又一次被这些事件带到一个愤怒高峰时,我觉得这个社会反而变得越来越绝望与无力。人们被这些残酷暴力事情冲击情绪时,人们的状态其实是非常耗解的。这些事件最后耗尽人们的关注与精力,但最后到底留下多少有建设性的遗产?其实非常少。

不管是我们关注铁链女或唐山的事情,但有多少人相信这些关注能带来可靠的变化?好像看不见。这是一个循环,而人们越来越愤怒是因为他们的愤怒中包含这种无力感。像铁链女的事件时,很多人都感慨14亿人的关注,都无法救出一个女性。而今天就是14亿人的关注就只是把几个小混混抓起来。

我们有多少精力来关注中国无数的暴力事件呢?这是不可能的,这意味着我们的情绪在这样一次次的波动中耗解,但暴力的现象却几乎被安置于不可治理的状态。我们的社会越来越无力,无法打破这个循环。

人们当然有在觉醒,他们意识到这个事情是一个性别暴力的事情,他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制度、社会与文化的问题。女性认知到这个社会对我们非常不友好,而且我们是属于一个被剥夺的状态。你可以说这是一个意识的觉醒。但意识的觉醒后,我们下一步能怎么做?

若人们觉得无处可去,他们会感到非常失望,也会相互攻击,也会变成冷嘲,所有这些都在发生。意识跟情绪都非常重要,但我们接下来看不到各种出口,这些出口是被封闭的。

吕频是中国女权主义行动家与性别研究学者,她也是“女权之声”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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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英:一周新闻聚焦:唐山女子遭群殴事件在中国网络延烧,舆论质疑黑社会幕后保护伞

河北省唐山市两名女性因拒绝搭讪遭到暴力殴打的一段视频上传到网络后激起公愤,这段监控视频6月10日上传后受到广泛流传,“唐山打人事件”一度登微博热搜。网民一片斥责声中,官方媒体也下场表态,要求对肇事者严惩。一天后,唐山市公安局6月11日通报,该案九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并表示目前受伤女子伤情稳定,无生命危险。

6月10日凌晨,唐山一家烧烤店爆发围殴事件,起因疑是一名男子酒后搭讪店内正在用餐的一名女性,并从后抚摸其背部。女子拒绝并表示反抗后,男子率众对其及友人进行围殴,之后还将受害人拖至店外继续殴打。造成两名女子伤势严重,需在医院接受治疗,另外两人轻伤。

此案目前由河北省公安厅指定管辖的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而非唐山市主理侦办。有网路舆论称,异地办案可以避免各种地方势力干扰和和阻力。

唐山暴力事件发生后持续引发各种讨论,包含有当地民众随即实名举报遭受当地黑帮分子滋扰,甚至暴力拘禁等问题,却求助无门。事件还引发舆论对于中国社会安全感是否欠缺以及该案的法律裁量问题等辩论。此外,女权活动者则强调此事需延伸至女性在公开场合遭受的系统性性别暴力来解释,亦引发各种辩论,在中国互联网上继续发酵。

路透社将“唐山女性遭围殴事件”与今年2月爆出江苏徐州丰县铁炼女事件相提并论称,该事件同样引发激起中国网友讨论。CNN报道则称,中国当局似乎想把焦点从性别暴力移开,并称这是一起涉及当地黑帮的独立事件,这是因为北京一直将女权议题视为禁忌,特别是他们认为女权主义者是来自海外煽动或颠复国家的势力。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0日报道:打女人 唐山烧烤店恶汉遭肉搜

中国河北唐山一家烧烤店爆发暴力事件,多名男性暴力围殴妇女;与此同时,在上海金山也传出当街砍杀妇女的事件,而在中国社交网络上,唐山烧烤店的暴力攻击事件得到较广泛的关注,让不少网民质疑网管控评。

根据网上流传的录像,唐山烧烤店10日凌晨爆发多名男性暴力攻击女性,多名名妇女遭掌掴、拖行、殴打,甚至拿椅子攻击,造成了四名女性受伤。

男性当街围殴女性,在网上引发公愤,中国网民很快肉搜出打人男子们的资料。唐山市警方10日晚间也公布通报,已经逮捕两名犯罪嫌疑人,警方说,两名男子先是骚扰其中一名用餐的女性后殴打,犯案后还逃离现场,这也掀起网上讨论一些中国男性长期以来“父权为大”的心态与女权维护的探讨。

不过,在上海金山爆发女子当街遭刀砍杀,呼救却无人帮忙的相关视频,则陆续在网上删除。中国媒体人安替就在网上质疑,唐山打人事件开始抓人,但为何“金山砍人的事情现在都没什么新闻通告透露出来。”

《中国妇女报》发文指出,唐山烧烤店的殴打事件是“挑战保障妇女权益的国家意志,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不严惩不足以抚伤痕,不严惩不足以护尊严,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不严惩不足以树法威。”

▲德国之声(DW)6月11日报道:唐山打人事件引公愤 官方急抓嫌犯

唐山一家烧烤店发生的围殴事件引发网民群情激愤,而打人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殴打几名女性更是引起女性如何保护自己的热议。网民一片斥责声中,官方媒体也呼吁对肇事者严惩。唐山市公安局通报九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

(德国之声中文网)河北省唐山市两名女性因拒绝搭讪遭到暴力殴打的一段视频上传到网络后激起公愤,这段监控视频本周(6月10日)上传后受到广泛流传,“唐山打人事件”一度登微博热搜。网民一片斥责声中,官方媒体也下场表态,要求对肇事者严惩。一天后,唐山市公安局本周六(6月11日)通报,该案九名涉案人员已全部归案,并表示目前受伤女子伤情稳定,无生命危险。

6月10日凌晨,唐山一家烧烤店爆发围殴事件,起因疑是一名男子酒后搭讪店内正在用餐的一名女性,并从后抚摸其背部。女子拒绝并表示反抗后,男子率众对其及友人进行围殴,之后还将受害人拖至店外继续殴打。造成两名女子伤势严重,需在医院接受治疗,另外两人轻伤。

店内监控视频公布在网络后引发舆论高度关注,多家官方媒体,比如《人民日报》、《中国妇女报》、《法制日报》、《环球时报》等等都发文要求彻查严惩。《人民日报》微评指出,唐山这起群殴女子事件,令人震惊,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被打女子仍在医院治疗,病床上的她们需要一个公道,全社会需要一个交代。

事件引发网民愤怒,纷纷在微博上呼吁对打人者严惩不贷。而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陌生男子性骚扰后肆无忌惮地拖拽、殴打,作为女性如何该保护自己也成了网民们热议的话题。有人评论说:“女生好无力啊。男生没有一个帮忙! 没有一个阻止! 人性呢?”有人写道:“她们满足了所有'完美受害者'的条件: 没有穿裸露的衣物,没有去偏僻的场合,没有单独出行,没有去娱乐性场合,她们只是坐在热闹的餐馆和姐妹吃饭聊天。她们甚至还满足了对受害者的另一种'要求'— 不要示弱不要害怕,互相帮助,敢于反抗。可是你看到了,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她们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作用。”也有人说:“她只是跟几个姐妹出去吃烧烤!如果我们不发声,下一次被打的就是你我!”

