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严：自以为是，倚老卖老，中国社会的特质

这仍是一个不免招人反感、令人心情沉重的题目。但是，中国文化中国文明欲求浴火重生，包括某一天可望在这个世界再领风骚，实现百多年来众多志士仁人的心愿，此话题却也迴避不得。

实际，说自以为是，倚老卖老早成了中国社会的特质，是很客气的说法。说它终究还是重蹈了几个古文明走向消亡的覆辙，早就蜕化成了中国文化中国文明的劣质基因，充斥于生活一应角落，成了拥有话语权人的定势思维乃至价值观的一个重要基础，更符合生活的真实。

系统、详细地论述以上话题，是篇大文章，只恐几十万字的专著也力不能逮，拙文只能说点概要。

自以为是，倚老卖老，作为一种文化的文明的特有气质，曾是世界共相，是尔后民族主义由来。它曾经的正面作用不容抹杀，因为它的生活依据叫阅历和经验，文明的建立、发展，决然离不开阅历与经验。它本来源自生物的本能，例如老马识途、领头雁，等等。人有幸拥有智慧成了万灵之首，渴望和追求更好的生活，沿袭着本能导引，不断地总结、发展行之有效的阅历与经验，十分可贵，自是人类引以为骄傲的资本。

文明、文化赖阅历与经验而得以形成和发展，那么阅历多、经验多又善于总结经验、教训者，在生活中拥有了话语权，便不但自然而且必要。例如，我们去到一个陌生地方，需要向导的帮助，便于无形中拥护了向导的话语权。类似例子不需要再举了。

因此，阅历与经验对于低级文明尤其处于闭塞蛮荒之地的群体，不但生活中不可或缺，而且生命保障上也不可或缺。老人的作用得以凸现，因为阅历多、经验多又善于总结经验教训者，通常都是老人，至少也是成年人，青少年做不到这一点。这一来，尊老、敬老、拥戴德高望重老人的权威、权力，乃至为了群体利益而需要保卫长者的人身，就提上了生活日程。

我以为，这也是强力统治威权的由来。对社会生活的治理，不能没有规则，规则是需要强制的。当然，这不同于马克思学说的叙事。

仍以上述向导作用为例，从本义上讲它是个互利互惠行为，叫交易也可以，可惜谁也保证不了向导一切照规则和约定从事，他若趁机讹诈，讹诈不成便消极怠工甚或使坏，往往还奈何不了他，需要适当屈从他。

对待向导这号一般来说别无手段的常人尚且如此，面对生活中惹不起的重要人事，弱势方忍气吞声就更加不消说了。另者，凡人都有个情绪问题，你能对“德高望重”者大发微词甚或采取激烈行动？偏偏生活中这两种人皆客观存在，矛盾激化后尤其不可调和后，社会学上的镇压与反镇压，便不可避免。

文明的母体是文化，而文化的发展向来都有利于权势者一方。很大程度上，文化乃是权势者的专利，它们需要文化、思想、典章制度、伦理道德来为既得利益服务。这样的手段并不高明，稍有生活阅历者便能洞见其奸。此种首先或主要为权势者服务的文化之所以传承不断，不是道理问题而是利益问题。一般来说，精英们尤其文人墨客接受了权势方的好处，便没有理由刻意与“恩主”过不去。于是，在他们眼里，现实和造成现实的种种因素便是合理的了，这也罢了，为了获得更多的名与利，他们开始杜撰种种高论。更重要是，生活的变革者特别反叛者的下场通常很悲惨，这情况引发的寒蝉效应能够长久存在，驱使人走向现实和市侩。例如，反叛者一被招安，他们对原先的同病相怜者可不会再有怜悯心。如果他们有幸成了主子，向先前的主子学习统治术就会不遗余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捍卫到手的权益。当然，他们会强调不忘“初心”，甚至做一些亲民举止，偏生愚昧草民很欢迎他们的亲民举止。

