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一觉醒来,发现微信上满屏“声讨”胡锡进。
因为他昨天在微博中煞有介事,问得很天真很好玩。
他问什么呢,他问“中国究竟做错了什么?美国非要堵死中国”。
我说“很好玩”,包括他这个题目的标点。
也不知胡锡进大学读的是新闻还是中文。我这个没有上过学只做点小文章的作者也知道,这个题目的标点位置不对,也就是说那个问号标错地方。
他大概以为有了“什么”就应该打问号,殊不知他题目是一个完整句子,问号只能打在后半句。他的意思其实不是问“中国究竟做错了什么”,而是想问:美国,你为什么要堵死中国?是因为问为什么“非要堵死中国”才有前半句“中国究竟做错了什么”。
前半句其实是可以自说自话的,就是说胡锡进可以在那儿自我反省:中国究竟做错了什么,错在哪儿。这种句子当然可以是问句,但同时也可以不是问句,只是自言自语。而后半句与前半句相连,看着不像问句,其实一定是问句。不论从内容还是语气,他都是在问:你们美国为什么非要堵死中国,而不放中国一条生路?可惜,胡锡进不懂,或者大概不懂。
现在再来说几句胡锡进的天真。他真的不知道美国为什么“非要堵死中国”吗?非也。是他装糊涂装天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连现在的小学生都懂,堂堂环球时报总编岂能不懂。不说“中国”,只说他胡锡进,这些年满脑子不都是在与美国搞对抗吗?
这里不去谈应不应该对抗,那是国家层面的事,我等没有资格评判。
这里不说国家,只拿个人做比喻。如果胡锡进每天与某个人对抗,而这个人又有“堵死”胡锡进的能力,你说他会不会“堵死”胡锡进?估计傻子也能给出答案。
我不想说中国究竟做错了什么,因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中国和美国就不是“一路人”。人家信的是自由市场经济,你信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怎么可能“尿到一块”。
关键是周有光大概在百岁左右就告诉我们:这个星球上只有两种经济,要么自由经济即市场经济,要么计划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本质上还是计划经济。不可能既是计划经济又是市场经济。就像我们不能说一个东西同时既是软的又是硬的一样。不可能。
我想说的还不是这一点。我想说不管谁对谁错,如果两个不同的思维不同的意识形态不打交道,什么问题都没有。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一打交道,问题就来了。
他说你是错的,你说他是错的。于是开始对抗。对抗到最后,已经不用考虑谁对谁错了,肯定是有能力的一方尽自己的能力遏制对方。单纯就这一点而言,我们不能说美国错了。假如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中国现在比美国强大得多,那么胡锡进这个题目大概就要由美国人来做:《美国到底做错了什么,中国非要堵死美国?》。
所以说,如果不考虑感情问题,只就客观而言,美国要“堵死”中国是自然而然的。
要想他们不堵或至少不堵死中国,我们就应该先不问谁对谁错,更不应该可劲地骂人家(蓬佩奥已经注意到中国的用词了,并且在讲话中专门提到,说明他对中国那么骂他很不满),而是首先放弃“对抗”,找到一种不对抗的方式与他们打交道。
当然,你会说中国气不过,或者说他们不该“无理”要求中国。如果你认定是他们错了,而又不认为自己错了,那么对抗也就没有了意义,因为你明显对抗不过,否则也不会有胡锡进这种标题。那怎么办呢?只能是即使你老美不愿意“脱钩”,我们中国也不跟你玩了。
中国的张唯为不是公开夸口吗,他说外国不卖给我们产品更好,我们可以做出比他们更好的产品。有这样的“人才”,中国还愁什么?至于胡锡进这个人,我实在不想评他,用钱钟书的话说,知识分子不仅是高尚的人纯粹的人,同时也是充满低级趣味的人。
胡锡进就是这充满低级趣味的人的标本。