在德国,平均每天都会发生一起男性试图杀死女性伴侣或者前伴侣的刑事案件。平均每三天就有一名女性被伴侣或者前伴侣杀害。随着此类案件数量的增加,维权人士抱怨司法对罪犯的惩罚太轻。

唐山警方通报以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为由抓捕了嫌疑人。头条新闻援引律师孙志峰表示,如果公安机关查明嫌疑人纠集他人多次实施寻衅滋事行为,严重破坏社会秩序,最高可处十年有期徒刑。截至周六,“唐山打人事件9人全部落网”登上微博热搜榜首,热搜前5名都和该事件相关。有网民留言写道:“注意是全部落网,没有一个自首的!! 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也有人注意到事件曝光后才得到迅速处理,指出:“为什么出警过,然后人等到舆论发酵之后的几十个小时才开始抓捕,都没有解释!”也有人说:“要是没有网络,天知道会有怎样的解决?或者不了了之” ,“现在办案全看网上流量热度,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唐山打人事件也引发后续,或许是看到网络的力量,一名唐山蛋糕店老板在网上实名举报该市涉黑团伙敲诈勒索,暴力打砸。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2日报道:唐山女子遭群殴 官媒曲笔装中立


唐山群殴四名女子事件激众怒,警方称九名男子被抓。 ? 微博视频截图

中国河北唐山一伙肌肉爆爆的壮男餐馆围殴几位无辜女子事件,因为相关视频在社交网络的广泛传播,激起全社会的愤怒,现在中国官媒也加入了进去,慷慨激昂地怒斥,大有“严打”之势。

但一些网民指出,此事只是冰山一角,社会对女权的不尊重相当普遍。有人举例说,街头流氓成性的泼赖也就罢了,就连北京青年报第一时间对这件“社会新闻”的报道,令人瞠目,看了你根本分不清谁是暴徒!

该报“北京头条”6月10日涉及唐山群殴女子事件相关报道的关键细节是这样描述的:“网传监视视频显示:一名男子靠近几名女子的餐桌后与对方交谈,几秒钟后双方开始由推搡直至爆发了肢体冲突,双方扭打到一起后,几名男子从店外冲了进来加入了战局,对抗几名女子”。

真是“独具慧眼”,偏偏与其他网民从“网传监视视频”看到的场面不同。该报把几名男子走进餐厅后其中一位转身向前,骚扰一位坐在前面的女子说成“与对方交谈”,男子似乎把手放在女子背上,被女子推开,然后男子开打,却被描绘成“双方开始由推搡直至爆发了肢体冲突”,各大一棒,把起恶的一方与遭到挑衅的一方一笔化为对等的“双方”。视频上明明是那男子先打了过去, 不肯束手待毙的女子起而反抗,却被写成双方推搡,“双方扭打”,完全是一场平等的战斗。后面的描绘更令人吃惊,明明是以众欺寡,两名女子先后被九名男人打倒在地,北青的文章却兴致勃勃地写成,“几名男子从店外冲了进来加入了战局”, “对抗几名女子”,这是在“对抗”么,画面上,两名女子被打倒在地,一名被拖到店外继续暴打……

唐山市当局周六称,已抓获“寻衅滋事”的九名男子。被伤害的四名女子中,两人住院,另外两位轻伤。一帮青壮男人,竟可在人人进出之酒馆欺侮骚扰女性,不能遂意,便拳打脚踢,有不少网民揭露,绝非河北唐山才有此事!

澎湃新闻报导,在中国裁判文书网以“女性”、“殴打”、“搭讪”、“骚扰”等关键字搜寻后发现,过去几年间已发生数起女性因拒绝搭讪而被殴打成伤的案件。但有些网民指出,没有打成“案件”的,没有引起官司和官媒报道的,被压下来的多得不计其数。另外,家庭暴力问题在中国也相当严重,法新社引述官方的中国妇女联合会2013年公布的调查显示,大约四分之一已婚女子遭受家暴。

唐山女子遭群殴暴力事件只是被人把视频传输上网,才引起全社会愤怒,才遭至官媒厉声谴责,而造成这种光天化日下欺凌女性的根源又在哪里呢?这种每每以“严打”匆匆了事的行为,又能在多大程度上解决社会的愚昧,对女人的敌视,对弱者的霸凌呢?

有网友批评,现在连官媒也怒不可遏,显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公正,殊不知,官媒日常报道存在的那种文过饰非,掩盖真相,一切只是为了宣传需要,不正是社会风气败坏,乃至好坏难辨的助推器么?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2日报道:唐山再爆暴力事件 涉事女被禁16小时 警方“吃案”


唐山再爆暴力事件 涉事女网上实名举报被警方要求删掉2022年6月 ? 推特视频截图

中央社报道,唐山市离谱殴女事件爆出后,一名女子在网上实名举报一起黑道团伙事件,指自身被黑道非法拘禁16小时,期间被关狗笼、殴打,但却遭到警方吃案;再度引发民怨四起。

根据澎湃新闻、新黄河等陆媒报导,实名检举者是一名在酒吧驻唱的张姓女子,她在11日于个人微博发布一段时长1分30秒的影片,举报唐山路北区长宁道星际酒吧。

影片中,该名女子表示,她在驻唱歌手群里看到星际酒吧招聘的消息,5月17日应聘入职;5月23日下午,酒吧老板以发薪水为由叫女子与其友到酒吧,进入大厅后就被酒吧老板带领的一群工作人员包围,并被要求上交所有私人物品,不允许自己和同事离开。

这名女子说,这群黑道团伙(犯罪集团)对她们非法拘禁,要求上交所有私人物品,包括手机、钥匙等。期间,遭到对方的殴打辱骂、威胁恐吓、白纸画押,随后又转移地点,将她们关黑屋、关狗笼,时间长达16个小时。