这样，社会生活的性质整个儿变异了。人类文明应有的本义：为了繁衍、发展，需要群策群力、互相照顾照应的生命意义，成了少数异议者的徒劳追求，成了权贵们的高大上口号，成了绝大多数人信以为真的幻景。世世代代，绝大多数人并谈不上物质上无须太过辛劳、挣扎，精神上不复恐惧能放松身心的生活。说他们生活在阴惨的地狱中，不免话儿极端了点，说他们生活在一个并非见不着光明、但谁也出不去的“墙”内，犹如生活在一只巨大的玻璃瓶内，尽情地挣扎吧，精疲力尽，至死方休，应是真实的人生。

这样的生活感受，可不是“现代人”的顿悟，无妨说人类文明自异化为了欺压、盘剥时代，人们便有此感受了。这样的文明并不值得多欣赏，甚至应该鄙视它的很多内容。但是，文明史并不是这样。

为什么人类文明的生活本义不是发展了，升华了，而是异化了，堕落了？向来有很多种解释，每一种解释都有相当依据。例如生产力不足说，人性原罪说，等等。这一切，皆归功于依附于权势方的文人墨客的聪明才智。

然而那些解释并经不住严肃的证实和证伪。拿生产力不足说，这是现实，农耕渔牧文明是抵御不了重大自然灾难的，这样的情况下，任何统治者都做不到解决得了人口扩充与生活品匮乏这个难题，出来万千悲剧乃是必然。但是，这里面没有人为的也就是统治阶层肆虐的原因吗？生产力不足，原因何在？除去相当时空内不能不谈的时代局限，经济学原理告诉了我们，它与时人的生活态度 关系密切。不能想象如牛马般活着的人，对人生有积极态度。一个对人生只剩下消极态度的人，一个过一天算一天的人，他会关心身外的事儿？他会醉心于工艺改进，提高生产效率吗？个人如此，群体亦然。当绝大多数人处于高压恐惧之中，自觉不自觉地成了混世虫，能够想象由他们爆发洪荒之力，加入社会革新的重大而持续的运动？而没有这样的运动，文明升华从何说起？而文明的升华，可不是政治神话吹得出来的。这只能出来一种局面：社会生活上下左右，皆唱老调子，生活犹如一潭死水。这样的文明拿什么抵御自然灾难？或创造条件供日后降低自然灾难的破坏性？所以，生产力足与不足，既是时代问题，也是人的问题。就后者而言，首推政治反动属于反人性反文明的问题。其实，人类五千年文明史，就生产力而言不敌近代的五百年文明史，任谁都看在眼里，原因一看便知，实在不需要喋喋不休了。

人性原罪说，一样难以经受证实证伪。实际，罪与非罪，功与过，皆属于人类后天发展出来的文明符号文明概念文明语言。它们，既可以说是人这个万灵之首的伟大发明，也可以说是人主要是权势者的一种骄狂表现。因为当人呱呱落地时，固有的遗传基因特别生命本能便马上发生作用，但对生活的认知，此时于新生命却是一张白纸。人之成长为社会人，不是遗传的作用，是文明文化的作用。既如此，原罪之说从何而来？所谓原罪说，究本溯源，原本是对痛苦人生的一种另类慰藉，有益于消弭少数强人的骄狂心态。但在生活意义一步一步异化的氛围下，它变异为主要是拥有话语权的强人对弱质的强加于人，弱质又对更弱质者的再一次强加于人，目的是为自己的统治寻找合理依据。即便限于宗教生活，一样如此。这方面的突出表现是在家庭生活上：父母明知自己过得辛酸、卑贱，却在子女面前自以为是，倚老卖老，心安理得。因为既然每个人都有原罪，那么父母辈乃至庙堂的反动统治就都有个难免“失误”之说，终是“原罪”或人性缺陷所致。因此，批评它们可以，理解它们也有必要。然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变成了和稀泥。从生活中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到坚持父命不可违者，自觉不自觉地接受“原罪说”，不足为怪。因为权衡利弊，承认这点并无伤它的根本利益，属于一种明智。后世的马克思社会主义统治者看见了这一点，掌权之前莫不激烈抨击此前统治者的“虚伪”，从认识论上看不失为一种进步。可惜，马列学说的认识论实在视野更有限，一旦变导成了是为自己新的专横统治寻找合理依据，则更加坏事。事实上，中外共产党人的实践是，否定了“原罪说”的恶果乃是发展了自己的天然正确、一贯正确、永远正确，顶多也是正确路线下具体工作出现了“失误”。中共从过去到现在，就是这么说的这么干的。今天，它已经或多或少认识到了自己的实践已比以往的统治者更加“虚伪”，但是不能不敢承认，因为利益不允许它承认。今天，它连承认“失误”的勇气都没有了，也就完全失去了再生勇气的时代条件。

