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总书记习近平访港三日留下「四个带头」、「三个相信」、「四个始终」等训示,可谓恩威并重,也被姓党的报章媒体捧为一国两制的里程碑、指引香港发展方向的灯塔。其中,说给港人听的「三个相信」(相信自己、相信香港、相信国家),遥相呼应中共说给自己听的「三个自信」(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可悲的是,在中共喜欢的三四五七数字游戏中,一如「七不讲」调戏了「三个自信」,「三个相信」也被中国外交部有关《中英联合声明》的「三不」给调戏了。
密令七不讲调戏三个自信
中港关系近年急剧恶化,当然是信任出了问题,甚至陷入恶性循环。要逆转这种形势,岂止是部份港人的心态要调整,关键在于中共权贵的心态。邓小平主政年代,自信不是在嘴巴上说说,而是贯穿中英谈判,既相信一国两制行得通,相信港人可以治好香港、相信中国不会被颠覆,又以相对宽松、包容的精神草拟《基本法》。
然而,20年过去,中共权贵家族的分化、斗争,执政合法性的危机,摧毁了中共领导人的自信,也摧毁了邓小平那代领导人的承诺。中共十八大提出「三个自信」后,紧随其后密令「七不讲」(不讲普世价值、新闻自由、公民权利、中共的历史错误、权贵资产阶级、司法独立和公民社会),其实正是对中共理论、道路、制度没有自信的表现。因此「七不讲」被讥为是对「三个自信」的调戏。
习近平君临香港,要港人相信国家,相信中国是香港的后盾,相信「一国两制」在香港的实践不走样、不变形。但是,6月30日,就在习近平于会展发表「三个相信」讲话前几个小时,中国外交部发言人陆慷在北京响应英国外相、美国国务院对香港法治、自由的关注时郑重警告,《中英联合声明》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对中国中央政府对香港特区的管理也不具备任何约束力、英方对回归后的香港不再有主权治权监督权。
背弃联合声明失信于港人
中国外交部的「三不」无异于对「三个相信」的调戏。《基本法》序言载明:「国家对香港的基本方针政策,已由中国政府在《中英联合声明》中予以阐明。」而《中英联合声明》第三段详列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声明对香港的十二条基本方针政策,包括50年不变的承诺。但20年刚过,中国已不承认《中英联合声明》的效力,赤裸裸地背弃国际条约,这是怎样的自信?又如何叫港人相信国家?
习近平说:「香港居民享有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更广泛的民主权利和自由。」然而,真普选遥遥无期,港人感受到的是民主权利被剥夺;铜锣湾书店五人被失踪,港人感受到的免于恐惧的自由正在失去;全国人大常委会释法立法、DQ民选议员,港人感受到的是香港法治正步向中共特色的党领导下的以法治国。习近平要港人相信自己、相信香港、相信国家,但只字不提中共如何相信港人、相信香港法治、相信香港,这岂不也是一国欺凌两制?
在中共权斗炽热,权贵惟恐没有明天而急于瓜分香港政经利益之际,香港要实现大和解是不可能的,不只价值观在中共贪腐权贵侵蚀下会出现分化、冲突,而且利益分配不均恶化会引爆更多争拗、冲突。其结果是,中港之间的信任危机、港人之间的信任危机日益恶化。能否解开这个恶性循环套,最终取决于中国能否走向民主、法治。其中一个重要环节,在于中共能否尊重、信守国际条约。可以说,是否尊重《中英联合声明》的地位、是否接受国际条约的约束和国际社会的监督,不只是检验中共「三个自信」的试纸,也是港人做到「三个相信」的基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