该女说,她趁乱逃出酒吧,之后收到酒吧人员询问自己所在位置,她赶紧前往附近的派出所报警,但警方并未妥善处理,在接受了数小时询问后,派出所民警直到早上7点才出警。

但首次出警仅在酒吧拿回被扣留的私人物品,其他被拘禁同事并未找到。她表示,「后来自己大闹派出所,酒吧另一个老板才把其他同事带了过来,但民警并未对酒吧相关人员进行处理,直接让他们走了。」

在网上实名举报亲身经历后,这名女子说,11日晚上,唐山市路北区祥丰道派出所人员透过电话联系,要求她删掉网上的实名举报的影片。

电话录音中,警方表示,「现在我们省市都非常重视,咱们都知道唐山机场路(暴力打人案)发生的事,引起了很多关注,我就算求你好了,你把视频(影片)删了」。

事件爆出后,再度引发中国民间对唐山的关注,纷纷呼吁应尽速扫黑、查处;另有网友讽刺说道:这间星际酒吧所在地是在「唐山市公安局对门」、「旁边是公安、法院、对面是检察院」,质疑唐山黑势力保护伞有多强大。

另据新浪新闻报导,涉事的星际酒吧开业不足2个月。

该报道说,河北省唐山市2名女子近日因拒绝搭讪遭围殴重伤,此事引发中国舆论高度关注、全网肉搜,官媒先后发文要求严惩。

▲美国之音(VOA)6月12日报道:唐山女被打只是冰山一角,中国女性受歧视现象引起国际媒体关注

华盛顿 —中国唐山两位就餐女顾客被围殴重伤事件不仅在中国引起了巨大民愤,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密切关注。

这起打人事件发生在6月10日。中国河北唐山机场路一家烧烤店有一名男子动手调戏正在就餐的一名女子。遭到拒绝后,这名男子便开始动手殴打这名女子和她的一位女性朋友,随后又有七八名男子的同伙加入围殴。据网上信息,这场围殴最后造成两人重伤、两人轻伤。

围殴的视频在社媒体上热传,据称目前已经有两千万人次观看。

路透社周六(6月11日)发出的一篇报道注意到中国社媒体上发表的大量评论中,许多评论把这个餐馆打人事件与中国女性长期受到不平等对待的现象联系起来。

据中国媒体报道,这类事件在中国是屡见不鲜。2019年4月,安徽阜阳市一豆浆店发生了同样的暴力行为。一名男子搭讪一名女子引起争吵。男子随即动手打人。后来这名男子被拘留13天,赔款七千多元人民币。

黑龙江宝清县2020年也发生一起酒吧女子被打事件。一名男子因搭讪女子被拒而动手打人,这名女子被打伤住院18天。法院判决这名男子和朋友赔偿1.7万元人民币。

同年贵州盘州市也发生同类事件。一女子被酒后搭讪的男子打成重伤,住院一个月。结果,法院竟认为这名女子明知男子酒醉“仍然与他争吵”犯有“重大过错”,而减轻了对男子的判决,罚款2.2万元了事。

路透社引用微博上的一条没有署名的帖文说:“这个事件发生在一个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猖獗的社会。对视为弱势一方的性别视而不见和压制就是否认人们,特别是女性遭受的暴力。”

路透社还引用全国妇联协会主办的媒体《中国妇女报》周六发出的一篇评论说,对这种严重侵犯女性权利和权益的恶行案件只能够也必须采取零容忍的态度。

路透社还把这次唐山女遭围殴的事件与今年2月爆出的江苏徐州丰县铁链女事件联系起来。报道说,那名被铁链锁在地窖里的女性的视频也同样传遍了中国的社媒体,激起舆论的强烈愤怒。

但是,随着奥密克戎毒株传染范围的扩大,徐州铁链女的事情悄然退出了公众的视野。中共当局虽然曾经下令要江苏省派调查组前往丰县进行查处,但后来也只是查办了几名中下层官员,而对于该县以及全国存在的更为广泛的拐卖妇女问题,中共当局并没有作出任何交代,更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总部设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独立新闻网站whatsonweibo.com专门跟踪中国社媒体的新闻报道。这家网站周六就唐山餐馆打人事件各方的反应发表了一篇长文。文章指出两个问题,一个是在这次事件发生过程中,警方行动迟缓,二是媒体报道存在偏见。

该独立网站的文章说,有网民评论说,中国的电子监视系统非常发达,哪里发现一例病毒感染病例,当局就能立刻确定位置,加以控制。但是,在这次恶性事件发生后,中国警方行动缓慢引起网民不满,而事后缉捕九名嫌犯的行动之慢出人意外。

网民对媒体的批评更主要是针对共青团微博官网。网民注意到共青团微博官网发出的博文上使用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网民批评说,共青团为什么要对这起暴力事件进行讥讽或嘲笑?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3日报道:唐山恶男围殴女子视频激怒网民 舆情汹涌官方试图平息事态


9月10日凌晨,河北省唐山市两名女子宵夜时,遭一群恶汉围殴,受伤送医。网民提供

河北唐山多名女子被一男子扰骚而反抗,但被一群男子围殴受伤,需送医院治疗。相关视频受到网民关注,要求追查幕后势力。面对众多民众及学者发文谴责这起暴力事件,中国官媒罕见发文,要求警方彻查事件,严惩凶徒。

上周六(10日)凌晨,唐山市机场路一家烧烤店内,一男子酒后性扰骚女子遇到反抗,该男子与另外几名同伙围殴该女子及其友人,造成两人重伤、两人轻伤。其后,唐山公安局周日通报,在江苏警方协助下,已经把涉嫌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中最后一名涉案者抓获,至今9名涉案者已全部归案,案件正进一步侦办。至于受伤女子伤势稳定。

6月10日,全国文明城市 #河北唐山 发生恶性打人事件,烧烤店多名男子群殴女子,引发网友公愤,据官媒称警方已出动。一名网友说:北京密接4402人一晚上全部被定位,河北唐山四个男的抓半天还在进行中。 pic.twitter.com/W73O1deyUl

— 自由亚洲电台 (@RFA_Chinese) June 10, 2022

不过,就在唐山警方发出上述通报前,打人的男子发视频,说向公安局交了60万元,现已获释:

“(你们)还为那女人撑腰吗,和解啦,知道吗,(给了)60个W(万元),你们(网民)在这里(网上)吵吵有啥用,没有用哦,我都说了,最后绝对打你们脸了。”

打人者被捕后获释 学者谴责暴力

打人男子的上述言论,激起了网民更大的愤怒。在微博、微信等平台,陆续出现专家及学者的文章,他们谴责暴行,指行凶受到幕后势力保护,评论指,唐山烧烤店暴力殴打他人案,给这座城市抹黑。中共机关报《人民日报》、央视和全国妇联机关报《中国妇女报》先后刊文要求严惩并彻查。《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发表的文章称,此事“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并要求“尽快依法办理,让施暴者付出沉重代价”。6月10日至12日,微博上的相关话题点击量达三十多亿人次。

在舆论压力下,河北省公安厅宣布,唐山市路北区某烧烤店的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件,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随即在唐山市展开“雷霆风暴”专项行动,重点整治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故意伤害及侮辱妇女等违法犯罪行为。


网民上传参与围殴女子的其中5名男子。(网络图片)

打人者涉两罪最多囚禁5年

北京刑事案律师莫少平本周一(13日)接受本台采访时表示,根据警方公布的案情,参与殴打他人的这伙男子,至少触犯了两条法律:

“一个是故意伤害罪,一个是寻衅滋事罪,最有可能涉及这两个罪,我个人更倾向于寻衅滋事罪。因为他是随意殴打他人,不是有特定对象,而且造成恶劣影响。另外,故意伤害罪,如果是轻伤,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而构成寻衅滋事罪,则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我更倾向于构成寻衅滋事罪。”

河北时事评论人邢先生认为,发生在唐山的故意伤害及侮辱妇女案,并非偶然事件,反映了中国社会的真实现状。他对本台说,这不是简单的黑帮违法问题:

“不是黑社会的问题,而是社会太黑暗的问题。如果说廊坊警方异地办案是为了防止保护伞,那就太可笑了。中国只有一把伞,它可以一伞遮天。省公安厅指要异地办案就是欺骗被打伤者,忽悠老百姓。异地办案才是遮盖真相的一把伞。此事又将扫黑除恶推向高点,扫黑除恶是形式,是扫除政治异己的手段。”

舆情激烈惊动北京 个案处理可能性大

从贵州省宣传部门退休多年的张先生对本台说,官媒纷纷报道此事,除了试图引导舆论,掌握舆情,另一原因是此事惊动了北京高层:

“不仅仅是公安部,也惊动了最高层了。他们的压力应该是脸面顾不住了。我们的警察是干啥的,我们的政权到底要保护什么,他们自己都不明白了,就是保护公理就行了。问题是公理以外的事情,他们怎么办?这是一个利益群体。”


左图:被打伤的其中一名女子,目前无生命危险。 右图:唐山警方接到民众报警的记录。(网络图片)

张先生说,此事追责层面最高是唐山市政府一级:

“徐州丰县八孩女案,最终也就是搞掉一个县委书记。他只能按个案处理。他不可能说中国社会就是这个普遍现象。”

旅居美国的中国女权活动家吕频表示,唐山多名女子遭到殴打事件已引起舆论高度关注,中国政府正在试图平息民间舆论。她对本台说:

“这件事只是冰山一角,因有监控探头和视频记录,才会被如此完整的呈现出来,非常偶然的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而且是大部分的女性受害案并未被呈现。民间有这么大的愤怒,是因为在其他事件被压抑的愤怒都在借这次看到的一幕,表达出来。”

吕频认为,唐山警方近日采取的一系列“严打”违法犯罪措施,只是为了平息民间舆论。

目前,9名涉案人员已经被检察院批准逮捕。新华社引述此前警方调查显示,这9人中有7名男性、2名女性,案发时多人实施了暴力行为。案发后,犯罪嫌疑人迅速逃离现场,其中几人外逃到江苏。10日,警方成立专案组展开广泛调查取证分析,随后展开抓捕。在公安部、河北省公安厅统一部署,和河北、江苏警方合作下,9名涉案人员于11日被全部抓获归案。

记者:乔龙 责编:许书婷 嘉远 网编:瑞哲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3日报道:唐山殴人事件引舆论哗然 调异地警方侦办

中国河北唐山殴人事件引起中国舆论哗然,河北省公安厅昨晚通报,唐山烧烤店寻衅滋事、暴力殴打他人案改由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办。有中国律师认为,这代表当地存在的黑白勾结现象受到怀疑。微博盛传遭殴女子可能已经死亡,网上要求官方报告实情,若是假消息就赶紧出面辟谣。

据中央社报道称,中国河北唐山市10日发生一起烧烤店围殴事件,起因是一名男子酒后搭讪女子被拒,率众对女子及其友人围殴,事件引发中国极大的关注。而涉及事件的9名嫌疑人已全被抓获,当中有3人有刑事前科。根据中国媒体时代周报说,北京市才良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令表示,“异地用警,可能是对当地黑恶势力及保护伞的存在高度怀疑”。

王令表示,2018年以来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对一些重大敏感案件以及久拖不决、办理不力的案件,会采取一些创新的办案方式,比如提级管辖、异地用警、挂牌督办等,以利侦破案件。他解释,“这一类案件采取异地用警的方式,就可以避免一系列保护伞起到的作用,对打伞有很大帮助”。

该报指出,异地管辖的主要原因在于,某一案件如果实施本地侦查、起诉或者审判,存在影响案件处理公正性的决定性因素。而这一决定性因素导致本地侦查、起诉或者审判机关的整体回避,所以改用异地管辖以保证案件审理的公正性。

据澎湃新闻今天上午称,根据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通报,警方已对唐山烧烤店打人案的9名嫌犯执行逮捕。通报宣称,“2名受伤女子正在医院接受治疗,无生命危险;另2名女子伤势较轻未住院治疗”。中央社称,不过,现在中国社交平台微博上盛传,当中被殴打重伤的女子已去世,不少网友要求官方出面说明女子的伤势与真实情况,若是假消息就赶紧出面辟谣。

▲英国广播公司(BBC)6月13日报道:河北唐山暴力事件为何在中国网络延烧 舆论关注哪些焦点

中国河北省唐山一家烧烤店传出男性集体暴打女性的暴力事件,成为近日中国社会舆论最为关注的社会事件。

虽然目前涉事的9名疑犯已由河北省廊坊市公安局执行逮捕,伤者送医后并无生命危险,但残暴的影像以及受害女性遭受男性集体虐打,而且无人能出手援助的影像,仍在中国网路及舆论圈流传。