但原罪说能被广泛接受与认可，深刻的原因也应谈谈。从认识论上讲，它并非文人学者完全的“奉旨”行事，确有个如何看待这个人类文明的问题。从人类文明起源的共相上看，无论人类始祖是基督教里的亚当、夏娃，还是中国神话里的伏羲、女娲，人，都是一种特殊存在，是超然于天地间万物之上的。除了神，至高无上的便是人。沿着这个逻辑，人的崇高品质不容质疑，人世间的一切就都是一个只可以改进细节不可以怀疑根本的问题。然而，这是一种霸道逻辑，势必阻碍认识论升华。首先，除了神以外，人以及它打造的文明，真是至高无上吗？如果浩瀚宇宙中存在一种比地球人更智慧的生命体，早就打造了一个更优质的文明，我们现有的关于文明的一应结论，是否要大修正？进一步说，我们现有的文明，到底是个伟大创造，还是一个失败行为？说人类文明是个伟大创造，可以找到很多支持此说的依据，例如各种器物成就，各种典章制度的完善，文化、艺术的繁荣，等等。说它是个失败行为，一样有据可依，特别人与人、国与国、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可谓变异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人心不可测。维持这个文明的运转不致大失控，或为了自己这个群体的存活，各国的统治者莫不强化国家机器，实际就是杀外人也杀自己的臣民，从不手软，结果是皆被绑架在战车上，谁也休想安生。这样的行为，现代人开始了大反思，但是专制政治仍强词夺理，大肆鼓吹国家利益、爱国主义，严厉镇压种种反对言行。而它们的言行，有多少经得住时间检验，更可怕的是各国的被统治者，虽然同为待宰的羔羊，太多的时候竟还迎合权贵们的言行。这样的文明现实，能叫成熟成功吗？如果文明只能这样，当然令人无语。如果属于荒谬，大力修正这个文明，难道不叫正道？无论如何，有几点不容迴避：

一、地球仍是这个地球，人类还是这个人类，自然资源于文明的赠与一直慷慨，何以器物建设上“五千年”远不及“五百年”？毫无疑问，这是文明质量的问题，是后来的软件大提升带来的变化。

二、这个不争的事实反映了文明演进是个进行时。以往“五千年”的文明成就并没有先前自诩的伟大，没有任何国家例外。或者说，文明有伟大一面，也有卑微一面，人类对自身的认识仍在对经验、教训的检讨、总结中。

三、这个软件大提升的动力来自思想的自由，以及由思想自由带来的一系列变化，首推权力架构的改变和思维方式的改变。它们证实了自由乃是文明文化的源头，也证实了集权尤其极权专制在一定时空内合天道，却严重不合人道。因为它若合人道，“五千年”的文明发展就不会如蜗牛般爬行，任由丑陋的一面几十个世纪里重复上演。