此案目前由河北省公安厅指定管辖的廊坊市公安局广阳分局侦查办理,而非唐山市主理侦办。有网路舆论称,异地办案可以避免各种地方势力干扰和和阻力。

唐山暴力事件发生后持续引发各种讨论,包含有当地民众随即实名举报遭受当地黑帮分子滋扰,甚至暴力拘禁等问题,却求助无门。事件还引发舆论对于中国社会安全感是否欠缺以及该案的法律裁量问题等辩论。此外,女权活动者则强调此事需延伸至女性在公开场合遭受的系统性性别暴力来解释,亦引发各种辩论,在中国互联网上继续发酵。

根据中国媒体报导,当地滦州市公安局在若干民众于网路实名举报后,已经成立专案组,将六名犯罪嫌疑人抓获归案。

微博上有一名网友6月12日发帖说:“今天是第三天,唐山仍然霸屏,热度不减反升,说实在话,上微博快十年了,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阵仗,这架势,就像天要塌下来似的……无论霸屏率,还是持续时间,还是媒体参与度,以及外延,都是前所未有。”

BBC中文整理了此事件的最新发展,以及引发的重要讨论。

涉黑问题引关注

河北唐山暴力打女人事件持续发酵。相关执法单位称,该烧烤店发生的寻衅滋事、暴力殴打案件,将严格依法办案,自觉接受群众监督。唐山市长田国良向中国媒体强调,针对此事件“要从严从快依法严惩,还伤者公道、还市民安宁、还社会稳定。”唐山市委、市政府周日(6月12日)又宣布即日展开半个月的夏季社会治安整治行动。

此事引起中国社会高度关注,常驻北京的港星成龙亦对此事发言,称自己愤怒得一夜难眠,强调要“向暴力说‘不’,男人不可以打女人,一群人不可以欺负一个人”。中国明星张天爱及许多名人则在社交媒体称愿意为伤者支付全部医疗费用。

但是,此事发生除了在中国网路“炸锅”的原因之一,连日都有许多人在互联网上“实名举报”受当地唐山黑社会分子滋扰甚至暴力相向。

根据中国媒体报导,有一名在唐山市路北区开蛋糕店的男子,就在上周末举报当地有一帮“以刑满释放人员为首”的“社会闲散人员”组成的黑社会团伙,自去年7月起连续多月到其店铺和居所打砸闹事。该男子称自己多次报案,都只得到“他们这些行为并不触犯法律”的回复。

亦有一名在该市路北区一家酒吧驻唱的张姓女子举报自己和5名同事5月23日被酒吧老板以出粮为借口,“骗到酒吧内非法拘禁长达16小时,期间被殴打、恐吓、锁入狗笼”等施暴行径。根据媒体报道,张女士提供一段录音称6月11日晚上,一名自称是唐山市路北区祥丰道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电话联系她,并要求她删掉实名举报视频。

虽然相关案件仍在调查,但这起暴力事件,加上后面的实名举报,让网路舆论认为当地的黑社会问题是“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直指当地“黑社会暴力问题严重”。

BBC无法独立核实相关案件。

社会安全感欠缺?

根据中国媒体报导,由于此暴力事件是多名男性针对女性骚扰及严重暴力行为,引发各界针对社会治安安全问题的讨论。中国官媒据此回应,承认此事引发民众对于中国社会安全问题的疑虑。

《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对此事评价称:“唐山这起群殴女子事件,令人震惊,不仅挑战了法律,还挑战了社会秩序,挑战了大众的安全感。”

该报导称,“安全感来自于对一个个具体案件的及时处置,希望当地司法机构持续发力,让敢于以身试法者受到严惩,让包括女性在内的广大群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对社会安全度有着更强的信赖感。”

中共妇联主管的《中国妇女报》亦连续评论称,此事件显示,对严重侵犯妇女权益的恶性案件须“零容忍”。该报的官方微博帐号评论称,“唐山烧烤店打人狂徒激起全网公愤,他们的恶行触碰法治社会底线,挑战保障妇女权益的国家意志,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对于此类严重侵犯妇女权益的恶性案件,只能而且必须零容忍。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安全感是基础,是底线。”

法律裁量辩论

由于此暴力事件透过视频在网上迅速传播,公众得以直接看到残暴的暴力行为发生,许多评论认为应当严惩施暴者。但案件一开始被认为是治安案件,引发各种辩论。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教授彭新林在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便说,唐山警方最初接到报警时,对此案判断是治安案件,亦即“一般性的殴打行为”,案件性质情节恶劣程度的“判断失准”。他分析称,从受害者遭受不法侵害的伤害程度,被害人人数及案件情节来说,此事明显是一起刑事案件。

彭新林初步判断此案涉及一个寻衅滋事罪,“打人男子无事生非,挑衅滋事,无端骚扰被害女性,进而伙同多人采取暴力手段,随意殴打多名女性,并致多人受伤,情节非常恶劣”,符合寻衅滋事犯罪构成条件。

他分析说,实施寻衅滋事行为,同时符合寻衅滋事罪和故意伤害罪的,在此情况下,要依照被害女性伤情的轻重,定罪处罚。至于有网友说这是“故意杀人罪”,彭新林认为肯定不会成立。他认为这是因为没有发生死亡的结果,虽然从影像中有看到犯罪嫌疑人用器具暴打受害者头部等要害部位,但应该不是“故意”杀人行为,“更多是一个寻衅滋事的故意”。

他补充说,“故意伤害罪也是一样,在中国殴打行为如果没有达到法定的伤害结果,一般是按照治安违法行为处理。”

除了对安全感及法律的关注之外,对于中国女权活动者来说,此事无疑再次令中国女性在公众场所乃至私人领域遭遇的暴力(包含肢体或言语)及性骚扰问题,再次浮上台面。

性别观点

根据视频,受害女子在当地烧烤店遭一名男子骚扰,双方发生口角后,该女性与友人遭受该男子伙同另外8名友人连番痛殴并拖行,还被酒瓶等器具痛击头部,导致头破血流,画面残暴。

在中国从事女性权益维护的社工郭晶向BBC中文说,此事因为大众透过影像得以亲眼看到“直接暴力”,冲击到了感官,受害者可被视为所谓“完美受害者”。但郭晶强调,根据多年社工实务经验,她看到许多女性在公众场合,甚或家庭中遭受的暴力并非少数,许多无法让大众透过影像看见的女性受暴经验长期被忽略,她因此呼吁各界正视女性遭受暴力侵害问题。

她告诉记者,“这些引起公众关注的性别暴力或骚扰事件,多半是以解决单一个案来处理,譬如惩罚了加害者,但都还没有将这些事件从结构的角度来看,也就是尚无长远及制度性的解决方法。也就是说,现在性别暴力要引起关注,越来越困难,公众对于性别暴力或性骚扰的受害者,多半都很苛责”。郭晶称,很残忍的是,如果不是“完美受害者”,便很难引起公众关注。

但是此次唐山事件亦继续引发诸多辩论。

有一些网友称,不该特别将此事与性别议题挂钩,而是将此事聚焦在黑社会或暴力,才不会偏移焦点。郭晶在回应这些辩论疑问时对记者说,每次有关女性遭遇暴力或霸凌的时候,就会有论述强调不应特别聚焦在男性暴力或性别身上。她说:“但他们的这种行为,都是转移焦点,纵容了这些系统性,对于女性施加暴力或骚扰的行为”。

郭晶称,从法律上来看,譬如反家暴法或近年来中国关于性骚扰法律也有一些改善,但这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法律如何能够执行,也是个问题。她说:“很多司法工作者还缺乏性别意识,对于性别暴力的理解或对受害者的理解,还不够。”

▲德国之声(DW)6月13日报道:“唐山打人事件”来龙去脉:女性暴力再成焦点

中国唐山一家烧烤店有多名女性遭殴打引发热议。国际聚焦在中国女性长年遭歧视、暴力及不公平对待,而中国官媒则要求对肇事者严惩,从微博删除挑唆性别对立评论看来,北京似乎要避免将焦点放在女性暴力上。德国之声还原这起事件及统整相关讨论。

(德国之声中文网)中国唐山市女性遭暴力殴打的视频6月10日上载后,直至周一(6月13日),相关讨论串持续占据中国微博及百度热搜,该事件在唐山掀起举报潮、微博则有265个谈论该议题的帐号因“挑唆性别对立”遭禁言。

另外也有讨论聚焦在人性冷漠、网络暴力及女性歧视与暴力上,许多法律界及媒体专家及公众人物都对此发表相关评论。

中国唐山打人继涉案9人全部落网后,在侦查阶段实施异地管辖,《中国新闻周刊》指出这并不常见,并引用法学专家说法称,这意味着本案被视为重大敏感的复杂案件,涉事团伙被定性为恶势力的可能性非常大。

新加坡《联合早报》采访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任建明,他认为唐山这起案件大概是“涉黑涉恶”,部分涉案者过去有黑恶势力犯罪情节,而最有可能提供保护伞的就是唐山当地公安部门;河北当局估计是基于这项判断才选择异地办案。

中国官方则强调要“除恶务尽、彻查严惩”,似乎要将此案与黑道挂钩,淡化女性暴力的焦点,有关性别暴力的讨论亦受到打压,微博宣布禁言265个“挑唆性别对立等内容”的帐号。

淡化女性暴力讨论

《中国数字时代》报道称,有个别从性别视角分析这一事件的文章遭删除,一种“只关乎善恶,无关乎性别”的声音被广泛传播,似乎想要精准绕过“性别”并过滤“女权”这些敏感关键词。

路透社将“唐山女性遭围殴事件”与今年2月爆出江苏徐州丰县铁炼女事件相提并论称,该事件同样引发激起中国网友讨论。CNN报道则称,中国当局似乎想把焦点从性别暴力移开,并称这是一起涉及当地黑帮的独立事件,这是因为北京一直将女权议题视为禁忌,特别是他们认为女权主义者是来自海外煽动或颠复国家的势力。

《中国妇女报》在“唐山女性遭围殴事件”后发表评论称:“如此猖狂,置法律于何地?如此暴力,恐怕不止女性缺少安全感,普通居民都会感到自危!”并希望当地司法机构让包括女性在内的广大群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对社会安全度有更强的信赖感。

在唐山烧烤店打人事件后,中国当地又涌现多起实名举报,唐山警方周日(12日)分别针对其中两件进行通报并抓获6人,两件举报是涉勒索蛋糕店及酒吧非法拘禁案。

当地官媒报道称,自6月12日起,唐山在全市开展夏季社会治安整治“雷霆风暴”专项行动,当天唐山市在唐山抗震纪念碑广场召开部署大会。并指即日起展开为期半个月的夏季社会治安整治,整治内容包含打架斗殴、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侮辱妇女等违法犯罪行为。

举报人遭网暴对待

根据《澎湃新闻》报道,社交平台6月12日,流传出《涉事烧烤店老板娘发声》的视频。自称唐山涉事烧烤店店主的女子在视频中指出,当天几名女子遭殴打时,她有请其他人报警,而打人的那伙人威胁他,且未结帐就离开。她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却被网友们网暴,并说“我已经要疯了”。

对此,《人民网》评论称,网暴无辜者是打错了靶子,并“奉劝那些动辄网暴他人的人,动辄嘲笑他人的人,动辄讥讽他人的人,不要做事后诸葛亮,不要轻易挥舞道德的大棒,不要伤了原本善良的心”。

《中国新闻网》则指出,绝不能让对受害者的无端臆测和指责模糊事情的焦点,更不能让这种极个别的言论对受害者造成二次伤害。

社会冷漠?

也有舆论指向人性冷漠,批评现场数名男性旁观者在女性遭殴打时未出面阻止,并称这是人与人之间冷漠与黑暗的一面。影星成龙周六(11日)也在微博表示,“我真的要气死了,一晚上都睡不着,尤其痛心的是全程只有女孩子站出来帮助彼此,围观的男性全都无动于衷,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发生在我们国家?”