四、更重要是，集权尤其极权专制下的陈旧软件仍在毒化和危害这个文明。诚然，对世界对自身的认识是个渐进过程，只有渐进到相当程度才可能迎来突变，但是渐进过程如此漫长又沉闷，例如在中国直到今天的令人痛苦，却是专制反自由的直接恶果。而这个恶果并不限于有形的屠杀、人为的饥荒、劳改营，权贵地位与贱民地位的天差地别，还在于国人的思维、观念、情感、性格的总是令人瞠目，突出如绝大多数人既是受害受难者又是助纣为虐者。

五、前面已提及，既是受害受难者又是助纣为虐者，这问题的性质是如此恶劣，确乎已成地球文明特别中国文明的致命伤。其突出表现是对战争的态度，截止于二次世界大战，战争分明成了地球文明发展的强有力杠杆，说它是现代科技的酵母也不为过。这情况等于说文明越发展，自己毁灭自己的手段越高效。这叫什么事啊，就冲这一点，地球文明就不值得夸耀。二战后的世界变了大样，战争已不足以唤起多数人的热血沸腾，但在专制独裁国家就大不同了，今天的俄乌战争，普京敢于反文明反人类，另一个大国希望俄国赢得战争，并非没有广泛的民意支持。而这个民意，不全是压力下不得不拥戴独裁者的问题，更多是思维、思想、情感近乎条件反射的问题。可是解决这个文化顽症谈何容易，因为这个文明已成一锅大杂烩，互害行为已浸入文化的血液之中，二战后这情况有所明朗，病灶仍在。突出如止战须靠更强的军力作后盾，但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关系依旧。今天的美西方不明白这个简单道理吗？他们无奈的是谁也拿不出切实的破解之道。此事态反过来又为独裁专制提供了依据，因为它证实了国家主义的合理性，民主功效无非尔尔。不能不说，当一、二、三流文明皆拿手段作为目的，不论是否被迫，客观上仍属于再煲这锅文明大杂烩。这锅大杂烩，陆权时代的主料是战马嘶鸣，海权时代的主料是坚船利炮，空权时代的主料是人工智能。只要人权成不了主料，其味道一定咸涩。

六、认为地球文明至少到现在为止，很大程度上属于失败之作，上述种种乃是依据。如果此说可以成立，那么，以往的文明史、价值观，质疑和否定其中的大部分内容，又错在何处？这样的文明这样的文化，专制国家里如何会不让代代权贵们偷着乐？

回到拙文的主题。

中国从来都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文明质量上并无特别之处，全球化的今天尤其如此。如果这个星球文明的大部分内容应予否定，那么否定中国文化中国文明的大部分内容也就顺理成章。此非什么宏大叙事，只有从这个高度看问题，才能驳倒权贵们的种种为国为民的高论。也只有老百姓能认识到文明的真相，自由、民主才有比较坚实的土壤。

因此，否定中国文化中国文明的自以为是、倚老卖老特质，不宜再等待。实际，这工作一百多年前就开始了。那场新文化运动，功效垂成，有时代原因，例如俄、日对中国的虎视眈眈，迫使救亡成了首要任务，另有文化底蕴“深厚”的原因。而正是后者，又反证了否定传统文化的大部分内容，是个长期的艰苦的工作。

事实上，中国至今跻身不了一流文明行列，大多国人的思维、情感、价值观乃至生活习性，不合海权文明空权文明的要求，自以为是、倚老卖老作用极大。这情况当然主要是代代权贵利益的反映，却也反映了国人性格上已经习以为常的劣根性。很简单，你反对倚老卖老作风，不就是反对一贯正确的老人政治，藐视中国文化源远流长。前者明显属于煽颠，后者等于要掘文化的根。即便民间日常生活，你反对倚老卖老，不就是数典忘祖，执意破坏生活规矩。无论如何，家庭生活的话语权应属于老人，一因他们于抚养后代本来恩重如山，二因他们往往过的桥也比后代走的路多，等等。

然而这些自以为是的理由是何其可笑。这已不是一个生活态度的问题，而是一个阻碍乃至窒息生活活力，甘当专制伥鬼的问题。

这样的事例可谓比比皆是：文化上，是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却是创意越来越少。学术上，言必称古圣先贤，祖宗遗训，不援引几个名人就做不了文章，效法官场恶习论资排辈；官场上以老为尊，以尊划线，哪怕行将入土了，仍虎死不倒威，实为恬不知耻。对外交往中，无处不表现天朝上邦的优越感，居高临下，以战狼为荣，损害的却是全民的根本利益。社会生活中，动不动就拿“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吓唬人，家庭生活中，子女不能忤逆老人，纵然这个老人又蠢又凶狠，因为早就有了共识，“可怜天下父母心”，……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然而，历史悠久真是大好事吗？若无吐故纳新机制，历史越悠久越是后人的包袱。历史的真相是，正是这个历史悠久，其中的自以为是、僵化思维、严重惰性，助长了文明的倚老卖老特质，正如盲目的爱国主义，向来都是专制独裁的后备军一样。古圣先贤堪敬，他们的动人事迹里面有无水份有多少水份呢？论资排辈，以老为尊，以尊划线，其结果皆是昏聩的老人政治，社会生活死气沉沉。对外交往，既然“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你让人家怎么相信你热爱和平。子女应当尊敬长辈，是否也要问一句长辈做了什么？如果长辈从不顾及子女的自由天性和情感诉求，凭什么要屈从他们的倚老卖老……

红朝统治下的几代老辈人尤其如此。他们见了官员或见了比自己更大的官员就是谄笑，政治神话从来香喷喷，《新闻联播》远比阳光、空气和水重要，不支持甚至不允许子女关注时事关心公益，认为不务正业“操空心”，不耐听子女的微言，理由仍是那个老掉牙的“老子过的桥也比你走的路多”。或者，“老子是为了你们好”。他们偶尔也会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但骨子里从不容忍向他们的话语权发难。这也罢了，在他们的示范下和社会舆论支持下以及官方赞许下，后代只好有样学样，后代的后代一样如此，于是恶性循环没个完。如前所述，这样的文化和生活氛围，如何不会让权贵们偷着笑。

19年香港人大抗争，曾有老辈人检讨自己对生活的麻木，屈从态度，自觉不自觉地连累乃至坑害了子女，今日大陆的成年人尤其老辈人，有几人勇于承认这一点，坦率地说，红朝七十年里的三代老辈人，皆有负于后人，帮助了文明的恶性循环。顺便说一句，笔者也是其中一员。

总之，生活中拥有话语权的人尤其老辈人，需要认识到倚老卖老心态和气质于子女的祸害，于文明的严重副作用，于专制统治的帮凶角色。仅仅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身为平民的绝大多数人，便应该鄙视专制统治，审视熟知的文化，检讨自己的性格与行为。今天的时代，欲打造社会生活的相对和谐，老成持重仍少不得，但文明最可贵的品质是正气、朝气、勇气，是青春活力。社会老龄化不可抗拒，任由心态的老龄化就只能与陈腐价值观相得益彰。它原本是中国文化中国文明进入老年期的反映，只有一个受益者，便是权贵集团。高高在上的庙堂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事已至此，无力改变现状是一回事，甘于浑浑噩噩还要求子女走自己的路，是另一回事。如果生活的各个方面能改变自以为是、倚老卖老特质，正视这个古文明需要一场青春、热血、朝气的狂飙运动，经过两三代人接力，可望中国文化中国文明迎来切实的自由、民主时代，民主不是医治文明病的万能药，但这个地球文明走向未来，民主这道坎皆每个民族非过不可。如果中国文化中国文明连这道坎都迈不过，这块土地就只能与三流文明为伍，再演那几个消失的古文明的命运。那几个古文明为什么消失，从红朝的马列学院或梁家河思想里是找不到答案的。本来，一个地域文明走向没落与消亡，另一个地域文明走向崛起与高光，属于生命规律。但是，因自身原因走向没落与消亡的文明，它的芸芸众生一定会伴随更加屈辱、辛酸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