中国浙江靖霖律师事务所专职律师何秀珍在微信公众号《冰川思享号》发表了“唐山打人事件,旁观者挺身而出的三种后果”一文,并指出,若有人出面可能被打伤,医药费没有着落,又或是若将施暴者打伤则会面临索赔,甚至可能面临刑责。因此他认为“不要鼓励普通人去做出无谓的牺牲”。

▲自由亚洲电台(RFA)6月14日报道:唐山9暴徒3人是“天安社”成员 当地掀举报浪潮 女学生惨遭绑架蹂躏


中国媒体报道,唐山3天已10余起实名举报。网络图片

唐山烧烤店暴徒打人事件震惊海内外。连日来,唐山民众掀起了举报浪潮,有人在网上实名举报,也有人直接到信访办举报。3天内已有十多人实名举报遭黑势力勒索及禁锢。唐山某医院传出,一名女舞蹈学生遭歹徒绑架后,惨遭毒手。

唐山烧烤店暴徒围殴多名女子事件被国际媒体广泛报道,路透社、法新社、CNN等国际媒体做了分析性报道。在6月11日,即案发第二天,9名涉案人员全数落网。据央视网报道,涉及唐山市暴行的9人中,有3人隶属江苏黑帮“天安社”。天安社是从江苏省发源的涉黑组织,多年前已被警方取缔。而据网民来自警方的消息,在9名涉案者中,至少有3人有前科,且有1人2019年还“刑拘在逃”。

河北网民郑成本周二接受本台采访时说,唐山黑恶势力打人事件受到全国网民关注,但这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许多多更恶劣的伤害案未被曝光。他说,如果没有“保护伞”,不会发生这类事件:

“他们仗着自己有钱,背后还有人撑腰,这几个打人者非常嚣张。在当地是一霸,他们有的是承接土石方工程的、水产养殖,还有村干部,他们结成团伙,危害一方。”

一名舞蹈学生被绑架惨遭蹂躏

本周一再传出,一名女舞蹈学生在唐山高铁站外被歹毒绑架后,遭到强暴及殴打。据唐山某医院医护人员图片爆料,受到伤害的女子被打至骨折,又遭恶人用刀捅下半身。该女子爬行两公里才遇到人救助。医生说,由于长时间爬行,女孩的膝盖骨已经外露,医院调来两名妇产科医生协助救治。


唐山某医院医护人员曝光一女学生惨遭伤害。(网络图片)


一名刚从外地回到唐山的女舞蹈生被歹徒施暴后,爬行两公里才找到协助者。(网络图片)

就在唐山暴徒被抓的消息传出后,包括一名酒吧驻场女歌手在内的当地十多名受害者实名举报受到暴徒绑架勒索,甚至禁锢情况。酒吧歌手张女士在视频中称,她被非法拘禁16小时,期间被关狗笼、殴打,报警后警方却草草了事:

“拘禁期间,控制我们受害人上交所有私人物品,手机、身份证、车钥匙、行驶本、家钥匙等,并对我们受害人进行逼迫下跪,殴打辱骂,白纸画押、威胁恐吓等,随后又转移地点,强行控制我们受害人,进行关黑屋、关狗笼、群殴等一系列黑社会行为,囚禁时间长达16个小时。”

唐山当局公布举报方式拒网上举报

对此,唐山市公安迅速处理蛋糕店老板被勒索及酒吧歌手被禁锢两起网上举报的案件,拘捕6人。本周一(13日),唐山警方宣布,欢迎民众举报的4种方式,包括亲自到公安局、电话、电子邮箱及信箱,但拒绝网上举报。当局解释是“为了保障举报人的人身安全”。周二,众多居民亲自前往当地信访局举报。


中国媒体报道,唐山,3天已10余起实名举报。(网络图片)

时事评论人蔡先生认为,在强大的民意下,当局这次也在借题发挥。他说:

“这次网络采取冷处理是因为这次案件没有直接涉及到公权力,这是很重要的。如果此事有公权力扮演很重要的角色,舆论很快会被压下去。之所以把矛头对准黑势力,正好转移了政府压力。因为在疫情下,政府的压力很大。”

新公安局长出师不利借此案开新局

据报道,现任唐山市公安局长赵晋进曾任廊坊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去年才调至唐山市公安局。网络消息称,新来的赵晋进在工作中受到下属抵制。他除了施政受到影响,更受到排斥,于是向河北省公安厅提出请求,唐山市警方人员回避此案,由廊坊市公安局接手。

中国资深媒体人齐先生认为,官方能快速处理此次打人事件,并将涉黑成员一网打尽,并非只是考虑民意。因为,最早公布的烧烤店监控视频一向由警方控制,烧烤店店主无权获取视频,更不敢将其公开到网上。他预计,这种自上而下的所谓爆料已经结束,接下来是收网:

“这种借力打力(用民意打击官场的对手),不可能蔓延下去,最后是他们官方宣布,只能接受的那个真相。现在(处理突发事件)往往一张一弛,利用老百姓和网络媒体,炸到国外以后,最终波及到他们自己。他们一旦稳住局面就收场了,该抓的抓几个,弄不好要杀人。”

近日,不少人在网上对唐山打人事件视频及举报黑势力的言行发表评论,但网管没有加以限制或删帖、封号,而是任由网民发泄不满。学者齐先生说,过不了多久,这种局面就会改变,网络恢复“常态”。

记者:乔龙 责编:许书婷 网编:瑞哲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RFI)6月14日报道:唐山:打人案后公安局前民众排长队申诉 有老翁控党支书率众殴儿致死

唐山打人事件发生后,当地黑恶势力为非作歹的劣迹被大量曝光,引起中国舆论关注。而宣示展开全市治安整治的唐山市公安局,今早便聚集上百名民众手持各种受害的资料,排队陈情要求彻查。

据中央社今天报道称,唐山打人事件引起舆论关注,官方宣示整治治安后,超过百名民众14日上午手持各种受害的资料聚集在唐山市公安局,排队陈情要求彻查。

河北省唐山市一家烧烤店10日凌晨,发生男客人搭讪女客人遭拒后恼羞成怒,动手毒打女客人,造成2名女性伤重送医。事后,动手及同伙的9名男子先后在唐山甚至江苏被捕,引起中国舆论哗然,连续多天成为中国网络最热门的新闻事件。

在官方暂未出手降温下,唐山当地黑恶势力为非作歹、但当地警方怠惰不理的往事被一一揪出,引起民间非议。同时,打人案改由外地的廊坊市公安局侦办,并由河北省公安厅介入,更引起外界对唐山市“黑白勾结”,黑恶势力以白道作为“保护伞”的印象。

在中国网络上,这几天密集出现多件唐山民众遭黑恶势力欺压,事后警方处理时却消极怠惰的旧案,引起关注。其中,1名76岁的老翁举报当地一名大队(相当于村、社区级)的中共党支部书记,2021年8月带着20多名歹徒将他的儿子殴打致死,但当地警方至今未积极侦办,相关人等依然逍遥法外,引起众多回响。

鉴于压力,脸上无光的唐山市官方日前宣布,展开“夏季社会治安整治‘雷霆风暴’专项行动”,并公布举报途径。为此,众多唐山民众今天上午便带着所有受害相关资料,前往唐山市公安局门口接待室前排队。直到接近中午,排队人潮已超过100人。

据中央社说,除了民众纷纷透过网络或现场陈情外,唐山市当地官场的复杂生态,被认为是打人风暴能被迅速扩大的主因,甚至被指涉入权斗,近来也成为中国民间讨论的话题。外界怀疑,中国各店家架设的的监视器,管理权并不在店家手里,而是当地的管区派出所。但为何这些监视画面能迅速流出,且公布在网络上?是否在唐山市公安体系内有人刻意让事件曝光放大,在中国民间也受到怀疑及议论。

该报道原文链接:cna.com.tw/news/acn/202206140322.aspx

▲德国之声(DW)6月14日专访:中国公众对性别暴力事件无解感到绝望

“唐山打人事件”再次引发各界对中国社会性别暴力的关注,中国女权专家吕频告诉德国之声,虽然中国一连串性别暴力事件引起公众的觉醒,但随之而来的是对问题无解所产生的绝望与无力感。

德国之声:部分外国媒体将“唐山打人事件”与中国的“Metoo”运动做连结。您认为“唐山打人事件”可以被视为是“Metoo”议题吗?

吕频:狭义的“Metoo”并不是关于这种事情的,因为狭义的“Metoo”是关注性暴力的,所以这件事很难说是跟“Metoo”有关,当然它可能跟女权有关,这是肯定的,它是一个性别暴力的问题。它是关于女性在公共空间瑞安全的问题,所以这当然是跟女权有关。

德国之声:“唐山打人事件”是否突显中国社会长期存在男性认为他们能如何对待女性的现象?

吕频:这就是为何这是性别暴力的事件,因为它牵扯到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权力关系。这个社会为男人与女人个别设置了什么样的规范,而这些规范又是如何被两性所习得。男性可以随意在公共场合骚扰女性,而女性不顺从,他们便可以打女性,这是这个社会所许可的性别规范。

德国之声:事发后,中国网上普遍的反应是愤怒的。您认为这是否反映过去这几年来,中国社会中对于男女权力的认知有所改变?

吕频:这个事情不好讲。首先,我们得承认这是一个社交媒体事件,若没有这些视频如此赋予感官刺激地去呈现这个事情,这个事件不可能发展到这么大,也不可能唤起这么多人强烈的情感。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看到这个事情本身是个视频直接冲击的结果。

但这个视频拍摄本身,其实也是对当事人是残忍的行为。发生时,有人以手机承担起的责任,本身也是很冷酷的一部份。所以我们如何去理解被视觉所唤起的强烈情绪?我们必须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在这个视频外有很多其他暴力没有被记录下来,或是被看见或听见。知道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女权专家吕频指出,唐山打人事件是一个性别暴力事件,因为它牵扯到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权力关系。

视频是不赋权的,你在里面无法听到女性的声音。它不能提供任何背景。所以这个视频本身是以很狭窄的方式挑起人的情绪,但事实上,在中国新闻已死的年代,到现在我们除了这些片段的视频,我们几乎不了解这个事情其他的情境,我们也不知道受害者是谁。

我指的是,人们的情绪是被点燃的,但人们在信息方面的赋权是非常不足的。若没有一个无可质疑与证据确凿的视频,很多女性的诉求是无法表达的。所以若说从这个事情是否能看到中国社会对男女权力关系在认知上的变化,我觉得其实很难判断,因为人们对性别暴力是累积了很多不满,然后女性有很多想表达的,但说普罗大众的意识有成长多少,我其实不是特别确定。

德国之声:事件发生后,有数百个微博帐号被以“挑起性别对立”封号。您如何看待中国政府虽然第一时间逮捕嫌犯,但又以这样的方式做网络上的审查?

吕频:我们看这个事情是一个性别暴力的议题,但对中国政府来说,这个事件主要是一个舆论所引起的社会动荡。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的是要如何避免这个舆论震荡制造社会不安的危机。我觉得这是中国政府看待这件事的框架,这跟我们看待这件事的框架是不同的。

若我们想藉机发声,我们必须去对这件事背后系统性的问题提出一个更广泛的讨论,我们希望舆论能持续动荡,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社会正视女性的感受,我们希望社会感到不安与危机。但这是政府反对的,所以他们非常快地去处理这个事情,他们希望藉此消除舆论。

第二个方法是去规范人们的框架,不断告诉人们这件事不是性别暴力的问题,是一个极少数坏人作恶的问题。这个方法必须配合第三种方法,便是审查,删除那些把这件事框架为性别暴力的内容。这三种方法必须同时使用。

德国之声:从前阵子的锁链女到唐山打人事件,近期在中国发生女性被虐待的事件,似乎都有在社交媒体上引起一段时间的讨论跟关注。这样的趋势是受到视觉震撼的反应,还是这确实显示中国公众的传统概念渐渐受到这些事件的冲击?

吕频:我感觉当人们的情绪一次又一次被这些事件带到一个愤怒高峰时,我觉得这个社会反而变得越来越绝望与无力。人们被这些残酷暴力事情冲击情绪时,人们的状态其实是非常耗解的。这些事件最后耗尽人们的关注与精力,但最后到底留下多少有建设性的遗产?其实非常少。

不管是我们关注铁链女或唐山的事情,但有多少人相信这些关注能带来可靠的变化?好像看不见。这是一个循环,而人们越来越愤怒是因为他们的愤怒中包含这种无力感。像铁链女的事件时,很多人都感慨14亿人的关注,都无法救出一个女性。而今天就是14亿人的关注就只是把几个小混混抓起来。

我们有多少精力来关注中国无数的暴力事件呢?这是不可能的,这意味着我们的情绪在这样一次次的波动中耗解,但暴力的现象却几乎被安置于不可治理的状态。我们的社会越来越无力,无法打破这个循环。

人们当然有在觉醒,他们意识到这个事情是一个性别暴力的事情,他们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制度、社会与文化的问题。女性认知到这个社会对我们非常不友好,而且我们是属于一个被剥夺的状态。你可以说这是一个意识的觉醒。但意识的觉醒后,我们下一步能怎么做?

若人们觉得无处可去,他们会感到非常失望,也会相互攻击,也会变成冷嘲,所有这些都在发生。意识跟情绪都非常重要,但我们接下来看不到各种出口,这些出口是被封闭的。

吕频是中国女权主义行动家与性别研究学者,她也是“女权之声”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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